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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19章 沐浴嗎

  梁衡一直在看著阮覓。


  他看到她聽到他的話眼中先是茫然,一些迷惘,然後是一點一點沉靜下來,就那樣靜靜聽著他的訴。


  像是聽著親近的朋友的訴,溫柔沉靜,甚至帶著些許不易覺察的悲憫,但其中卻並無絲毫欣喜,羞澀和心動之色。


  那一刻他就明白,她不愛他。


  他的心又像是被什麽蟄了一下。


  他知道,縱使他們性情多麽相投,他們的興趣愛好有多麽相近,但他卻不是那個會讓她心跳加速,也不是那個會讓她覺得世界更加明亮和美好,會為之傾心相付的那個人。


  他的心裏有一點點苦澀慢慢泛了開來。


  不過他很快就將那抹苦澀壓了下去。


  這並沒有什麽。


  她經曆了那些,讓她再輕易心動,本來就不太合理。


  至少她不排斥他,甚至稱得上信任他。


  這就夠了。


  這世界上從來都不是隻有一種模式的感情。


  他溫柔道,“覓覓,你不必覺得有壓力,已經這麽多年,我都已經習慣了其實這些本來也和你無關。我隻是想告訴你,隻要你願意,我們便可以先定下親事。親事定下之後,他人便再不能勉強你任何事,就算是西寧侯,也不能。”


  阮覓聽懂了他的意思。


  他是,他送了梁家船行給朝廷,自然不會是平白送的,或許朝廷還會有求於他。


  若是自己和他定親,就是西寧侯也再逼迫不了自己。


  *****

  阮覓住在偏遠的山莊,又素來與達官顯貴無甚來往,對京中之事不甚清楚。


  但顧雲暄對京城這番因著自己的婚事而引起的暗湧卻是一清二楚。


  甚至其中一部分的傳言還是出自於他的示意而後麵,自然有岑家那樣不樂見這樁婚事的人推波助瀾了。


  這個時候,他隻需要帶著阿覓一起上一次源山寺,見一見元陵大師,也就能坐實了她是為了給他和西北軍祈福才和離的“事實”,洗清外麵的那些詆毀之辭。


  他算著時間,也是時候該去見一見阿覓了。


  現如今的風起雲湧還隻是剛剛開始。


  顧雲暄想起後麵之事,他想,這一次他定要和阿覓好好談談,還是將她盡快接回自己身邊為好。


  不然,等自己身份的事出來,還不知道會有多少人會打他們母子的主意。


  他想到這裏心頭就是一凜。


  若一開始他還想著不管阿覓怎麽鬧,暫時還都是他們兩人之間的事,他可以給她一些時間,或者等自己身份公開了,再接她回來,她也應該更能理解些。


  可自皇帝打算賜婚,外麵惡意的流言傳出開始,他便覺得此事還是不宜再拖,無論是哄她也好,逼著她也罷,還是定要讓她先回來才行。


  就算是要磨她的性子,以後再慢慢磨一磨也就是了。


  隻是她那麽愛吃醋,原先捕風捉影聽了些閑言碎語就已經那麽大的反應,皇帝想要給他賜婚溫家女的事若是傳到她耳中,她可還不知要怎麽鬧?

  顧雲暄正頭疼著該如何去見阮覓,又該如何勸她回來之時,墨五送來了梁衡的資料和消息。


  早在顧雲暄同意和阮覓和離之時顧雲暄就讓墨五在阮家安排了人。


  所以在梁衡入京,阮二嬸安排著讓梁衡跟阮覓相親之時,墨五就已經讓人搜集梁衡的資料。


  是以顧雲暄上次一要,墨五很快就送過來了十分齊整的資料。


  這幾顧雲暄要處理的事情很多,還得防備著皇帝突然賜婚,早就把梁衡拋在了腦後他覺得阮覓就是在跟他賭氣,梁衡那人他還沒太必要放在心上。


  可是等他翻了翻梁衡的資料,臉色就慢慢沉了下來。


  梁衡是福州海運世家梁家的嫡長子他早就知道。


  但是,常年待在海外?

  這才從海外待了兩年歸來?

  還有,梁家有不少嫡係旁係子孫都世居海外之地?

  那若是他對阮覓起了什麽歹心,騙了她去海外怎麽辦?

