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季元瑤挨打
季元瑤怎麽也想不到母親能夠病的如此嚴重，讓她這樣對待自己。
怪不得以後季南風就一直不願意看見她，大抵是因為她長的像母親多一點吧。
沈錚喝了口茶，“若是你就是來問這個問題的，大可以讓冬靈去問問我便是。”
季元瑤回道，“是怕故事比我想象的還要曲折磨人。”
“季將軍已去，逝者為大，你也該原諒他了。”
“是，已經原諒，隻是覺得愧疚，他也不說這些問題，等到最後的時候才知道，說不難過是假的。”季元瑤起身推開門，外麵的小和尚在專心致誌的掃著地，聽到動靜朝著她看了一眼，繼續掃地。
在無染寺，一切仿佛都特別的淡然，沒有利益熏心，沒有急功近利，她可以將心踏踏實實的放在那裏，什麽也不用想，什麽也不用做。
沈錚起身走到她的旁邊，負手而立，淡淡的說道，“無染寺怕是這京城裏唯一一塊清淨之地了。”
“是。”季元瑤抬頭看他，“沈錚，你覺得楚安怎麽樣。”
沈錚低頭看她，“品行端良，身份高貴，配你大哥綽綽有餘。”
季元瑤雙眼看向遠處，半響後開口道，“我就怕大哥受了委屈。”話音未落就聽見沈錚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季元瑤蹙眉，“笑什麽。”
沈錚摸了摸鼻尖，“季瑾之那家夥簡直就是條狐狸，你還想著他能受委屈，怕隻怕楚安到最後會被他牽著鼻子走。”
季元瑤仔細琢磨了一番他的話，覺得也很有道理，季瑾之一向陰險，不能反抗的事情他也要變著法子去反抗一下，大有敵傷八百自損一千的趨勢後才肯罷休，他說自己不娶楚安，估計著也是在暗處想著法子跟陛下較真呢，現在若是楚安有意嫁給他，那他定也會逼著她討厭他，然後讓楚安自己去跟陛下說退婚。
沈錚還要忙沈氏的事，便說著要回去，季元瑤先是點點頭，而後又出手拽住他的衣袖，“沈氏最近是不是有些奇怪？”
“哪裏奇怪？”
季元瑤嘖了一聲，“說不上哪裏奇怪。”
沈錚笑了，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不用擔心，“那就是不奇怪。”
待他走後，無言大師進來，見季元瑤托著腮走神也不打擾，就默默的在一旁念經，直到季元瑤回神才開口道，“那位是不是就是上次你來找我幫忙找的人。”
季元瑤點點頭，“沈錚醫術高明，救了我一命，聊的來便走動的多。”
無言大師點點頭，“白湛知道嗎？”
“應該不知道吧，我想等有時間介紹兩個人認識，因為沈錚的醫術很好，可以跟師父互相切磋一下，定會有不少的收獲。”季元瑤歎了口氣，心裏想著季瑾之的事，也無心關注到無言大師臉上的表情變化，而後就起身匆匆離開，結果跟迎麵走來的小和尚撞了個滿懷。
那小和尚摸著腦袋走到無言麵前，開口說道，“師父，這施主今日怎麽心神不寧的，感覺藏了好多心事。”
無言摸了摸他的腦袋，“這人就是這樣，有七情六欲，開心憂傷煩惱，她現在是理不清自己的。還操心著別人的呀，算了，由她去吧，總有一天會想明白的。”
小和尚似懂非懂的點頭，“那要是想不明白呢？”
“那就交給佛祖吧。”
季元瑤回去後冬靈就站在門口來回走著，見她回來忙迎上去道，“小姐，鳳蘭公主來了。”
季元瑤蹙眉，“怎麽又來了？”
“說是專門來小姐你的。”
季元瑤攏了攏袖子進了前堂，楚安正在喝茶，撇了她一眼很是淡定的將手裏的茶喝完，季元瑤也不開口說話，來了就坐到她旁邊，也不看她，如她一樣喝茶品茶。
楚安微微一笑，“得了，怎麽還在生氣？”
“不敢。”季元瑤笑了，“不知公主來有何事？”
楚安放下茶杯，雙手交疊在腿上，“趁著瑾之不在，我來找你聊聊。”
季元瑤挑眉，瑾之？都叫的這麽親密，看來是有事情了。
楚安歎了口氣道，“父皇本意是開了春就安排我們兩個人的婚事，可沒想到季將軍出了事，所以也隻好往下壓一壓，這樣看來怕是要拖到夏天了。”
“既然這樣都定下了，那公主跑來跟我說做什麽？”季元瑤心裏是有些不爽的，一來她對楚安的人品沒有多大的排斥，但是她排斥的是這件事，季南風去世之前她就不喜歡跟皇家的人扯上關係，但是礙著季南風她也不便說什麽，如今去世了，她也看淡了，所以楚安來說這事，她不是反感而是排斥。
楚安許是見她麵色冷漠，抿了下唇，淡淡的說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嫁過來後會打壓你大哥。”
