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楚焱懷疑季元瑤
為了防止楚焱來找沈錚,季元瑤將沈錚連夜送到了毒門,然後自己留在季府,等著楚焱來找自己。
按照他的心性,一定會懷疑到她的頭上。
說起來,他也是將這多疑的性子傳染給了楚安,才讓楚安發現了她是詐死的。
那日她本想著夜訪東宮的,被季瑾之攔住後便沒有去,盛夏的晚上涼快些她便留在書房裏陪著季瑾之看折子,兩個人對邊境修建長陵的事情討論的熱火朝天,等季瑾之聽到腳步聲的時候已經是在門外,季元瑤閃身躲到簾子裏,剛藏好便聽見推門聲,還有楚安的聲音,“瑾之,這大熱天的你關著門做什麽。”
季瑾之站起來,“外麵蟬叫聲太大,關起門來清淨些。”
楚安走到簾子旁邊,將窗戶推開,轉身笑盈盈的說道,“那你也不多開兩扇窗,這房間裏這麽悶。”
“沒覺得熱,”季瑾之不動聲色的走到簾子麵前站定,垂眸看向她,“這裏風大你過來定是出了些汗,別著涼了。”
楚安愣了愣,忽得笑了,走到旁邊的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今日來是想告訴你,皇兄的生辰宴想要請你安排,但是還沒跟父皇說,想著說先來問問你的意思,不然的話你不願意那就是強求了。”
她說的進退有餘,讓人聽著很是舒服,季元瑤心裏猜想這估計是她的想法,東宮的生辰向來應該由禮部操辦,如今若是交給一個武將,那就是間接性宣誓皇家和季府的關係,這樣一來她嫁給季瑾之簡直易如反掌了。
果然啊,跟楚焱混久了這心機就長了。
忽得她的胸口一疼,這一疼不要緊,讓季元瑤眼前一黑,身子晃了一下,幸虧她是靠在牆上的,又有風所以那簾子晃動是看不出來的,她便稍稍喘了口氣。
季瑾之自然死能夠聽到她的呼吸,便說道,“公主,我身為一名武將,對於操辦生辰這樣的事怕是應付不來,還是交給禮部才處理吧,不然搞砸了可就不好了。”
楚安點點頭,輕笑道,“你這人,算了我也不勉強你了,”說著起身就準備走,卻在走到一半的時候猛地折了回來,然後走到窗戶旁,將那窗關上,“既然風大,那你也不要開著了,我怕你回頭忙起來又給忘了,還是關上吧。”
季元瑤屏住呼吸,眯了下眼睛,心裏盤算著楚安應該是沒有發現的,可是她隱約又覺得她又是可以發現的,索性也就聽天由命好了。
“瑾之,你說,元瑤如果活著的話,是不是已經跟我大哥成親了。”楚安關上窗戶站在那裏說道,“不過可惜了,紅顏命薄,她這樣一個好端端的人說沒就沒了。”
季瑾之皺了皺眉頭,“什麽意思?”
楚安垂眸一笑,“前幾日我來的時候偶然間路過別苑,發現冬靈也在那裏伺候那位逸之的朋友,不知道冬靈逸逸之伺候元瑤習慣了,突然伺候外人能不能伺候好了。”她說的話句句帶刺,仿佛在逼著季瑾之承認什麽,季元瑤甚至覺得她一定是知道了什麽才如此明著暗著的試探人,好像讓季瑾之露出點馬腳,可季瑾之是誰。
一陣涼風襲來,那簾子擺動了的幅度稍微有些大,季元瑤往裏麵躲了躲,心裏暗暗地歎了口氣,這次怕是要躲不過去了,楚安這次來很明顯是有目的的,依著她的性子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她甚至想著幹脆站出去好了,免得她一直賴在這裏不走,反正楚焱也已經物色好了太子妃,陛下也同意了,正當她這樣想著季瑾之說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屋子裏藏了人,所以遲遲不走,看看那人能憋到什麽時候,最好是憋死了,很好讓人收屍。”
“你這話說的讓我有些傷心了,”楚安拂袖走了過去,若有若無的看了眼那擺動的簾子,一隻腳跨出門檻的時候轉身說道,“我跟元瑤從小可算是一起長大,她慣用什麽味道的胭脂我是清楚的,她愛穿什麽樣的衣服不會因為幾年不見就改變的,再說她的性子,不可能沒有事不回來的,你不必替她遮掩,她活著就行,總比死了讓人時時刻刻惦記著要強得多。”
正說著季元瑤從簾子後麵出來,一步一步的走到她的麵前站定,微微一笑,“好久不見,公主殿下。”
楚安絲毫未驚訝,而是將另一隻腳邁了出去,背著手站在她的麵前,“皇兄已經知道你還活著,聽宮裏的老太監說他很生氣,摔了好幾個折子才罷休,你也算是有能耐擺了他一道。”
