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能和我聊最後一次天麽
來人正是女扮男裝的方菱綾，其實剛才她離去的時候便是用了些靈蟲留下來來觀察。她不相信孟啟會一直待在裏麵不出來，隻不過沒想到她剛離開孟啟便是出來。所以她立馬折返回來。
孟啟轉過頭說道：“躲你？我沒有躲你，不過現在你覺得是我們見麵的時候麽？”
“還說不是在躲我！”突然間方菱綾心底的委屈便是一下子用上心頭說道：“你不是不舒服在靜養麽？怎麽我一離開就出來了？”
孟啟沉默了兩下，然後說道：“對，我是不想見你，不過這又怎麽樣？我難道非要見你不可？”孟啟心裏也很是火大，明明是自己被整了，方菱綾竟然還怪罪起自己來。
方菱綾被孟啟這麽一說，眼睛立馬瞪得滾圓的看著孟啟。突然，她感覺眼睛有些酸澀，她努力的控製了一下，然後說道：“是，上一次的事情我是不對，沒有跟你商量便那麽做了。對不起。”
孟啟看了她一眼，然後說道：“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麽用？算了，反正已經這樣了，我們也不必再說了，以後也不用再見麵了。”
不再見麵了？方菱綾感覺這句話仿佛一根巨錘狠狠的擊中了自己的心房。她看著孟啟，眼睛裏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她完全沒有想到，自己低三下四的來向他道歉，得到的卻是這樣的結果。
“你，你，你混蛋！”方菱綾顫抖著身子指著孟啟，然後大聲叫罵道。
就算是泥人也有三分土性的，何況孟啟本身就算不上一個心胸多麽寬廣的人。他瞪著方菱綾，本能的便是想要說些什麽。但是突然，他身上的氣勢一鬆，想到：反正也要與他們斷絕關係了，要怎麽樣隨他們吧。
所以，孟啟一下子轉身說道：“不管你怎麽說，反正我自問沒有什麽對不起你的地方。至於你以前的恩情，這一次我也還得差不多了，你也不用愧疚，你沒有欠我什麽，我們之間兩清了。”說完孟啟腳下便是升起一片雲霧，準備離開。
而方菱綾則是上前一把逮住了孟啟，說道：“站住，不準走！”
孟啟皺起了眉頭，說道：“你還想要幹什麽？”孟啟是真不想再跟方菱綾有什麽接觸了，這一次就將自己折損了這麽多的實力，若是再來兩次，孟啟真的感覺受不了。最關鍵的是，她偏偏有這種能量的。
而方菱綾在被孟啟問話之後才是反應過來，剛才她不過是下意識的反應。她隻覺得自己應該不能讓孟啟走掉，但是被孟啟這麽一問，她卻又愣住了。
方菱綾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麽，過了半響她才問道：“孟啟，你有把我當做朋友麽？”
“朋友？”孟啟也是愣了一下，沒想到方菱綾會這麽問：“曾經是吧。”突然間孟啟想起了自己還是一條小蛇的時候的時光，一下子有些緬懷的說道。
但是他隨即又想起了翠鳴山上那些隕落的修士，原本有些軟化的心腸又堅硬起來：“但是我發現，我似乎高攀不上方大小姐。就一次便讓我實力大損，再來兩次恐怕真的受不了了。”說道這裏，孟啟輕輕一抖，將方菱綾的手掙脫，然後便是要走。
而方菱綾在聽見孟啟確實將自己當做朋友之後，心頭突然一喜，不過孟啟接下來的話卻是讓她感覺跌入萬丈深淵：“我，以後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似乎想要留住些什麽，方菱綾趕緊說道。
而孟啟沉默了片刻說道：“有時候，我們都是身不由己。我們，不適合當朋友。”說完孟啟便是騰空離開了，隻留下方菱綾愣愣的站在哪裏，腦海中全是孟啟最後的一句話“我們不適合當朋友。”
最後，孟啟的身影已經消失得隻有一個小黑點的時候，方菱綾一咬牙，卻又衝了上去。不適合當，那就是以前是朋友，現在不適合了？
不管怎麽樣， 方菱綾現在急需一個人聽自己傾訴一番，不然她感覺自己的心裏有什麽東西堵住一樣。
而孟啟離去的速度並不快，不一會便是被方菱綾追上。孟啟皺著眉，問道：“你又追上來幹什麽？”
方菱綾看著孟啟的眼睛說道：“你說過我們曾經是朋友吧。”
孟啟點了點頭，不知道她還要說什麽。
