第二十八章節 被打的弟弟妹妹們
蒸好紅豆,雲朝又調了麵湖和水油,把做梅花糕的模子放到點好的爐子上,等爐子熱了,往模子裏抹了水油,注入麵糊,再往麵糊裏注入紅豆,加上煮好的元宵,撒上白沙糖,然後不停的轉動模具,防著梅花糕給烤糊。
不時,便做好了一模。拿了鏟子一個一個從模具裏起出來,在白瓷盤裏放好,用筷子挾了一個,吹著氣兒,遞到安嬤嬤的嘴邊:“嬤嬤,您先嚐嚐,這梅花糕外皮脆香,裏麵的紅豆梅酥甜,上麵的元宵軟糯,最是適合你們老人家。”
安嬤嬤嚐了一個,一邊吃一邊點頭誇道:“老婆子活了這麽些年,再沒吃過這麽香甜可口的點心,軟糯香酥,我們大姑娘手這般巧,再沒有人能比的,老太爺想必也喜歡,可得趕緊給老太爺送去。”
雲朝見安嬤嬤真喜歡,開心道:“嬤嬤覺得好?那也不枉我忙了這半啦,可惜沒有幹果,要不再加點幹果味兒會更好。”
安嬤嬤誇張道:“我的姑娘唉,這已是難得的美味了,一會兒蔚兒和夕兒不定有多喜歡呢。起來,大姑奶奶也是個手巧的,老太太在世時,最喜歡做這些點心,大姑奶奶手巧,也跟老太太學了不少,做的點心家裏人都喜歡的很,也不知道這麽些年,姑奶奶的手藝還在不在。”安嬤嬤嘴裏的老太太,便是雲朝兄妹去世多的祖母。
程家是富裕人家,吃喝都有下人服侍,燕元娘在家裏未必會動手。
雲朝笑道:“原來祖母也有一手好廚藝?姑母既得祖母真傳,便是這些年不大動手,想必也沒忘,回頭我也跟姑母學著些。這梅花糕得趁熱吃才香,我趕緊再做一鍋子,再給爺爺和安爺爺送去。回頭再做給姑母和荷姑姑嚐嚐,蔚兒他們還在後園子裏玩呢,他們的不急,最後再做些留給哥哥們和五叔九叔嚐嚐,好在我麵糊兌的多,至少還能再做幾十個。”
一邊話,一邊動起手來。
做了兩鍋子,送去了燕宏揚那邊,因燕宏揚和安爺爺,還有程前正在話,雲朝送了東西,添了一回茶水,便回了廚房,繼續忙她的。
等做完梅花糕,數了數,還有三十多個,足夠家裏人每人都能嚐幾個的,麵糊也用完了,這才停了手,正打算給二院裏忙的姑母和荷姑姑,還有表姐暢兒送兩盤子去,就見蔚兒和夕兒哭著撲了過來。
雲朝忙放下手中的裝著梅花糕的盤子,見兩個的頭發也亂了,手也破了,衣服也被扯壞了,又是心疼,又是生氣,忙道:“這是怎麽了?打架了?”
再一瞧,表弟謹言正默默的站在兩的身生,臉上也破了一塊皮,正滲著血絲,雲朝嚇了一跳,這要是破了相,可怎得了?
“姐姐,雲升欺負我和蔚兒,謹言哥哥保護我們,他的哥哥還打謹言哥哥。他們我們是沒有爹娘的野孩子,嗚嗚。”雲朝的懷裏,夕兒傷心的哇哇大哭。
雲朝心裏疼的一抽一抽的。
兩個還在繈褓裏就逃荒在外,後來爹娘相續去世,打出生就沒過過幾好日子,因此哥哥們,甚至雲朝自己,都把這兩個的當成手心裏的寶一樣寵著,別打了,就是一句重話,也沒過兩個寶貝,好不容易才讓兩個孩子的性格變活潑起來,結果現在竟然被人打了!不但手掌破了,臉上也有青腫,謹言的額頭甚至破了好大一塊皮。這會兒還滲著血呢。
要知道這古代人,對這張臉特別重視,破了相的人,仕途也就斷了,對一個孩子竟然能下得去這樣的手!
雲朝的臉,頓時冷的能殺人。
隻是這會兒也不是計較的時候。
忍了半響,方壓下心頭的怒火,柔聲對兩和謹言道:“瞧你們這手都破了,言兒的臉也破了,咱們先處理一下傷口,若是不洗幹淨,留了疤痕多難看?我們蔚兒和夕兒最乖了,快別哭了,等洗幹淨,姐姐拿格花糕給你們吃,可好吃了。”
蔚兒委屈道:“姐姐,我們不是野孩子。”
“當然不是,”雲朝心的擦著兩個人兒的眼淚,一邊安慰道,“我們蔚兒和夕兒,是咱們家的寶貝,怎麽會是野孩子呢?”見謹言羨慕的看著她哄著兩個東西,雲朝又道,“言兒也是我們家的寶貝,還能保護弟弟和妹妹,真勇敢。你們看,言兒就沒哭,所以,我們蔚兒和夕兒也要象你們言哥哥一樣勇敢,不哭好不好?”
原本忍著疼,強忍著眼淚沒讓滴下來的謹言,聽了這話,抿了抿嘴,露出羞澀的笑來。
雲朝又哄了幾句,等兩個的不哭了,這才起身,揉了揉謹言的頭,這才用熱水化了點兒鹽,拿了幹淨的帕子,用熱水先燙了,再沾了鹽水,給兩個的擦洗了傷口。
等處理了傷口,出去洗菜的安嬤嬤進了廚房,也嚇了一跳,心疼道:“這是怎麽了?”
雲朝冷聲道:“是被雲高兄弟給打的?嬤嬤,雲高是哪家的?多大了?”
