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六章 嚎啕大哭xiNShU.
在場的人不少,有謝家的旅長、團長和各自的手下,有“紅門”的人,也有老三他們和雄哥幾人,都被這變故驚得瞠目結舌。
青偃震驚:“謝旌,你……”這兩人該死,可不該是現在死,這是做什麽?!
林副官終於反應過來,立刻命令門口的士兵把門關起來,並用眼神示意:不準多問,不準多說!
“開著。”謝旌製止:“是我斃了羅彪,他該死!”
他沉著臉,厲聲道:“羅彪殺我兄弟,傷我家人,我要是連這都能忍,你們他媽的也別跟著我了!”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穿這身軍裝的底線是什麽?保護自己,保護家人,保護值得用命去守護的一切!誰今日要是怕了,他媽的立刻滾蛋,軍餉不會少一個子,但以後再也不是我謝旌的同袍!”
一群人看著謝旌,從目瞪口呆中回過神來,聽他說這一番話,登時心緒激動,渾身的血都開始沸騰。是啊,他們是軍人,底線是擔當,是同仇敵愾,是共赴國殤!
羅彪倒行逆施,死了就死了,又如何呢!
“謝督理,我們不怕!”
“謝督理,我們與您同進退,共生死!”
……
青偃仰著頭,天還沒有全暗,天地之間灰灰蒙蒙一片。鼻子酸楚得厲害,眼淚怎麽都止不住,她鮮少流淚,可不知怎麽的,自從孩子沒了,動不動就想落淚,都不像她了。
這些日子,她的心裏像堵著什麽,夜晚好不容易入睡,也會突然驚醒。影影綽綽之中,有時候看到顧懷,有時候看到那個還來不及落地的孩子,有的時候看到的是謝旌,她喊他們,他們沒有回頭,她去拉他們,手裏卻空空的,什麽都沒有。
一切都是虛幻。
師傅說:生死之外無大事。她卻覺得,她的生死,也不是什麽大事。
一隻大手輕柔地拭去臉上的淚。
青偃愣愣看著謝旌,眼中的淚卻越流越多。
謝旌心痛,伸手將青偃納入懷中。青偃抓著他的衣襟,憋著聲淚如雨下。
謝旌難受得幾乎窒息,連帶著眼圈也紅了,他壓著嗓音說:“別忍著,想哭就哭出來吧。沒事了,有我在。”
青偃的哭聲溢了出來,越來越大,很快的,便是沒了任何束縛,嚎啕大哭。聲音中帶著太多的委屈、悲傷與痛楚,哭聲淒慘至極。
院子裏的人不知什麽時候都離開了。
雄哥站在門口,聽著裏麵的哭聲,覺得十分難受。他和青偃相處的時間也不多,可她不是比男人更男人,就是大大咧咧看著沒心沒肺的,不要說哭,就算掉滴淚也是稀罕事,哪像現在一樣,哭得稀裏嘩啦跟天崩地裂似的。這是真傷心,真難過了。
老三也在抹眼淚。哭出來就好,憋了這麽多天,痛痛快快哭一場,把心裏的鬱氣哭出來,把難過的事統統都哭掉,這是好事。
得虧謝督理來了,不然她每天還得裝得跟刀槍不入的銅人一樣,他看她的臉心裏就堵得慌。
哎,這世上能讓她這麽肆無忌憚哭的,也就謝督理了吧。
院子裏,青偃哭得整個人都快虛脫了,抽抽噎噎道:“顧懷……死……了……孩子……也沒了……謝旌……”
她低著頭,握著謝旌衣服的手關節慘白,忍不住又痛哭起來。
謝旌亦落了淚,胸口的傷還未好,可他還是強忍著痛一把抱起她,將她放在了椅子上,單膝跪地道:“青偃,我說過,隻要我在,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不需要顧忌什麽,是我食言了。但我發誓,沒有下次了,我再不會讓你受傷,也再不會讓你難過。”
他握著她的手,深深地吻著:“等我處理好這裏的一切,我們就回家去。”
青偃伸手攬住他的脖子,哭道:“謝旌,我想回家……”
謝旌抱著他,柔聲道:“好,我們一起回家。”
*
此次,謝旌帶一萬大軍從北而歸,殺入蒲省,還有三萬大軍,自庸省入境,直接對戰羅彪舊部。
三年前,他能大敗羅彪軍隊,三年後,他更是以雷霆手段,速度讓蒲、越兩省軍隊乖乖臣服。
至於海國和羅彪的各種約定,他直接約了海國外交官對談。
幾個外交官以為他聽不懂海國話,竟直接在他麵前嘀嘀咕咕地討論,大意是對羅彪單方麵撕毀約定非常不滿,想要提出賠償。
謝旌拿過合約,一把撕了,對著目瞪口呆的海國外交官,用流利的海國話說:“今天讓你們過來,不是跟你們商議,而是通知:第一,羅彪死了,他和你們的合約全部作廢;第二,除了通過檢查的經商行為,其他海國的相關事宜一律不準在我國境內處理;第三,從現在開始,蒲、越兩省歸我管,你們的軍隊膽敢登陸,一律格殺勿論。”
外交官大怒:“你知道你是在跟哪個國家說話嗎?”
謝旌拿槍對準他的額頭:“那你以為你是在跟哪個國家說話?在別人的地盤上,做人得夾著尾巴,這種事還要我教你們?”
“給你們三天時間。三天後,該走的立刻滾蛋,誰他媽的不肯走,那就別走了,統統以‘侵國罪’處置。”
謝旌居高臨下地看著額頭開始冒汗的海國外交官:“我的海國話很標準,都聽懂了吧?”
“林副官!看緊他們。”
“是!”林副官一臉的揚眉吐氣,在北方受了那麽多窩囊氣,他早就憋屈死了。
謝督理威武,謝督理霸氣,謝督理真是他的偶像!
當晚,楚毅雄便來了電話,委婉表示謝旌處理這些事過於鋒芒畢露,怕是會出問題。
謝旌回道:“最壞的結果無非也就是一個‘打’字。這場戰,我們忍,要打,不忍,還是要打,何必委曲求全。”
楚毅雄啞口無言,謝旌說得很直白,一個字都沒有錯。時至今日,大總統敗北,國內內戰的局麵是差不多了,但兩國之戰,確實也隻是時間問題罷了。
許久,楚毅雄才道:“總以為這場戰,不會來得這麽快。”
謝旌道:“該來的躲不過,早些晚些又如何。”楚毅雄說得沒錯,原本海國入侵是慶雲二十一年,但在青偃和曹嘉年重生後,曆史方向沒有變,時間變了。
楚毅雄又道:“還有,那件事你決定了嗎?戰事一起,國內不可以沒有一個主事人。”
謝旌沉默片刻,許久才道:“等我處理好蒲、越兩省的事再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