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要求
許棠微笑著說完這句話,張老爺瞬間就領會到了她的意思,連忙跟著說了一句:“隻要能幫上忙的,我一定義不容辭。”
許棠抿唇淺笑:“我師父已是仙去有些時日,從前多虧師父教養之恩,才讓我不至孤苦無依,流亡天涯。故而,若真是隨了老爺的心願,我想請老爺給我師父立一座小廟,供奉我師父。讓她老人家香火不斷,享受供奉。”
許棠這個要求,也不算過分。
畢竟她都沒要求塑個金身。修個小廟,也不是道觀。
一二百兩銀子,也就成了。
至於香火不斷——每日叫家仆過來上香也可。
許棠看著張老爺,再補上一句:“我師父修道多年,道法深厚,供奉我師父的人,必不會有壞處。”
張老爺一口應下,又誇許棠:“仙姑實在是一片孝心。”
許棠這才將自己的名號道出:“張老爺也莫要叫我仙姑了。我道號妙錦,您喚我道號便可。”
許棠心想,自己做了這樣的事兒,那位師太想來也不至於要來跟自己計較罷?
而這騙局,也隻希望老天爺莫要計較。
張老爺從善如流:“妙錦師傅您放心,我明日就開始籌辦這個事兒!”
許棠笑應,而後便是告辭。
為了裝得更像,最後許棠並沒有拿走張夫人準備好的銀子,而是請張夫人到時候幫著供奉一二。
至於理由,她也想得周全:“如今我雲遊四海,不知明日在何處,也不能時常供奉師父,故而心中不安,若有夫人幫著記掛,師父也不至於門庭冷清。”
張夫人不知道底細,還感動非常,許諾一定好好籌辦此事兒。
許棠回去的路上,路過幹貨鋪的時候,買了紅棗和一些各色蜜餞,並兩大包的冰糖。
另外又特地去了一趟繡坊。將那帕子並花樣子都賣了。統共得了一兩二錢的銀子。
春雪大約已是從張嬤嬤那兒得知了一些東西,如今聽許棠自稱妙錦,也不意外,反倒是在許棠上了馬車癱軟下來之後,默默的就替許棠揉捏肩膀。
最後,許棠是在馬車上睡了過去。
等許棠下馬車時候,馬車已進了府,還碰上了出來散步的葉清時——
所以,一看見葉清時,許棠的腦子還有點兒發懵。
不過很快,她就一個機靈反應過來,忙喚道:“少爺。”
葉清時麵上似笑非笑:“馬車上睡得舒服麽?”
許棠訕訕:“還行罷。”
葉清時輕笑,隨後輕輕搖頭,不過說出來的話,卻和顏悅色:“好好和嬤嬤學學,怎麽做個大家小姐。以後再出門,記得戴帷幕。”
許棠倒真有些疏漏,當即點點頭,應一聲。
隨後,便主動說起了今日的事兒。
自然,也說了自己大膽做主,冒險的事情。
葉清時一下就明白了她的盤算:“若真是修了廟宇,你倒是一下子出了名。”
縣城裏忽然冒出一個廟宇,可不是大家都得議論?
等到眾人弄清楚是怎麽回事兒,自然妙錦這個女冠,也就出了名。
許棠幽幽的道:“我借用了人家的名號,又假冒道家弟子,做點事兒彌補一二,好叫人不好怪罪我。”
許棠說得這話,頓時引來葉清時一陣笑:“放心,沒人會揭穿你。那位師傅,也算與我有些淵源。多你一個弟子,她能享受供奉,也是好事兒。”
許棠一聽這話,這才放了心。
“如今萬事俱備,就隻等著再有大人物來問命了!”許棠得意一笑:“到時候少爺就等著看吧!”
葉清時應了一聲,麵色溫和平靜:“那我就等著看。”
“回頭若有人再要給我好處,少爺您說,我是收還是不收?”許棠今兒算是看出來了,這個事兒,恐怕注定是和銀子有緣,看著那麽多白花花的銀子,她說實話,那是真動心。
尤其是現在這麽缺錢的時候。
葉清時看穿她的心思:“你就自己收著吧。”
許棠刹那之間,都覺得心裏有點兒砰砰直跳——那麽多銀子……
許棠覺得,葉清時真不愧為真命天子,這大方的程度,叫人震驚。
不過許棠還是沒忘了正事兒,她還惦記著那米糕呢,所以趕緊一溜煙的告退,準備回家去了。
當然,沒忘了先換衣裳。
這一身,算是辦正事兒的時候穿的,平日還是別穿為好。
而且那麽精致,弄壞了也心疼。
許棠提著白糖一路回去,春雪繼續去學規矩去了。
路上碰見翠屏,翠屏竟是主動朝著許棠一笑:“少爺又賞你了?”
許棠懶得翠屏多說,淡淡一笑:“是啊。少爺心善,賞我了。”
翠屏歎一口氣:“少爺總是如此,為此夫人也是不知說了他多少回。對了,過幾日,夫人恐怕要叫人過來一趟,到時候你也收拾齊整些,見一見。也算是過了明路。”
翠屏這話,許棠也沒太往心裏去,隻覺得翠屏今日話有些多。
等到許棠走,翠屏就這麽看著許棠背影,輕哼一聲,心想:看你得意到什麽時候。
許棠一路回去,家裏早已是巴巴的等著了。
尤其是許梅,更是盯著許棠看。
許棠當然知道她在著急什麽,當即抿唇一笑:“賣了。你那帕子我當做添頭給了老板。不過花樣子賣了一兩二錢的銀子。”
說完,就將銀子掏出來。小的那一粒是二錢,直接給了許梅,另一塊大的,是一兩,直接給了王大花:“家裏菜米油鹽,以後都要錢買了。”
王大花捧著銀子有點兒不知所措:“這……要不拿去還給少爺。”
她還真是第一次拿這麽多銀子。
從前都是許大牙管錢的,所以一瞬間她還有些慌。、
許棠卻搖頭:“娘得學著管家了。咱們以後都隻能靠著你了。而且,少爺那頭欠得多呢,先攢著,攢多了,再一次還。現在不著急。對了,米粉呢?”
米粉已經磨好了。
還分成了兩種。
一種是江米,一種是普通米。
兩樣都是雪白雪白的。如今攤在那簸籮的細棉布裏晾著。
許棠進屋將東西給王大花她們看,然後就親自開弄。
今兒隻能蒸上一大籠,到時候再切開。
而且今日她不打算多弄。
她這頭揉麵,許梅就笑吟吟跟她說話:“你是不知,那大堂姑啊,真倒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