提到雲高,安嬤嬤氣道:“那一家子,就沒個好人。”
“嬤嬤?”
“是大長房的庶支的孩子,雲高那孩子我記得和咱們家的洛兒同歲,就是雲升,也六歲了,咱們蔚兒和夕兒才多大?就是言表少爺,也不過才五歲,就麽點大的孩子,也下得去手!你爹當初就是為這孩子的爹擋的箭,結果後來克扣咱們家的口糧,在背後些刻薄話的,也是他家的人最凶。不行,這事兒咱們得道道。”
當初哥哥們為什麽會離開族人獨自尋找生路的事,雲朝也聽幾個哥哥提過,對那件事情倒也清楚,聽了嬤嬤的話,雲朝冷笑。
“原來是他家!”雲朝冷笑了一聲。
她眼裏的寒意,倒是嚇了蔚兒兩個一跳,姐姐在他們的眼裏,一直是最可親的,何曾見過她這冷冽的樣子?
雲朝見自己嚇著了弟弟妹妹,忙收了眼中的寒芒,笑道:“言兒,來,和蔚兒夕兒一起吃梅花糕,姐姐才做出來的,趁熱吃,可好吃了。”
等三個孩子吃著可口的梅花糕,雲朝這才哄著三人了和那個燕雲高起衝突的原因。
不過是遇上了幾個熊孩子,那個叫燕雲升的罵蔚兒和夕兒是有娘養沒娘教的野孩子,兩個的當然要反駁,這才起了衝突,雲升領著幾個孩子,直接就動了手,孩子間的打鬧,原也沒什麽,可謹言見自家表弟表妹被人欺負,自是要上前拉架,保護弟弟妹妹,不想卻被路過的雲升的哥哥燕雲高拎了摔在地上,這才磕著了額頭。
雲朝就問:“那幾個孩子裏,燕雲高年紀最大嗎?”
蔚兒一邊吃,一邊道:“那個雲高哥哥,是一個大哥哥,比三哥哥還要高。”
雲朝眯了眯眼,心裏就有了數。
若隻是孩子間的打鬧,她自然不能什麽,可是燕雲高十三四歲的少年,在這古代,雖不能算是成年人,可也是被人當成打人看的了,比如自家的哥哥們。
這麽一個人,竟然欺負了自己家的娃,那他就做好被欺負到死的準備。這世上,有時候不就是比誰的拳頭大麽?
她可不是爺爺,還秉持什麽君子之道。
見日頭還早,離著做午膳還有一會兒,便笑道:“走,咱們去二院裏,這些梅花糕姑母和表姐還沒嚐呢。”
三個的忙把手裏的梅花糕塞進嘴裏,夕兒糯聲道:“我們給姑母和姐姐們送。”
等三個東西每人端了一盤子梅花糕出了廚房的門,雲朝對安嬤嬤道:“嬤嬤,你先洗收拾好食材,煮了米飯,菜我回來做。”
安嬤嬤素知她是個不肯吃虧的性子,忙道:“這是要做什麽?這事兒等開兒他們回來再不遲。”
雲朝笑道:“嬤嬤放心,我又不是那不曉事的,給家裏添麻煩。這事兒不過是孩子之間的打鬧罷了,哥哥們都是大人了,哪裏需要他們出麵?”
安嬤嬤就知道這丫頭打的是什麽主意了。孩子間的打鬧,鬧翻,大人們也不好出門,而他們家的這丫頭,和暢兒兩個,若論起動手,整個古莊村哪個孩子能在她們手上討得了好去?這兩個雖是娘子家,可都是學了武的。隻是娘子家的動起手來,到底不是什麽好名聲。
“可不許你帶著暢兒去打架,娘子家的名聲頂重要。”安嬤嬤叮囑著。
雲朝笑道:“嬤嬤,我和暢兒可是燕家的女兒,燕家人哪個敢傳我們的壞名聲?”
她們的名聲壞了,那也是壞的燕家女的名聲。
這就叫,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這孩子!安嬤嬤笑著搖了搖頭。知道她是個不會在別人手上吃虧的,且年紀雖不大,卻事事有主意,也就不肯多。這事兒便是她偌大年紀,也忍不下這口氣。
雖是孩子間的打鬧,可孩子的話,有時候卻未必是孩子自己的想法,燕雲高若不是受大人影響,又豈會這般對這幾個才四五歲的孩子?
雲朝領著三個的去了二院裏,燕元娘還有謹語暢兒看見三個的,都唬了一跳。
“這,這是怎麽了?”一個是自己的兒子,雖然不是親的,可這孩子懂事乖巧,處了一年多,燕元娘也當成是親生的一般疼了。兩外兩個一個是親侄女,一個是親侄兒,可不是心疼?
雲暢也黑了臉:“蔚兒夕兒,你們和言表弟打架了?”
蔚兒夕兒被自家姐姐冤枉,立時嘟了嘴,委屈道:“才沒有,是燕雲高打我們!言哥哥保護我們才被打成這樣!”
“燕雲高打的?”
雲暢和雲朝不同,她是經曆過自己家脫離族人那件事情的,因此對這一家,可以本就恨之入骨。
兩個的把自己被打的經過一,雲暢氣的恨不得立時去大長房找那燕雲高算帳。
看著自家妹妹一副要吃人的樣子,雲朝反倒冷靜下來。
見謹語要拉著三個的去換衣裳,雲朝攔了:“表姐,暫時先別換,暢兒,我們領著他們三個,去那燕雲高家一趟,既然是他帶頭欺負蔚兒,那我們就讓他知道什麽才叫真正的欺負。不讓他從此見著蔚兒和夕兒轉道走,我就不配叫燕雲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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