方菱綾說道：“那哪怕就算是最後一次，可不可以跟我聊聊天？”
聊天？孟啟沒想到方菱綾追上來竟然是為了這件事情。
“最後一次？”
“最後一次。”
“那好吧，你想說什麽？”孟啟不知道方菱綾想要幹什麽，不過既然她說了最後一次，孟啟也不介意再用些時間好讓方菱綾不再來糾纏。
方菱綾與孟啟來到了一個比較幽靜的地方，兩人席地而坐，方菱綾便是開口說道：“你知不知道，其實這些日子我在宗內一點都不好受。”
孟啟看了方菱綾一眼，不過沒有說話，她自然是知道方菱綾不會好受的。一個女子失去了寶貴的貞潔，定然會引來許多議論，許多嘲笑。想來方菱綾以前在黑皇宗內年輕一輩領頭的地位已經不複存在了吧。
但是就孟啟而言，方菱綾首先是自願如此做的。再來也不過是一些名聲上的損失。要說孟啟還被扣上了強*犯的名頭，不過比起翠鳴山的損失來說，根本不值一提，所以孟啟是一點都不同情方菱綾。
“好多人看我的眼光都是怪怪的，我知道他們在想什麽。但是那種眼光，讓我覺得好不舒服。本來我以為我能夠不在乎的，但是，但是我發現，我不能。”說到這裏，方菱綾的眼眶已經紅了起來。
孟啟還是第一次見到方菱綾這個樣子，一直以來，方菱綾在孟啟心中的印象有很多。無論是一開始的魔女形象，還是後來的天才形象，還是高高在上的領袖形象，甚至是前一次見麵之時虛弱中仍舊堅韌不屈的形象。反正都是沒有過現在這個脆弱的，需要嗬護的，符合一個女子的形象。
“後來即便是我的傷勢好了，我也不敢再出門了。因為隻要一出門，我就感覺那種目光從四麵八方而來。見到兩個人在一起說話，我也會覺得他們是在嘲笑自己。我好難過，孟啟，你明白麽？”方菱綾說著說著便是蜷縮成了一團，雙手環抱住雙腿，將頭埋在雙腿之間，如瀑布一般的秀發散落在一旁，這脆弱的形象竟然是讓孟啟產生了一種保護她的衝動。
但是孟啟畢竟不是年輕的小夥子了，這股衝動瞬間便是被壓製了下去。不過他還是想要開口安慰一下方菱綾，但是張了張嘴，他卻發現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難道讓她不要在意？這純屬站著說話不腰疼，孟啟其實是非常明白流言蜚語的殺傷力的。隻是他沒有想到方菱綾竟然也會被傷的如此之深。當然，孟啟並不知道方菱綾不像他，無論外人對他的誤解有多麽的深，但是他的妻子，他的幾位紅顏卻是能夠始終的相信他，就這一點來說他要比方菱綾幸福許多了。
方菱綾就那麽埋著頭，不再說了，隻不過從不斷抖動的肩膀與輕不可聞的抽噎聲感覺到，她應該是在哭泣。
孟啟一聲歎息，考慮了一下，然後伸手輕輕拍了拍方菱綾的肩膀說道：“想哭就哭吧，哭出來也好受些。”
似乎感覺肩膀上傳來的溫度有一種讓人信賴的感覺，方菱綾的哭泣聲漸漸的打了起來。到了後來，她已經是一下子撲到孟啟的身上，枕著孟啟的肩膀大聲的哭泣起來。
孟啟本能的想要向後退一下，不過卻被方菱綾一下子緊緊抓住了手臂，讓他動彈不得。孟啟猶豫再三，還是沒有掙脫方菱綾。
反正是最後一次了，就當做是特別優待吧。孟啟這麽跟自己說著，其實雖然孟啟不想再跟方菱綾有什麽瓜葛，但是像這種在別人傷口上撒把鹽，扔點辣椒之類的事情孟啟也是幹不出來的。
而方菱綾似乎確實是心中太過委屈，所以哭了很久才是停了下來。這麽一哭完，她便是感覺心中舒服了許多，暢快了許多，堵在心裏的那一塊東西也是消除了不少。
然後方菱綾便是發現自己的姿勢似乎是有些問題，她放開了孟啟，然後略帶歉意的說道：“對不起。”
“沒關係。”孟啟稍稍使用神通將自己被打濕的衣服弄幹後說道。
“還有上一次的事情，對不起，還有，謝謝。”哭過之後的方菱綾似乎又恢複了以前的樣子，不再像剛才一樣有些失去理智的樣子。
而孟啟則是說道：“我說過，不用道歉，也不用道歉。以前你對我有恩，你就當我是在報恩好了。現在你也說完了，我們也該離開了。”
方菱綾看著站起來準備離開的孟啟，心中不禁有些難過，同時也有些怨氣：“你就那麽討厭我麽？這麽急著走。”雖然方菱綾努力的不讓自己的話有什麽情緒，但是一股幽怨之氣還是傳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