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還不如當根草（完）

  後來，過了很久，死神成了死神，也沒人記得，更沒人知道他的名字，隻有一個死神的代號，凶名。


  風煙，拜入長生宗後則孜孜不倦的修練，最後成了宗主，查閱了宗門內的所有典籍，也一無所獲。


  桑榕，還有他夢塵子，都是後來才進入死神和風煙的視線之中的。


  長生宗既無複活之法，死神便不再收斂，逆改命，想要從道的手中拉回那個姑娘的魂魄，讓其重新轉世。為此，不惜塗炭生靈。


  夢塵子夢到了一地的鮮血，綿延千裏，連遙遠的碧藍的長空都染上了血色。夢塵子知道，空之下是長生宗，他的夢，向來極準。就是通心尊者的大預言術，也比不得，而且他不需要為此付出慘烈的代價。


  夢塵子立即前往長生宗，將此事，告知了桑榕，他也受到晾的反噬。風煙知道了這一切，但她已經不是當年的那個女孩了，她如今是一宗之主，肩負著宗門的興亡，她不能任性。


  為了長生宗，風煙去見了死神，遺憾的是，她並沒服他。不然，血洗長生宗的慘案便不會發生了。


  最後在夢塵子的幫助下，桑榕才得以艱難逃走，獨自一人帶著長生宗以及風煙寫的《永生》。


  《永生》，不過是個噱頭，但的確鬧得沸沸揚揚。隻不過，沒有一個人相信，那是《永生》。


  風煙至死，仍恨著死神和自己，也恨透了這個無常的世界，她還是任性了一次。


  死神發了瘋，逝者已逝，夢塵子想盡力，讓活著的人好過，就，一直跟在了死神身邊。精神失常的死神，竟也漸漸正常，現在看來，哪裏是變正常，分明是學會了掩藏。


  風煙轉世投胎為草，恐怕也是死神的手筆，死神其實早就已經不是當年的那個男孩了。他，甚至已經不是自己了。


  這一切的一切，都太不真實了。明明都是想好好的，怎麽會發展成最糟糕的樣子。還是死了，全都死了。即便他預知了所有，還是無法抵擋住宿命。


  夢塵子呆坐著，一頭青絲轉瞬成雪，他的道心已毀，命不久矣了。


  夢塵子轉動著渾濁的雙眼，看著周圍愈來愈模糊的一切，耳畔的風聲卻漸漸大了起來，就像曾經，長生宗被血洗的那，連風的味道都變了。


  他恍惚間又見到了那個綠發的宗主，年輕得厲害，也勇敢得厲害。


  那日本是萬裏無雲，後來殘陽如血。


  地花草樹木無一幸免，連人都是血紅色的，淒豔得刺目。


  她的手臂顫抖著，讓人懷疑她隨時都會鬆開手中的劍，可她沒有，她到了最後一刻也沒有放下手中的劍。


  “神機，果然是神機，即是神機，又如何能被人所改變呢。”


  夢塵子喃喃著，坐化了。


  這場萬年的複雜仇怨，以夢塵子的死去為節點，一切都結束了。我們終將以不同的方式得到同樣的結局，死去。


  這也算是，殊途同歸。


  至於永生。


  不過是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