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過年了

  林妍和沈裴成親後的事情也很多，加上兩家人的事情總是很多，所以又一段時間季元瑤沒有去沈府找她玩，終於到了年底，這才有空走動走動。


  冬靈那幾日給她選了個大紅錦袍，穿上去顯得季元瑤格外妖嬈，走到哪裏都耀眼的很，她神情冰冷，向來不會跟其他小姐一般麵帶微笑，笑不露齒的，季瑾之每次都要掐她才能讓季元瑤勾勾唇角什麽的，這樣一來兩個人一趟拜訪下來都累得不行。


  季瑾之恨鐵不成鋼的戳了戳季元瑤的腦袋，“你說說你，大過年的是誰欠你銀子了麽。”


  季元瑤揉了揉胳膊，麵布冰冷，“我的胳膊都快被你掐腫了。”


  “你要對人笑一笑，讓人覺得你不是那麽拒人千裏之外。”季瑾之無奈的搖搖頭往前走了，季元瑤歎了口氣，想著過會兒還要去宮裏吃什麽過年宴，她想想就覺得頭疼。


  她剛踏進門就聽見冬靈喊道，“小姐，沈少夫人來了。”


  季元瑤蹙眉，“誰？”


  “妍兒小姐！”冬靈跺了跺腳，“你忘了她嫁給沈大少爺了嗎？”


  季元瑤眨了眨眼睛，這冷不丁的聽見她喊妍兒沈少夫人這稱呼的，她著實沒有反應過來，還尋思著是哪個沈少夫人，正想著林妍從前堂出來，拉著她的胳膊往裏走，笑著說道，“我都在這裏等你半天了，沒想到你們去了那麽久，等得我都要睡著了。”


  “大哥太囉嗦了，所以走的慢了點。”季元瑤倒了杯茶給她，“你最近怎麽樣了，我也沒有去拜訪。”


  林妍笑著說道，“我很好，嫁過去後沈裴什麽也讓我做，林府的事情也不讓我插手，沈府的事情也不讓人過問，所以我每天就吃吃喝喝的，整個人都胖了一圈呢。”說著她還捏了捏自己的臉頰，讓季元瑤看。


  季元瑤倚著椅子打量了她一圈，搖搖頭，“你這明顯不是胖了一圈，是一大圈。”


  林妍嗔怪的拍了一下她的胳膊，季元瑤縮回手去，“我還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說呀，說來聽聽。”


  “我有孩子了。”


  季元瑤端著茶的手頓了一下，茶杯裏的水撒了些許出來，她挑眉望去，“真的？”


  林妍羞澀的點點頭，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柔聲說道，“我也是前幾天才知道的，想著能跟你說說，便過來了。”


  季元瑤站起來走到她麵前蹲下，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唇角的笑容越來越張揚，她昂著頭看向林妍，“妍兒，我是不是可以當她幹娘了？”


  林妍點點頭，“當然可以，沈裴前幾日也這樣說的，我也答應了，畢竟對於我們來說你是恩人。”


  “元瑤，蹲在地上幹什麽？”季南風的聲音從後麵傳來，季元瑤回眸一笑，“父親，妍兒有孩子了。”


  季南風快步走了進來，“真的嗎？”


  林妍站起來點點頭，“是。”


  季南風哈哈大笑，“好啊，這麽快就有子嗣了，你們兩家算是都有後了，好事！”說著就看向季元瑤，臉上的笑容收斂了一下，“你看看人家，孩子都有了你連個夫君都沒有。”


  季元瑤微微一笑，“你先關心關心大哥吧。”


  不消一會兒沈裴便派人來接林妍，說是家裏的親戚來了，想讓她回去見見，林妍便先回去了。


  季元瑤趁著人都走了，便回去睡了個回籠覺，一直到冬靈來喊她起床才醒過來，“怎麽了？”


  冬靈急匆匆的將發飾給她備好，然後在床榻邊給她揉太陽穴，“等下晚宴要入宮，老爺和大公子在等你，趕緊收拾一下吧。”


  “夠麻煩的。”季元瑤翻身起床，任憑冬靈給她捯飭了一頓後然後抬起頭，猛地低下頭，冷聲道，“冬靈，你是打算壓倒我的頭嗎？”


  冬靈回答道，“這都是基本的。”


  季元瑤照了照鏡子，拿下了好多首飾，隻是簡簡單單的插了幾個簪子，她的冷清氣質越發的明顯。


  季南風倒是對她的打扮沒有過多的評價，季瑾之歎了口氣扶著她上了馬車，到宮門口的時候，季瑾之才開口，“你這番打扮是存了心讓人覺得季府清貧，連你的這個三小姐的首飾都買不起了麽。”


  “大哥，你就是想太多。”公公已經將簾子挑開，季元瑤扶著他的手下了馬車，緩緩步入宴會。


  果然，這些王公貴族家的小姐們都打扮的富貴萬分，身上的飾品折射出來的光讓季元瑤不由得眯了眯眼睛，剛想找個地方坐下便聽見公公喊道，“太子殿下駕到，鳳蘭公主駕到！”