季元瑤噙著笑道,“殿下生氣做什麽,不過是我為了躲避而想出的下三濫手段罷了,他被蒙混過去無非是因為這把戲是在江湖上慣用的,京城裏用的人太少,而且漏洞較多罷了。”
“過幾日皇兄的生辰,你可是要好好準備才好,”楚安攏了攏袖子,眨了眨眼睛,“你放心,你還活著這件事,很快就會傳遍整個京城,這應對的法子你可要想好了。”說罷轉身離去。
季元瑤看著她的背影有些納悶,衝著後麵的人招招手,似是十分不解,“你說這楚安之前要多單純有多單純,怎麽經曆了沈裴一事後就這樣了呢,簡直就是變了一個人。”
“女人狠起來可是比男人更陰險歹毒。”季瑾之在她後麵幽幽的跟了上一句話。
季元瑤想了想,覺得還蠻有道理的。
這英雄還難過美人關,這要是姑娘,假如這姑娘沒有愛人的話,那她這手段可是要可這勁兒的玩了。
就在季元瑤費盡力氣的給楚焱準備禮物的時候,這京城裏傳遍了她還活著的消息,就連陛下都在早朝的時候問了季瑾之,而季家對於此事的官方解答就是,他們搞錯了,以為所有的證據都指向那具屍體就是季元瑤的時候,他們也就相信了,一句話,關心則亂,他們太過傷心所以也沒有搞清楚狀況,直到季元瑤回來才知道,她出去玩掉下山崖昏迷了好幾個月,是個好心人救活了她,好在現在人回來了,皆大歡喜。
季元瑤聽到這麽沒有信服度的說辭後差點把嘴裏的果子給噴了出來。
不過這樣也好,她也就不用再盯著人皮麵具穿著男裝過日子了,這樣一來她還能舒舒服服的出去逛個街,她的東西都在季府,上次好不容易搬出去置辦了個宅子,結果被楚安給燒了,現在是剩的也不多,她要置辦一些,一部分拿到毒門,一部分留在府裏。
青提將禮物的圖紙給她看的時候,季元瑤嘖嘖嘴表示惋惜,“這東西可是獨一份的,給他倒是有些可惜,不過這京城裏真正懂的人怕是也隻有他了,所以也算是找到知己了。”
青提點點頭,“不過要等到明日上午才能到,怕是要過了送禮的時辰。”
“沒關係,反正那幫人看見我也是本著看戲的心情去了,我還不如來個很好點的開場。”季元瑤敲了敲那圖紙,“事情都辦好了嗎?”
“都準備好了,就看你了。”
毒門的情報是整個江湖最有實力的,而這件事又是青提親自督辦的,所以很是可靠,一切就等著季元瑤進入的東宮。
好在事情很順利,她將沈錚救了出來,也送到了毒門,現在就坐等楚焱來找自己。
是夜。
一太監匆匆忙忙的跑了進來,季瑾之正坐在前堂跟季元瑤說話,見楚焱的貼身太監來了,互相看了一眼起身應了出去。
楚焱背著手踱著步子走了進來,虛扶了兩位一把後坐在上座上慢悠悠的開口道,“我一直覺得有些事我不說,你們也是知道的。”
季瑾之剛想說話便被他抬手打斷,“瑾之,你先回避一下,我今日來是專門來找元瑤的,有些事我想單獨找她談談。”
季元瑤看了眼季瑾之,微微一笑,“大哥,我想起來廚房裏還有我燉的粥,冬靈總是腦子不靈活,你幫我去看看火候可不要熬糊了,那可是我的美容粥。”
她這理由也算是爛到極致,可也是給了彼此台階下,季瑾之也就順勢走了台階。
待他走後楚焱才笑了,“元瑤,我自覺待你不錯。”
季元瑤頷首,“殿下對臣女一直很好。”
“那你為何偏偏要與我對著幹?”楚焱的語氣冷了起來,起身捏住季元瑤的下巴逼著她同自己平視,“沈錚對你而言就那麽重要麽,值得你為他冒險闖東宮?”
“殿下,”季元瑤勾了勾唇角,“你抓疼我了。”
楚焱鬆開手,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說說,為什麽。”
季元瑤後退一步揉了揉下巴笑了,“殿下,若是我現在告訴你我已經毫無內力你相信嗎,我詐死不是沒有原因的,你當真查不到我是怎麽逃出來的麽,被人下了毒廢了武功裝聾作啞趁人不注意才逃了出來,你覺得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能夠去闖東宮嗎?”
楚焱蹙眉,“你被廢了武功?”
季元瑤將袖子撩了起來,一道道傷疤暴露在空氣中,楚焱不自覺眯了下眼睛,一言不發離去。
“殿下,”季元瑤喊住他,“我送你琴不過是覺得虧欠殿下,而你卻這樣懷疑我,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楚焱轉頭看向她,“本宮從來不會平白無故的懷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