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論罪
見龍城，梁府
梁久哲身穿一身大紅喜袍，站在大門口迎接賓客，喜字剪紙隨處可見，賓客的道賀聲此起彼伏，梁久哲麵如冠玉，身材筆挺休直，行止有度，彬彬有禮又不給人距離感，洛衍從不遠處看去，心裏暗道，好一個佳公子。
“你確定是這人？”冥王站在樹蔭下，用冥氣將自己隱藏起來，隻有洛衍可以看到聽到。
“沒錯了，王朝轄境內梁久哲之名共三萬八千餘人，一月內死過女眷者有三千五百人，其中三千四百九十人或是喪母，或是喪女，隻有十人死妻妾，而這十人中有三人的年齡與冥後轉世相仿，我派人一一調查後，確定了是這個梁久哲。”
“你怎麽確定的？”
“簡單，就這家夥妻妾成群，是個色胚子。”
冥王聽後心裏有點別扭，不再理會洛衍，洛衍斜睨一眼，心裏竊笑，他一直都很記仇的。
“接下來怎麽做？”
“等著，晚上再說。”
是夜雲霧漫天，將星月遮遮掩掩，洛衍趴在梁府的牆頭上，嘿嘿一笑，“月黑風高，極好～”
冥王攏袖站在他身邊，瞥他一眼，懶得搭理他，身為天道代理人控製個雲霧手到擒來，偏要裝的好像是走了大運的樣子。
視界之下，不大不小的梁府盡收眼底，咿咿呀呀的聲音讓洛衍捂嘴偷笑，“瞧瞧，少年不知貴，老來就要流淚了吧，上梁不正下梁歪，不屈了他們這姓氏。”
冥王皺起眉，“辦正事。”
“聽牆根，很正事的啊。”洛衍換個姿勢，弄得瓦片哢哢作響，整座梁府卻每一人聽的到。
“你這功法真下流。”
洛衍聞言愣了神，隨後溫柔的笑了笑，“是有些下流的，走吧，辦正事。”
冥王微感詫異，跟著洛衍沿著牆頭摸到一間偏房上，屋內的聲音讓他遍體生寒，同時心中怒火中燒，直接砸碎屋瓦跳入房中，閉上眼睛，不等梁久哲反應過來便用天道之力將他封印，扔進了空間中，他轉過身背對床上女子，“姑娘早些歇息，梁公子痛快一宿後，天不亮就離開姑娘房間，去往何處不知。”
那女子汗、血合在一起，咬著下唇，輕聲抽泣，“奴婢明白，多謝公子。”
洛衍抬腿欲走，女子將他叫住，“公子可否…”
“知道了。”
離開梁府之後，兩人穿梭空間回到了隱龍城，在去香青樓的路上冥王幾度想要開口，卻還是選擇閉口不言，到了香青樓門口，洛衍站定，低頭問他：“冥界對這種人是怎麽處置的？”
“沒有處置，他並非奸淫之罪。”
洛衍猛地轉頭，“為什麽？！”
冥王看著他不說話。
“難道就一定要等到他淩虐的女子死了，才算是有罪嗎？女子熬不住自盡，按照你們冥界的規矩，便是有罪，可這元凶卻隻是個間接的因果，憑什麽？！這算的什麽道理？！”
“那你想怎樣？事事懲戒，我這冥界還擠得下？你們人類自己琢磨出來的惡行，卻指望死後冥界的公平？你這又算得什麽道理？！”
兩人大眼瞪小眼，誰都不肯退讓半步，也實在是沒人能退，各有各的道理，退半步都是對自己所相信的產生質疑，虛空中灰霧緩緩化成人形，玖琞搖搖頭，“人家都是坐而論道，你倆當街大眼瞪小眼的論？”
“哼！”
“哼！”
兩人同時甩袖扭頭，玖琞穿過二人走進香青樓，於是大舅哥和妹婿二人隻好跟著一起，同時跨門而入，誰都不讓誰，生生把大門給擠塌了，玖琞額頭青筋直冒，強忍著不去理身後那兩個幼稚鬼，簡直比自己兒子還難帶。
梁久哲被洛衍丟出空間，轉醒看到陌生所在，麵前三個陌生的人，想到先前遭遇驚恐萬分，嘴裏塞著布條嗚嗚叫喚，屋內女鬼始終關注著外麵，見到梁久哲，鬼頭撞到鬼門關上，陰風怒號，“梁久哲！”
冥王食指一點，女鬼便安靜下來，“人已經到了，你還有什麽心願。”
“殺了他！殺了他！你給我殺了他！”
梁久哲扭動著全身想要掙脫束縛，然而天道之力的封印又豈是他能掙得脫的，驚恐萬分的他下身一熱，一股騷氣傳來，玖琞退後幾步，讓洛衍給自己封住嗅覺。
洛衍知道女鬼因罡風已喪失大部分記憶，所以他解開梁久哲的部分封印，讓他可以說話，封印一解，梁久哲就拚命求饒，偷偷看眼女鬼，心裏涼了半截，轉頭對洛衍說道：“前輩！前輩！您千萬不要聽信鬼語，這個賤…”
話未說完，冥王一道冥氣將他腦袋打的轉了一圈，再用意誌將他複活，脖子擰成了麻花，卻沒死成，直接將梁久哲嚇暈了過去，洛衍看著冥王，“好玩？”
“還行，再玩一次。”說著，冥王就把梁久哲喚醒，這次將他脖子擰了三圈，才讓他再暈過去，“有點無聊了。”
玖琞扶額輕歎，以前怎麽不覺得冥王這麽無聊呢。
洛衍攏袖視界侵入到梁久哲的神識中，掃過一遍退出，雙目灼灼的看著女鬼，“我不能殺他。”
“為什麽？！”
洛衍搖搖頭，“因為，他並沒有害死你，甚至在這件事裏，他算得上是一個受害者。”
女鬼歇斯底裏的大叫，“不可能！不可能！我什麽都不記得了，可我記得他害我一生！記得我有多恨這個人！”
洛衍沉默，“事實就是如此，所以我不能殺了他。”
“哼，我就知道你們男人都是一個樣！”
鬼頭漸漸變大，鬼門關被碩大的鬼頭撐得開始變形，冥王出手穩住鬼門關，“你瘋了嗎？！撐破鬼門關釋放萬鬼是永世不得超生之罪！”
“那又如何！我就是要殺了他，殺了這世上所有男子！就算永世不得超生，我也不在乎！”
“緋鯉，那我你也不在乎了嗎？”冥王跨步走到女鬼麵前，“緋鯉，你醒醒吧，你還要躲我躲到什麽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