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季家的人兒們
季元瑤鬆開手，垂眸看他，“大哥。”
季瑾之倒是笑了，一雙鳳眸輕眨，連季元瑤都覺得這是妖孽才能幹的出來的事。
“瑤兒你長大了。”季瑾之拉住她的手示意她坐下，“我剛從外麵回來，便被父親拉住問話還未來得及去後院，沒想到你先過來了。”
季元瑤坐下，倒了杯茶自顧自的喝了起來，季南風在旁邊咳嗽了一聲，示意她沒有規矩，她瞥了一眼當做沒看見，“大哥怎麽不跟隊伍一起回來？”
季瑾之一愣，抬手將她臉頰旁的碎發挽到耳後，柔聲說道，“我聽聞你回來了，便想著趕緊見到你，所以便早些回來了，開心嗎？”
“開心。”季元瑤心裏微微有些詫異，她跟季瑾之的關係雖說表麵是好的，可是私底下倒是真的沒有那麽親密的，不如她跟季逸之，那是實打實的可以打鬧的，想到這兒她看了一眼季瑾之，想象了一下自己同他打鬧，那指不定要被坑死，不禁打了個哆嗦，“大哥這番回來是不走了嗎？”
“暫時不走了，邊境陛下安排了新的人選，”季瑾之押了口茶，看向季南風，“剛好父親年紀也大了，應該歇歇了。”這言下之意是這將軍府日後當家的可是要換人了，季元瑤撇了一眼季南風，發現他麵色無常，看來是這季瑾之回來定不是這麽簡單，肯定是季南風做了什麽手腳讓陛下派人將季瑾之換了回來。
她倒也是覺得這步棋下的好，季逸之生性不羈，厭惡朝堂上的明爭暗鬥，而且處理起事情來不如季瑾之圓滑，更不如他心狠和果斷，所以兩相比較之下，若是她也定會選擇季瑾之，放任季逸之的。
正想著季瑾之拍了她的腦袋一下，“這小腦袋裏想什麽呢？”
季元瑤微微一笑，拉下他的手來順勢塞了一塊糕點進去，“在想你什麽時候能夠給我帶一個嫂子回來。”
聽到這話季南風也開口了，“瑾之，這次讓你回來就是想給你物色一門親事，這京城裏你有沒有看上的姑娘，我去給你提親。”
“父親這話說得，”季瑾之笑了，摸了摸季元瑤的頭發，“瑤兒，你覺得哪家的姑娘比較好？”
季元瑤噎了一下，微微睜大眼睛，笑著說道，“大哥，父親是在問你，不是問我，再說了不是我說哪家姑娘好看你就要選哪家姑娘的，而且，”說到這裏她頓卡一下，“我也剛回來，對京城裏的小姐們怕是比你知道的還少。”
她這話就是故意說給季南風聽的，果然見後者的臉色頓時難看了幾分。
季瑾之摸著她頭發的手停了一下，沉聲說道，“你可是怪罪父親當年把你送出去的事情？”
季元瑤麵不改色的點頭，淡淡的開口說道，“不過我也感謝父親，讓我學到很多知識，不然哪裏有我的今天，指不定早在被扔的地方就已經橫屍野外了。”
“住口！”季南風站了起來，指著季元瑤道，“要不是為父將你送去學武，你能夠今天的模樣！”
“是的父親大人。”季元瑤越發的懶散，她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大哥，我先回去了，看看廚房的人今日做了什麽好吃的，免得他們沒有做我喜歡吃的東西。”說完抬腳走了出去，留下坐在座位上一口一口吃點心的季瑾之和被她氣得不行的季南風。
“瑾之，你看瑤兒，你這個三妹若是在這般下去怕是要嫁不出去了！”季南風拂袖而坐，滿臉的恨鐵不成鋼。
季瑾之優雅的擦了擦手，淡聲說道，“嫁不出去那就我養著，反正季家家大業大，養她一個千金小姐綽綽有餘。”
季南風一愣，看向他，“你這是什麽話！”
“父親，我知道你想將瑤兒嫁給太子，可是太子也要願意才行，若是現在你就給她施加壓力，自然是會引起她的反抗，”他拿起茶壺，將茶水徐徐倒入杯中，“就像這茶水，你慢慢的倒入就不會有茶水濺出的事情發生，若是你一下子將水倒了進去，怕是要濺了一身才是，這樣豈不是兩敗俱傷。”
季南風摸著胡須沒有出聲，看著他將茶杯灌滿，然後喝掉。
晚宴的時候終於所有人坐到了一起，季元瑤的姨娘們自然也是出來了，這是她回來後第一次見姨娘，倒是鬧了個笑話，這兩位姨娘光聽說她回來了，到也不知道是長得什麽樣子，隻管讓人去打聽，這小丫鬟打聽的模模糊糊的，隻說是喜愛穿紅衣，巧了巧她今日穿了一身素衣，恰好她又坐在季南風的旁邊，兩位走進來的時候她剛好給季南風夾了一塊肉進碗裏，季南風這人生性多疑，就連姨娘們給他夾菜他不拒絕，但是會放在一旁，直到最後用餐結束也不會去吃的，但是今日他卻吃了，還朝著旁邊的姑娘寵溺的笑了。
