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錯了
江思安可沒那個耐心等他們變好。
不用去問,她都知道那兩個人的心裏在想些什麽。
也許會有偏差,不過差別不會大的。
隻是,不管他們想的是什麽,都不是江思安該關心的。
她關心的人隻有兩個。
一個自然是母親張荷,一個便是沒怎麽出過聲的趙順。
她很想知道,都到了這個境地了,趙順的心裏還能有什麽想法。
然而她背對著趙順看不到他的神情,而且,趙順心思複雜,她也不一定能猜中。
所以,與其去考慮未知的,還不如利用一下現有的。
“媽,把刀放下吧。”
這把菜刀拿在手裏可不是好事。
倒不是擔心張荷會做出什麽,而是這麽近的距離,如果趙元急眼了,會做出什麽對張荷不利的事。
自己可不想母親受傷,同樣的,江思安也不會因為想要演戲,就讓自己受傷。
那樣多不劃算。
戲始終是戲,逼真的效果固然重要,可是付出的代價也是在考慮範圍之內的。
最終得到的,要是和付出的不成正比,那麽,還不如放棄。
作為暗閣的閣主,江思安時時刻刻都要考慮每件事情的利益。
當然還有成功率和危險率。
所以,如果危險率過大,她一定會提早規避。
就怕事情,不是想到了,就能避開的。
不過,人總是要努力去嚐試一下,才能知道到底能不能避開不是嗎?
“安安,我……”
張荷的手抖得更徹底了,她沒有繼續拿著刀的勇氣,卻也不敢放下。
這個時候,她很想有人幫幫她,她想去看趙順,但隻要一想到他此刻毫無作為的站在那,她又生生壓下了求助的心。
兩個人在一起為了什麽?
不就是可以唉關鍵時刻,多一個依靠嗎?
雖然也有其他的……
精神上也好,物質上也好,但歸根結底,總得給一個才行。
不然,如果精神上你給不了我什麽,物質上也不能滿足我的合理要求,那麽,和你在一起……
我圖什麽?
難道人生就隻剩下一個賤字?
張荷現在所需要的,不過是一個肩膀,既然趙順給不了,那麽她也不會去求他。
要來的總是不長遠……
我和你之間的默契,如果還沒有達到我不用開口,你就知道,那就說明,也許我們真的不合適。
在很多時候,走與留,不過就在一念間。
走未必是對,可留,又需要莫大的勇氣。
“放下吧。”
江思安知道,趙順還在考慮怎樣能把傷害降到最低。
讓雙方都滿意。
可是那是不現實的。
愛情也好,親情也罷。
不是說自古忠孝兩難全?
世間安得雙全法?
在人與人的相處中,總要有一方退讓。
總要有一方去包容另外一方。
總要有人先開口。
想要讓所有人都滿意,不說自己會過的很累,也會拖累他人。
在所有人中,你隻能選擇一個。
江思安明白,趙順如果這次選錯了,她的母親,也許就會重新考慮他們的關係。
信任建立起來的過程很難,但摧毀,往往隻是一瞬間的事。
什麽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駱駝身上一定已經駝了很多稻草。
然後那一根輕輕的稻草,才會成為最後一根。
千裏之堤潰於蟻穴,但是蟻穴又不是一日便成的。
那一定是曆經了太多時間,才會到達無法挽回的程度。
七年之癢是個什麽概念?
大家都知道。
不是說隻有七年才會覺得日子難過。
而是這七年來的各種事情,讓日子最後變得難熬。
每個人都會經曆這麽一天。
愛情畢竟隻是一瞬間的心動。
過日子,才是最重要的。
兩個人的磨合不會太簡單。
尤其是像趙順和張荷這樣的後組家庭。
他們之間看似沒有矛盾,實際上矛盾非常之大。
一旦牽扯到家庭的事情,都不是小事。
“安安……”
“媽。”
手伸過去,江思安把她的手覆蓋到張荷的手背上。
微涼的觸感,讓江思安一瞬間有些晃神。
手那麽涼,證明身體寒大。
女性,最好還是不要讓寒氣太多。
江思安將她的手一點點放下,另外一隻手放棄支撐身體,握到刀把上。
“來,給我吧,沒事的。”
張荷看著女兒溫柔的目光,所有防線都在瞬間崩塌。
她的手緩緩張開,刀被江思安穩穩接住。
“呼。”
接到刀的瞬間,江思安的心才算踏實下來。
她悄悄鬆了一口氣,然後給了張荷一個擁抱。
刀,當然還是握在手裏。
她其實也不想,隻是沒有地方放啊。
別好不容易把這個危險因素排除,轉眼又製造了另外一個。
江思安可不能保證趙元和趙雯不會奪刀,所以這刀,暫時隻能放在自己身邊。
“安安,都是媽的錯。”
“要不是我沒有及時出來護著你,也不會讓你受到這麽大的委屈。”
張荷的頭埋在江思安的肩膀,略帶沮喪的在她耳邊說著。
好像一個小孩子。
但是這也很正常。
父母也是人,也會有脆弱的時候。
這個時候,長大的孩子們,也得給他們支持才行。
“沒事的,媽,我好好的,什麽委屈也沒有。”
這說的可就是實話了。
可惜,張荷是不會信的。
唉,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真話往往是不被人相信的。
江思安又不能脫掉衣服讓張荷檢查一遍。
就算脫了衣服,張荷也看不出啊。
所以,她隻能用語言來安慰她了。
“趙叔,趙叔,你還不行動嗎?”
江思安真的是快安慰不下去了。
她不擅長哄人的。
但是自己挖的坑,就得自己填。
她還是哄了的。
可是她畢竟是孩子啊,重點還是在於趙叔啊。
唉,優柔寡斷的男人真的很煩啊。
不會還在思考吧?
“趙順!”
張荷在江思安這裏的得到了安慰,心裏卻越發自責。
於是她的怒氣在瞬間又重新燃起。
比起上一次,還要嚴重。
她擦了擦眼淚,鬆開江思安,從地上站起。
指著趙順吼著他的名字。
“阿荷……”
趙順知道張荷生氣了,可是他好像沒資格再說什麽了。
他沒有第一時間站出來,本來就是錯。
以張荷的性子,現在心裏一定非常難受和生氣。
他現在無論說什麽,都無濟於事。
所以,他隻能討好似的回應著張荷,盡管他知道這沒有什麽用。
“我真的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