  跪，行禮，她不由得抬頭看去，楚安也剛巧對上她的眸子，不由得一笑，季元瑤垂眸，複而看向楚焱，後者卻是衝著麵前的禮部侍郎的千金笑，她這才鬆了口氣，緩緩地直起身子，便聽到楚焱開口道，“今日是一年之始，大家好不容易能夠聚在一起，就不要局促，玩得開心點。”


  楚安已經走了下來，徑直走到季元瑤麵前站定，“今日你穿的如此樸素，是想讓人注意不到，可偏偏這渾身的傲氣耀眼的很，皇兄第一眼便看到了你。”


  季元瑤報以微笑，“公主殿下謬讚了，臣女隻是不想出頭風。”


  “過一會兒就要表演節目了，你想好了要表演什麽了麽，”楚安攜著她的手慢慢的往前走，似乎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給季元瑤帶來多少目光注視，她悠然的說道，“皇兄說他很期待你的表演。”


  季元瑤歎了口氣，“殿下這是在報複我嗎？”


  楚安停下腳步，眼神迷茫，“我報複你什麽？”


  “你氣我安排了沈裴和林妍之事，所以從剛才就一直在我麵前提起太子殿下，無非就是想看看我能不能難受。”季元瑤鬆開她的手，微微退後一步，同她平視，“你這又是何苦呢。”


  楚安笑了，抱著手捂著嘴，一笑一顰皆是皇家的禮儀，“你可知道，我當你是姐妹，你卻瞞著我將你的好姐妹撮合給了我喜歡的男人，而且還告訴我，我不是他，本宮貴為一國之公主，是陛下的皇子，怎麽就不適合他了。”


  季元瑤隨手折了一根枝丫在手裏把玩著，“公主，這樹枝在你眼裏可能就是個枯樹枝，你更不會把它別在頭上當飾品，可是百姓們有很多喜歡將樹枝叉成喜歡的樣式來作為飾品，並不見得這東西不適合你她就不適合別人。”


  “你說的我都知道，可是，”楚安伸出手抬起季元瑤的下巴，笑盈盈道，“我就是想看看沈錚看到你嫁給別人是什麽樣子的。”


  季元瑤別開臉，“怕是不能讓你看見了，因為沈錚根本沒有把我放在心上。”


  楚安蹙眉，“他那樣子不太可能的。”


  “我的好殿下，你難道忘了，沈氏是商家，無奸不商是商人的本性，能利用就利用，哪怕裝裝也好。”她說的真真切切，仿佛沈錚對她就是那麽回事，就是商人對於朝堂之人的算計。


  “元瑤，嫁給我皇兄我陪著你玩不好嗎？”楚安微微俯身過去盯著季元瑤笑，“這樣子，你也不用擔心我會算計林妍，畢竟對你來說，我隻是個公主，不是朋友。”說罷她轉身離去。


  季元瑤待在原地想了一會兒後也走開了，她一向不喜歡熱鬧的地方，如今離表演節目還有一段時間，不如就先去找個地方靜靜，她這般想的也就這般做了，尋了個偏僻的涼亭倚著欄杆閉上眼睛，靜靜地聽著耳邊傳來的水聲，半響後一點冰涼的東西落在她的鼻尖上，季元瑤睜開眼睛，定定的望著天空，漫天飛舞的雪花就這樣出現在她的麵前。


  白湛就這樣踏著雪出現在她的麵前，然後抬手將她頭發上的雪花輕輕撫掉，望著她沒有說話。


  季元瑤有些發愣，想著這樣的日子他應該是在穀裏跟大家一起過的，怎麽就忽然跑到宮裏來了，這宮裏都是戒備森嚴，她猛地站起來，四處看了看後才開口，“你怎麽來了，不知道宮裏戒備森嚴，如果被發現了怎麽辦。”


  白湛摸了摸她的頭，“我就是來看看你。”


  “這裏太危險了，你趕緊走。”季元瑤說著就推著他往宮牆那裏走，“現在人也看到了，你總該走了。”


  “阿瑤，”白湛停下腳步轉身看著她，微微一笑，“今年過年你不在穀裏，大家都覺得過得不熱鬧，所以便讓我來看看你。”


  季元瑤撇撇嘴，“讓你趕我走，這下子好了。”


  白湛笑了笑，“這年過的怎麽樣？”


  “不怎麽樣，”季元瑤見他不走，索性也不趕他，抱著手倚著宮牆說道，“京城裏的規矩多，你又不是不知道，所以到處束手束腳的，我處理完事情就回去，你莫要催我，答應我的條件也要做到。”


  白湛挑眉，“什麽條件？”


  季元瑤哎了一聲，“就是答應讓我出去玩的，不用非在穀裏。”


  “這個條件是今天剛提出來的吧。”白湛身後掛了一下她的鼻尖，“行。”


  季元瑤忽然有些好奇，她直起身子，靠前盯著白湛問道，“白湛，你到底多大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