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訓練場試探
談判結果就是季元瑤拒絕，顯而易見，她不可能嫁給太子。
太子是誰，陛下的堂堂正正的嫡長子，陛下的堂堂正正的嫡長子，繼承了皇位後，不論她坐到哪個位置也都要一生一世囚禁在皇宮裏，失去自由，這種事她怎麽都做不來。
可沒想到第二日宮裏便來了人，說是陛下聽聞她回來了，想著見見。
季元瑤披著衣服端坐在床榻上聽完了這話，冷笑一聲，伸出手去，“冬靈，怎麽著也是陛下口諭，不去怕是要惹麻煩的。”
冬靈應了一聲，扶著她的手小聲說道，“怕是不是陛下要見您吧，這頭天晚上剛回來，第二日一大早的就喊進宮，指不定是那位主子。”
季元瑤擦了擦臉漱了漱口，起身挑了一件牙白色錦衣，隻在烏發上別了一根紅吊墜簪子，顯得她有些清冷，冬靈咬著唇上下打量了一番，弱弱的說道，“小姐，會不會太樸素，那主子可不是什麽好糊弄的。”
季元瑤噙笑道，“我自有我的用意，跟管家說我今兒不騎馬，讓他替我備馬車吧。”
冬靈點點頭退了下去。
等她到了宮門，守衛攔下馬車，季元瑤將簾子掀開，“是我。”
那守衛驚了一下，忙不迭的抱拳來了城門，冬靈撇撇嘴，“小姐，我看一定是公主吩咐的，他們這些人看馬車都知道是哪家的，怎麽會不知道是誰。”
季元瑤倚著窗戶托著腮，萬分慵懶的模樣聽到她這般說也隻是勾了勾唇角。
果不其然的，這剛停下，便有宮女過來說公主有請。
寫楚安從小就喜歡跟人比較，誰的東西好她就想搶過來，哪怕自己用不上的也要先搶回去再說，仗著自己是公主便也肆無忌憚的，京城裏的公子小姐大多讓她三分，唯獨季元瑤不會。
因為季元瑤會打她。
而且是有理有據的整她。
所以隻要季元瑤在的地方楚安就一定會去瞧上一兩眼才肯。
“季元瑤，你在外麵這麽多年，怎麽越發的寒磣了不少？”大殿上的貌美女子半倚在軟榻上吃著葡萄，見她進來當即蹙眉，可眼裏的的嘲諷顯而易見。
季元瑤行了個禮自顧自的坐在一旁喝茶，也不搭理她。
楚安惱了，站起來一把奪走她手裏的茶杯，“本宮問你話呢！”
“公主想讓我說什麽，正如公主所看到的，我就是越來越寒磣了。”季元瑤昂起頭看向她，“不是所有人都跟公主一樣，養在宮裏的金絲雀，一飛出籠子就活不了多久。”
“你！”楚安拂袖坐在她旁邊，“那也比你這樣好太多！”
季元瑤歎了口氣，她連夜被叫回來，中途還被人給偷襲了一番，不然依著她的性子和馬力應該早一天趕回來，而那些派去取她人頭的人她還未查清楚，一大早就被楚安招進宮來，沒有什麽別的事，就是來諷刺她過的不好，她實在是沒有多餘的精力去對付這種人。
於是季元瑤站起來，挑起楚安的一縷頭發，似是若無其事道，“不知道沈家最近怎麽樣了。”
這話一出，果然見楚安的臉有些緋紅，一絲絲的不自然，她慌忙站起來捂住季元瑤的嘴巴，低聲威脅道，“你要是敢說出去，我就讓父皇尋個理由把你嫁給一個醜八怪！”
季元瑤嗤笑一聲，伸手拍掉她的手，理了理衣裳，挑眉道，“既然這樣，公主還有何事吩咐。”
楚安咳了兩聲，昂起頭眨了眨眼睛，“沈家的事你要給我保密。”
季元瑤微微一笑，“公主別太過分，我保證隻字不提。”說罷她轉身離去。
她跟楚安從小一起長大，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她斷然不會去跟她計較些什麽，有些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說起來楚安也隻有跟她才這般計較，那些小姐們都躲她不及，覺得唐唐鳳蘭公主囂張跋扈，目無王法。
隻有季元瑤知道，她隻是孤單，生在帝王家，她從小隻有數不清的太監和宮女來伺候著，小心翼翼的，從來沒有人跟她談過心裏話，她的母妃忙著爭恩寵，她的哥哥心中隻有皇位，所以她隻好用卑劣的法子來博得他人注意。
這又算是什麽錯呢。
季元瑤按了按太陽穴，背著手踱著步子慢悠悠的往外走，剛到門口冬靈便衝了上來，將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帶著哭腔道，“小姐進去這麽久，我還以為又出什麽事了呢。”
