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三章 懷孕
雖然金灶沐已經動用了他能動用的所有人力,可蒲省不是吳省,那裏畢竟是羅大帥的轄區,他沒法做到地毯式搜索;更何況,曹嘉年能悄無聲息地進入江城,又悄無聲息地離開,足以證明他如果想在蒲省隱身,並非困難之事。
所以,金灶沐查了半個多月,仍舊沒查出什麽,青偃也能理解。
相比曹嘉年到底躲在哪裏,她更想知道的是曹嘉年去蒲省做什麽。
和羅大帥結盟?那他為什麽要幫謝旌斷商靖淵和大總統的退路呢?
要幹掉羅大帥?也不能夠,借謝旌的手幹掉羅大帥,不是更省事?
另外還有什麽呢?
青偃思來想去,就是沒想到一個最合理的。
這些日子專注想著曹嘉年的事,倒讓她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等她反應過來,她第一時間去找了黃潤成。雖說這位醫生煩是真煩,可奇怪的是隻要想到看病,她腦子裏浮現的第一個人,就是這位一言難盡的黃院長。
黃院長一聽說青偃的來意,嘴巴張得老大,足足愣了三秒之後,他才屁股被火燒似的站起身來:“我帶你去驗血,你放心,這事我親自負責!”
有院長親自出馬,一切程序自然都是最快的。
一個小時不到,結果就出來了:陽性。
雖然來的時候,青偃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可得到確定的消息時,她腦中還是懵懵的:這就有孩子了?
黃院長的表情也是極其豐富多彩,不過更多的是高興——甚至有些過頭了。
“恭喜恭喜!現在呢,還隻有兩個月多一些,頭三個月要特別注意,千萬不能搬重物,走路也千萬千萬要小心,不能摔倒的……”
黃院長的醫囑青偃是知道的,要是不攔著他,他能說上兩小時。隻不過這次,青偃倒不覺得煩,黃潤成說的話,她真的一句句都記在了心裏。
黃院長見青偃聽得仔細,反倒停了下來:“這些注意事項,我都會一條條寫下來,到時候你帶回去慢慢看。你家裏也有專業的醫生,他們一定能照顧好你。”
黃院長扶了扶眼鏡笑道:“謝督理要是知道這件事,肯定樂壞了!”
青偃神色頓時凝重起來:“黃院長,我拜托你一件事。”
黃院長立刻道:“別客氣,盡管說!”
青偃道:“這件事,先別和謝旌說。他在打仗,不能讓他分神。”
黃院長一怔,隨即也反應過來。確實如此,聽說北邊的仗打得很厲害,謝旌的確需要心無旁騖,是他疏忽了,隻是——
可惜了,這麽好的消息,卻不能告訴謝旌,不知道謝旌以後知道會不會怨他?算了算了,還是讓謝督理專心打仗比較重要,怨就怨吧,頂多扣他一些研究費用,他也認了。
再看青偃,黃院長覺得她挺不容易的。想想當初穆雪莉懷孕,金灶沐跟護小雞仔似的,可眼前這位少夫人呢,連跟孩子爸爸開口說這件事都不能,哎,當軍屬真是太難了!
青偃仿佛讀懂了黃院長的表情,微笑道:“沒關係的,我能照顧好自己。”
黃院長聽著更心酸了,當即表態:“有任何情況,你來跟我說,我一定為這個孩子保駕護航到底!”
青偃感動道:“謝謝。”
金灶沐、黃潤成,謝旌這兩位同窗真的很講義氣。
*
路上,青偃一直猶豫著要不要和顧蘭兮說,最近顧氏的生意出了些問題,顧蘭兮也是忙得焦頭爛額。快到家門口時,她終於下定了決心,還是要說的。
自她和謝旌結婚以後,顧蘭兮雖然沒說過孩子一個字,可看她對琬琰孩子的喜愛之情,她也是期待謝家添丁的。
停好車,青偃去找顧蘭兮,卻見她正在整理行李。
“媽媽,你要出遠門?”青偃蹙眉,這個時候離開江城,怕是不合適吧。
顧蘭兮放下手裏的衣服,歎了一口氣說道:“葉家出事了,琬琰父親怕是不行了。”
青偃驚道:“怎麽了?”
顧蘭兮簡單把事情說了一遍:“羅彪命令蒲省商會的商家,每家拿出六成的身家充作軍資。琬琰父親是商會會長,當場反對,羅彪派人去了葉家,綁了琬琰和她母親,逼迫琬琰父親交錢。琬琰父親這兩年身體本來就不好,當場急怒攻心中了風。羅彪直接搶了葉家……”
他大爺的!青偃氣道:“土匪還講江湖道義,羅彪是連土匪都不如了!媽媽,我跟你去吧。”琬琰家出事,她不能坐視不理。
顧蘭兮握住她的手,說道:“羅彪拿了錢,已經放了琬琰和琬琰母親。隻是葉家如今沒人主持大局,葉家族裏其他人,怕是會趁亂分了家業,我必須去幫琬琰母親守住葉家。你放心,這一趟官師長親自送我去,不會有危險的。”
頓了頓,顧蘭兮苦笑道:“顧懷如今在淮省,謝家和江城得有人坐鎮,我們不能一起離開。青偃,辛苦你撐著謝家。”
青偃搖搖頭:“這裏是我的家,沒什麽辛苦不辛苦的。媽媽,我跟金灶沐也說一聲,讓他的人路上看著些。”
顧蘭兮點點頭:“也好。”抬腕看了看時間,又道:“我坐一個小時後的火車走,晚飯就不吃了。”
青偃沒料到顧蘭兮走得這麽急,但一想這事確實宜早不宜遲,便道:“那我現在就去跟金灶沐打電話。”
打完電話,幫著收拾好行李,青偃送顧蘭兮到火車站。
看她走向火車的背影,不知為何,青偃心裏升起莫名的不安來。從目前的安排來看,應該是出不了什麽事的,但她總覺得這一趟顧蘭兮去得不祥。要說哪裏會有問題,她又說不清。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她回去和顧懷打個電話,對一下如今吳省的軍防,如果問題不大,她還是去一趟南城,親自把顧蘭兮接回來才能放心。
等顧蘭兮的火車駛出火車站,青偃才想起孩子的事。
嘴角泛起些許苦笑,她難得任性了下,可眼前一樁樁都是事。是不是待在謝旌身邊久了,無論發生什麽,都有他頂著,她都忘了一個人如何披荊斬棘?
這個孩子,來得是不是太早了些——
她立刻收回這個念頭。她不嬌氣,她和謝旌的孩子也必定是勇敢的人,他們一定能撐過這場風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