  顧雲暄的臉色是越看越黑。


  好死不死的,外麵又有人進來稟告這幾源溪山莊的動靜。


  那樵夫打扮的暗探稟道:“夫人這幾日一直都在莊子上,隻每日會送公子去紀家老夫人的莊子上,由武師傅陪著在紀家莊子上騎馬習武,夫人會陪紀老夫人上半個時辰的話再回莊子,之後一整日都是在書房讀書習字。”


  又道,“不過昨日梁大公子上了山莊拜訪夫人,送了夫人不少的書籍,要由兩人抬著去了夫人的書房。之後梁大公子就留在了山莊作客,巳時去,未時末才離開”


  暗探的話音未落,就聽得“哢”得一聲。


  暗探的聲音頓時卡住,低著腦袋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顧雲暄氣得麵色鐵青。


  好不容易才從牙縫裏擠出了一句“出去”。


  待暗探離去,顧雲暄“啪”的一下就把那資料直接擲到了墨五的腦袋上,然後轉身就直接出門了。


  墨五待顧雲暄離開才抬頭看了一眼桌上的鎮紙,看到那密密麻麻的碎紋隻覺得腦袋一陣生疼。


  他覺得自己不是京城的暗衛營統領嗎?要栽在這事上也未免太冤了些。


  *****

  書房中,阮覓正跪坐在長榻上的矮幾前細細對著幾幅地圖。


  她手上展開著一幅地圖,紙張陳舊發黃,上麵密密麻麻的記著許多的字,而桌上則是攤開了數幅或疏或密的圖冊,不同於阮覓手上的,可看出那紙張是簇新無折舊之痕的。


  長榻上則堆滿了許多的圖冊和書籍。


  阮覓手上的,是她自己的手稿,是她過去幾年翻了無數的典籍拚湊臨摹出來的,那些字則是一些注釋,她自己或臨摹時,或翻閱時記錄下來的地方特征還有她自己的一些疑問和想法。


  而桌上那些新摹的,就是梁衡昨日才剛剛送過來給她的新地圖。


  自從和離後,阮覓就常翻看各地的地方誌,遊記劄記,喜歡收集整理她有興趣的地方的地圖。


  其實她幼時也喜歡,隻不過那時就是看個新鮮樂趣,不同於現在,幾乎是一絲不苟的記錄整理。


  她早就知道顧雲暄可能身份不凡,也想過他回來之後可能會找她要淩哥兒也可能會再糾纏於她。


  所以她一早就細細的做了許多的準備。


  銀錢,用得著的知識和人,防身的功夫,藥理毒理好似日日閉門不出,深居教子,實際上她每日裏都恨不得掰成好幾日來學著各種東西。


  她在別處也購置了不少的田產和莊子。


  這一次她見梁衡,原本也是想跟他打聽海外之地,尤其是有不少的大周移民,亦是漢字的地方,例如呂宋,若是可行的話,可以派信得過的人去適合之處購置莊園,先經營上幾年再。


  可是她做這些功夫並不是表示她想要偷偷摸摸的離開。


  她又沒做什麽虧心事。


  隻是狡兔三窟,多做些準備總是好的,更何況這些原本就是她有興趣且擅長的。


  至於梁衡昨日所的定親她不排斥梁衡,或許將來會嫁給他,但卻不會倉促決定。


  尤其是牽扯到了朝廷。


  她一向敏銳,尤其是這些年,她同樣花了許多心思在了解朝堂之事上。


  雖然是短短數語,她不僅聽出了梁衡想要跟她表達的意思,還聽出了他另一番的事業心。


  她還不清楚顧雲暄的真實身份。


  在有些事情不明朗之前,若顧雲暄真要糾纏,她的確是不能把梁衡牽扯進來的。


  她的事情得自己解決。


  阮覓慢慢比對著圖冊看以往自己可有疏漏之處。


  再細思著昨日梁衡過的,各地產業的情況,想著適合自己購置產業的地方,細思自己可有考慮不周之處。


  門口響起了“嘟嘟”兩聲,阮覓的手頓了頓,轉頭,就看到門被推了開來。


  冬青悄無聲息的進來,稟告道:“姑娘,西寧侯顧二公子過來了,正在外廳候著。”


  顧雲暄,他又來了?


  上次她和他了那一番話,她不信他那裏會有什麽改變這麽快又過來做什麽?

  老調重彈嗎?

  她沉吟道:“他了來意嗎?”


  冬青搖頭,道:“不過侯爺帶來了許多東西,是送給公子的。”


  阮覓“哦”了一聲,轉回頭繼續看回自己的圖冊,道:“派人去接玄淩,讓他們父子聚聚。”


  又道,“好茶好水招呼他,跟他玄淩在隔壁莊子上,等上一炷香的時間約莫就能見到了。”


  意思就是,她就不出去招呼了。


  冬青想到廳裏顧雲暄那黑得嚇人的臉,猶豫了一下,但她是阮覓的大丫鬟,她不上刀山,誰上刀山?

  所以她領命硬著頭皮回外廳去了。


  一盞茶時間過後,阮覓的書房門又“嘟嘟”了兩聲。


  阮覓聽到推門聲,頭也沒回,道:“不是讓你去打發了他嗎?若他問起我,就我在焚香沐浴,準備虔心禮佛,這一日都不見外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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