“我能出什麽事。”季元瑤提裙上馬車，朝著還站在外麵的冬靈伸出手去，“上來，我有話問你。”
冬靈愣了一下，抓住她的手就被拽上了馬車。
她心裏有些嘀咕，這小姐走的時候還是個柔柔弱弱的姑娘，怎麽回來後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力氣大的可怕。
季元瑤敲了一下她的額頭，“沈家這幾年發展如何？”
“沈家還是沈老爺子當家，不過三少爺和大少爺也已經獨立管事，”冬靈一邊說一邊從櫃子裏取出茶杯遞給她，“這雖然是兩位少爺一起管事，但是聽他們說其實沈家現在都是三少爺在打理，不輕易出來談生意了，很多都是大少爺代勞。”
季元瑤喝了口茶，腦海裏浮現出昨日見過的沈錚，他隻是靜靜的現在那裏，卻給人一種高貴清華的感覺，那雙眸子深邃如墨，隻需一眼便可將人吸引住。
外麵忽的一陣嘈雜，冬靈掀開簾子往外看去，“小姐，說的是巧了，是沈家進貢的藥材到了，正在門口盤查，不知道出了什麽問題。”
季元瑤靠著後座放下茶杯，閉上眼睛，“不要停，繼續走。”
待她回去，管家早就已經候在府門前，畢恭畢敬道，“小姐，將軍說您回來後去一趟校場，他在那裏等您。”
季元瑤手一頓，看了一下他，抬腳走了進去，一邊走一邊褪去外麵的披風，將頭發上的簪子摘了下來，手上的鐲子退了下來扔給冬靈，冬靈有些不解，“小姐…”
話還沒說完便被季元瑤打斷，她的臉上有一絲不耐煩，語氣更是冷淡不少，“去把我的鞭子拿來。”
許是周身的氣場有些冷，連管家都識趣的退了下去，季元瑤回到房間換了一身束口裝，將頭發高高束起，冬靈進來的那一瞬間，她隻是輕輕一瞥便被她嚇得猛地後退了一步。
季元瑤拿過鞭子走了出去，心裏自然是清楚季南風喊她過去的用意。
有些事，得用武力解決才行。
季南風早就已經坐在那裏等她，見她來了站起來，對著她招招手，“過來。”
季元瑤甩了甩鞭子，嘴角一揚走上校場，“父親真是好興致。”
“在外麵學了這麽久，讓為父看看你的本事。”
“好。”
話音剛落，季南風的長矛就戳了過來，直逼她的胸口，季元瑤閃身退後好幾步，將手裏的鞭子甩了出去，順勢纏住長矛一扯，季南風冷笑一聲，右手一揮，一把大刀揮下來，季元瑤眯著眼睛將鞭子甩開，飛身將擺放台上的短刃掃了出去，結果可想而知，沒用。
她的實戰經驗遠不如季南風。
要知道，季南風是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將軍，不然陛下也不會如此重用他，在有季元瑤之前他都是在邊關，一直到陛下奪位後才被召回，陛下憐惜他多年征戰在外，顧給他了一個禦前大將軍的職位，暗地裏還要訓練禦林軍，這份殊榮，怕是沒幾個人人能夠擔當。
季元瑤急速後退可仍舊趕不上季南風的速度，他的長矛一戳便將她的胳膊劃傷，疼得她微微有些蹙眉，鞭子更是變化著抵觸長矛，兩個人短時間都是遠距離攻擊，季南風打的遊刃有餘，倒是委屈了季元瑤，她不得不細致觀察著他的舉動來猜測下一步動作，一時間有些分神，手背上也被刮了一下，她退後一步將手裏的一把利刃扔了出去，季南風一晃躲過去，她的鞭子欺上纏住鞭子使勁一拖，長矛的矛頭被她的鞭子掙了下來，好好地長矛瞬間成了棍子。
季南風哈哈一笑，丟了棍子拍拍手，“好，能在我手底下過幾招，算是好樣的。”
“父親寶刀未老。”季元瑤用鞭子勾過一根凳子送給他，“多謝父親手下留情。”
許是她恭敬的態度讓季南風有些尷尬，冷了麵容，歎了口氣道，“過幾天你大哥就要從邊關回來了，你從小跟他關係要好，等他回來讓他帶你出去玩幾天，你看可好？”
季元瑤點點頭擦了擦汗，深吸一口氣蹲在他的麵前，昂起頭看著他說道，“父親，能否不要讓我嫁給太子。”
季南風蹙眉，雙手一攤，“太子有何不好，你小時候總是跟在人家屁股後麵玩，怎麽現在長大了就生疏了。”
她跟太子已經快十年沒有見過了，所以她根本不了解太子現在成長為一個什麽樣子的人，讓她忽然嫁給一個自己不太熟的人，那她真的是不能接受的。
見她低頭不語，季南風拍了拍她的腦袋，溫聲說道，“此事不著急，你慢慢考慮，多進宮玩玩。”
季元瑤起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