季元瑤抬眼看她，“公主，我對你自身沒有不喜歡，但是對你的身份，季家為陛下保衛國土榮辱一生，我不想我大哥以後也要走父親的路，那季家就太虧了。”
“元瑤，我這身份是與生俱來的，是我無法左右的，而你的未來也會被安排好，隻是你沒有發現罷了。”
季元瑤嗤笑一聲，“什麽叫未來都被安排好了，我的未來自己作主。”
楚安再也沒有說話，定定的看著季元瑤，微微一笑，起身離去。
季元瑤坐在那裏一直到季瑾之回來，她也未掌燈，季瑾之點上燈見她坐在那裏愣了愣，走過去拍了拍她的腦袋，“怎麽也不掌燈。”
“大哥，你真的會娶楚安嗎？”她張口就是這句話，讓季瑾之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半響後她才聽到他說，語氣清淡，“可能會。”
季元瑤拂開他的手站了起來，“若你娶她，那我就走。”
季瑾之在她旁邊坐下，“元瑤，此事不是你我說了算。”
“大哥，我覺得你若是喜歡哪家姑娘就趕緊去提親，然後早早的將那姑娘娶進門，斷了陛下的信念。”季元瑤站在他麵前說道，“總之，我不喜歡你娶楚安。”
“你不是一直覺得楚安品行很好麽，”季瑾之衝她擺擺手示意她不要到處亂走，“怎麽現在反悔了。”
季元瑤重新坐下，“我不是不喜歡楚安，而是不喜歡她的身份。”她跟楚安也說過了，不是不喜歡她。
季瑾之站了起來，捏了捏肩膀，微微疲憊的模樣，“我今日很累，改天我們再說這個問題，天色也不早了，你早點休息。”說罷就準備走，季元瑤冷笑一聲，盯著他的背影一字一句說道，“若你今日不答應我，我就走。”
“你能去哪裏？”季瑾之猛地轉身看去，冷聲說道，“去找你二哥？你以為你去了他就能夠帶著你一起走南闖北了，做夢呢。”
季元瑤咬牙道，“我去哪裏不要你管，就是拋屍野外都不回來。”話音剛落，隻聽啪的一聲，她的臉頰頓時紅腫起來，季瑾之的手微微有些發抖，停在半空中，季元瑤震驚的看著他，沒有去捂臉，右臉由麻木到疼痛，她的心仿佛就跌入了冰窖中，被浸泡的有些疼。
季瑾之深吸一口氣，重新抬起手，可又放下，看著她沒有說話，拂袖而去。
冬靈聽見聲音進來，見到季元瑤的模樣驚訝的捂住嘴巴，走過去小聲喊了季元瑤一聲，季元瑤仿佛聽不見她的喊聲，她又喊了一聲，這才看見季元瑤的眼眸動了動，看向她，冬靈眼眶紅了，“小姐，你這是怎麽了？”
季元瑤眨了眨眼睛，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忽得笑了，“沒事。”
第二日，整個季府都彌漫著一股危險的氣息，聽季瑾之的貼身丫鬟說他從一起床就開始各種不對勁，平日裏都是一臉冷漠的看折子，今日把那些老將們大清早的就喊了過去訓，冷嘲熱諷的好不難聽，聽的他們都覺得要死了的感覺，冬靈往日聽到這消息肯定會跟季元瑤說的，但是她今日也隻能靜靜的聽著，因為季元瑤的脾氣也很不對勁，她雖然平日裏也同季瑾之一般對事情都不上心，整個人都很寡淡，但是今日就成了了無生機了，任她說什麽都不搭理。
那大丫鬟拉著冬靈的手央求她再去告訴一下季元瑤，不然今天府裏的人都要遭殃的，底下小廝也是這樣說的，一時間廚房裏擠滿了人，就等著看冬靈點頭，冬靈隻得點頭答應回去試試。
所以在給季元瑤洗漱的時候她小心翼翼的開口，“小姐，聽說今日大少爺發了好大脾氣，把老將們罵的都找不到東南西北。”
季元瑤無動於衷。
“聽說丫鬟和小廝們今日都不敢說話，做事都小心翼翼的。”
季元瑤歎了口氣，從發髻上那些一個簪子來，起身道，“走，去看看。”冬靈忙扶著她起身。
果然，書房外都能聽見季瑾之的聲音，那端茶的丫鬟在門外瑟瑟發抖就是不敢進去，季元瑤一把拿過茶盤端了進去，季瑾之在低頭看折子，聽見人進來冷哼一聲，“端出去，他們喝什麽茶。”
季元瑤瞥了他一眼，將手裏的茶杯一個個的分給老將們，柔聲說道，“難為你們了，喝點茶吧。”
季瑾之拿筆的手頓住，抬頭看去，隻見季元瑤的頭發被她放了下來，柔軟的貼在臉上，她素日裏是不喜歡這樣的，總覺得束手束腳的，如今這樣將頭發散下來倒是多了絲柔弱，老將們無不謝她，她也是微微一笑，“大家是不是還沒吃早飯，外堂準備了早飯，大家先去吃，吃完後再來吧。”
待他們都走後，季元瑤拿著茶盤也準備走，胳膊被人拉住，她甩開，“放手。”
季瑾之將她掰正對著自己，拂開她的臉，歎了口氣，“是為兄錯了。”
季元瑤打掉他的手，“你錯的多了去了。”
“那怎麽辦？”季瑾之伸手抱住她，在她耳邊說道，“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