二姨娘當即白了臉色，撞了撞旁邊的三姨娘，低聲說道，“這姑娘是誰？”
“怕是三姑娘吧。”三姨娘也是不確定，可是倚著平日裏的傳言，這管家都是不敢在將軍麵前提起季元瑤的，不然惹了他動怒可是要遭殃的，所以若是那姑娘是季元瑤，那將軍定是要動怒的，可這沒有動怒，也一時說不準。
二姨娘看了一眼季瑾之，季瑾之穩穩當當的坐在季元瑤旁邊吃飯，季元瑤給他夾菜也一一吃了，倒是真的有些拿捏不準了，所以她仗著季瑾之是長子的份上清了清嗓子，柔聲問道，“老爺，這位妹妹是？跟素姐姐長得可真是像呀。”
這話一出，季南風和季元瑤的臉同時難看了下來，季元瑤冷笑一聲，“二娘真是貴人多忘事呀，我不過才離開幾年而已，就已經把我忘得一幹二淨了，是不是覺得這將軍府沒有三小姐是對的？”
二姨娘愣了一下，忙賠笑道，“哪裏哪裏，怪不得我覺得眼熟，沒想到真的是你啊，哎呀元瑤你回來了怎麽都不說一聲，你看害得我們都認不出來了。”
季南風出聲道，“閉嘴，吃飯。”
季瑾之抬眼看了一眼二姨娘，又給季元瑤夾了菜，“好了，不氣了。”他的聲音很是輕柔，有股讓人安穩的感覺，季元瑤也懶得去跟人計較些什麽，衝著他微微一笑，吃了起來，旁邊季逸之挑眉一笑，“瑤兒，吃完飯要不要出去玩玩。”
近幾日都是綿雨天氣，季元瑤的膝蓋微微有些難受，她吃完飯都會抱著暖爐在榻上看書，季逸之邀請她出去玩所以她下意識的搖了搖頭，然後點點頭，搞得季逸之有些無奈，“你到底是去還是不去？”
“二哥，這幾日總是下雨，道路定是滑的，不然等過幾日天氣晴朗了，我們一起好好的玩一番。”
季瑾之忽得出聲，“這幾日忽冷忽熱的，你們也就不要出去玩了，等過幾日中秋佳節，我們一起去賞月。”
季元瑤點點頭表示讚同。
接下來的日子季元瑤倒是覺得有些有趣，自從這兩位姨娘知道她回來後，隔三差五的便派人送些衣裳和糕點過來，還派人邀請她去賞花，這些都被季元瑤拒絕了，當初她母親就跟這兩位姨娘鮮少往來，到了她身上自然也是這般的。
她合上書抿了口茶，嘖嘖嘴品了一番忽得蹙眉繼而舒展開，“冬靈，你最近的茶藝真的越來越好了，這茶竟然能夠泡出如此味道，甘甜同在，果然是好茶。”
冬靈啊了一聲，看了眼身後站定的人，小聲說道，“這茶不是奴婢泡的，是大少爺泡的。”
季元瑤扭過頭去，季瑾之負手而立，她勾唇一笑，“大哥，你怎麽來了？”
季瑾之走到她麵前，將冬靈手裏的暖爐幫她塞進毯子裏，似是有些不悅，語氣中帶著些許責備，“怎麽這麽早就用上暖爐了？”
“因為冷啊。”季元瑤笑著說道，“你怎麽來了？”
“母親說送你給的東西都被你原封不動的退了回來，心裏想著可能是你不喜歡，便差我來問問，你喜歡什麽款式的衣裳，下次裁縫過來的時候讓他提前給你準備布料。”季瑾之同坐到軟塌上，半倚著身子語氣越發的慵懶起來，眯著眼睛看向季元瑤。
季元瑤心裏忽得跳了一下，她抿了抿嘴，把玩著手腕上的玉鐲子，淡淡的說道，“我跟姨娘自來也不是特別的親，大哥你是知道的，所以就不要逼著我去迎合了。”
她的話說的明明白白，不帶一絲的婉轉，饒是讓季瑾之這樣的圓滑之人也愣了一下，一時間沒有接上她的話，他頓了頓後端起了一杯茶點了點頭，“這樣也好。”
“所以大哥可要費心了。”季元瑤喚了冬靈來端了一盤不知是何物的小糕點給季瑾之，“這糕點是我在外麵學的，覺得很好吃，大哥嚐嚐看。”
季瑾之看了她一眼，捏了一塊放進嘴裏，一股清香之氣瞬間充滿了整個口腔，他剛想開口誇，那股清香緊接著化為一股腥甜爆炸開再接著是苦澀，很苦澀，苦的他的眼淚都要往下掉，他好不容易吞了下去，整個嘴裏隻留下淡淡的苦澀，有種青氣之感，他從未吃過這種糕點，“瑤兒，這是用什麽做的。”
季元瑤許是看見了他吃的整個麵部表情變化，笑的很是燦爛，“這是我的獨門秘方，一般人都是享受不到的，大哥今日有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