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難過

  尹櫻子和安德見麵的同時。


  初禾出神地望著掌心的一張紙片，這張紙片上麵染有她的血。


  他追了這麽久，都沒有發現，她這樣巧妙地把他給支開了。


  果然，在結界外，她又變得那麽無所不能了。


  不安在躁動叫囂著要撕碎他的理智。


  將紙片上的那滴躲在纖維裏麵的血液提取而出，微藍的光芒包裹成一個球在空中飄浮，慢慢落在他指尖，伸出舌頭舔掉。


  為了防止他跟蹤，竟然都可以傷害自己用這麽高階的替身魔法。


  她為什麽要這麽對他……


  他感覺胸腔很悶，心髒好像在被酸腐蝕一點點灼燒得無法呼吸。


  難過…


  好難過…


  他明明有一會見不到她都覺得要受不了了都會慌張得要命，明明為了她那麽隱忍那麽耐心那麽乖巧……她為什麽不能也像他一樣熱烈地回應他呢？


  她到底在害怕著顧慮著什麽？

  還是說……


  她所謂的愛和喜歡，她所謂的和他沒完，都是假的嗎？


  他騙她確實很多次，可唯一一件事沒有對她說謊。


  他千百次在她耳邊溫柔地告白，幾乎如朝聖者虔誠溫順地向他的愛人低頭，背棄他暴虐的天性，隻盼著她能在他身邊滿心滿眼隻望著他一個人。


  他隻覺得外麵的世界好像一隻蜜罐，在和他爭奪著她，誘惑她鑽進去，和繁花虛妄嬉戲，不再隻看著她，把她的心分成很多份，而他不能占據全部。


  不是全部，怎麽能怎樣……


  仰首時的雲能卷舒，她所真正眷戀的不是一時興起的幻想永恒，而是冬去春來的自由和踏實。


  那他偏不讓。


  他展開翅膀，身後的魔鷹侍從緊跟其後。


  還有一種辦法能找到她。


  占卜。


  …


  …


  “人類拜托我尋找你的，我沒想到你會來這裏，”尹櫻子給他看那封求助信，“你也蠻聰明，這的確是最安全的地方。”


  他打開信件讀了起來：“那你是怎麽找到我的呢？”


  確實很好奇。


  “啊，”提起這個尹櫻子有點不好意思地跟他如實交代道：“之前打開地獄之門的時候悄悄給你開了一個強追蹤標記，不過隻能用一次的標記。”


  “你怕我跑丟了？”


  “啊哈哈……”


  他有些無奈地笑笑，她瞧得出他麵容的疲倦，心也跟著發沉。


  如果不是她，他的族人也許不會被大肆屠殺。


  “所以，你接下來要怎麽做？”


  她不知如何補償，更不知道自己能為他作什麽，隻好問道，想知道他接下來的打算。


  “我們又恢複地獄魔族的身份了。”


  他伸手給她帶上帽子，“人類那邊我現在無法顧及，你隻告訴他們我被白魔女抓走了就行。”


  尹櫻子挑眉：“什麽？你還惦記要報複李奈嗎？”這波節奏一帶起來說不定會組織抓捕白魔女啊！

  他隻是微笑，沒有回答，過了一會：“隻有這一件事需要拜托你，謝謝你來找我，我很高興。”


  “我不怪你，你不用自責，所要達成目的便付出犧牲，這是過程，一切還沒落幕。”


  他向後退了幾步，向她擺擺手：“打開結界，走吧，否則那家夥要懷疑了。”


  尹櫻子看著他老成滄桑的樣子，不禁有些感慨。


  她轉身離開：“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