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六章 男人的臉也是臉
笑了笑，青偃繼續道：“我不是容忍姚遲遲，我隻是想看看她身上那些真性情的東西。有時候，我也會害怕，當習慣帶著麵具生活之後，會不會忘了真正的自己？如果忘了，又如何找回呢？”
謝旌攬著青偃腰上的手不由得收緊，他深深地看著她，認認真真道：“青偃，你以前說，你的背後是懸崖峭壁，不能回頭，不管前麵多難走，也隻能硬著頭皮往前走。你記住了，這不對。如果往前，你想走哪條路就去走哪條，我為你披荊斬棘；如果回頭，你的身後也不是懸崖峭壁，而是我。”
“你不必羨慕她們，她們有的，你有，她們沒有的，你也有。你可以活得比她們更真實，更肆意，更任性，隻要你開心。”
青偃低下頭，用額頭觸碰謝旌的額頭，輕聲說：“謝旌，我知道。”
謝旌見她長長的睫毛下，眼簾低垂，看著愈發覺得心疼，不由吻了吻她的眼，又沒忍住，含住了她美麗的雙唇。
吻迅速加深，他的手也越發用力起來。
陡然間，門外“篤篤”的扣門聲，打破了一室的旖旎。
“督理，該啟程了。”林副官在外麵盡心盡職地提醒。
謝旌沒好氣地回了一句：“催什麽催！”
青偃一掃心中鬱結之氣，“撲哧”笑出聲來：“以前不覺得，現在覺得林副官真的不容易，天天挨你罵。你說，你能做到一天不罵他嗎？”
謝旌理直氣壯地回：“這是我考慮的問題嗎？我是督理，應該林副官自己好好反省下，怎麽才能讓我不罵他！”
想到林副官可能永遠都反省不出如何不挨謝旌的罵，青偃愈發同情林副官了。
不過，林副官的心態倒很好，任憑謝旌怎麽說，他永遠一張樂嗬嗬的笑臉，鞍前馬後地做好分內和分外之事。
青偃私下跟他說：“謝旌有時候脾氣大，你多擔待些。”
林副官立刻回：“沒關係的，少夫人，督理這是幫我呢，有他的批評，我才能成為一個更好的副官。”
青偃：“……”你們兩人倒挺有默契的，當她什麽都沒說。
收拾好行李，謝旌和青偃由楚毅雄和楚思賢相送，離開鄭省。
情理之中，謝旌坐過一遍慢悠悠的火車後，回去時毅然選擇了飛機。
楚毅雄倒還好，楚思賢在看到龐然大物一般的運輸機後，整個人都亢奮起來。
楚毅雄拍拍他的肩，說了句：“以後多跟謝督理和謝少夫人請教。”
楚思賢用力點頭：“嗯。”
*
飛機降落江城時，已是傍晚，再回到謝家天已經黑了。
一進家門，除了顧蘭兮和二姨太太、謝蓁，顧懷和幾位師長也在，青偃跟師長們打了聲招呼，卻不由地多看了顧懷兩眼。
謝旌皺眉，問顧懷：“臉怎麽了？”
顧懷回：“訓練的時候，不小心割的。”
謝旌說：“傷口這麽深，臉上怕是要留疤了。誰他媽的不長眼啊！”
顧懷淡淡一笑，倒還能開玩笑：“沒事，留疤就留疤，我又不去參加選美，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謝旌道：“我讓黃潤成去找找祛疤藥，男人的臉也是臉。”
青偃又仔細看了一遍顧懷的臉，心裏“咯噔”一聲，湧起莫名的擔心。她倒不是跟謝旌一樣，怕毀容難看，而是這一道長疤壞了顧懷的麵相和運勢。這些事她雖然不精通，可多少是知道些的。
這道疤，不吉利，最好還是想辦法去掉。
正凝神沉思，卻聽謝旌說：“你先去吃飯吧，今晚我和顧哥他們說事。”
青偃知道要說的是什麽事，回了個“好”，就朝顧蘭兮走去。
謝蓁興奮地跑來拉她的手：“大嫂，你可回來了！我很想你呢！”
青偃笑著對她說：“我從鄭省帶了禮物來，東西有點多，吃完飯你跟我去拿。”
謝蓁越發高興了：“真的呀，謝謝大嫂！”
顧蘭兮皺了眉頭：“怎麽又瘦了？你看你這臉，又小了一圈。”
青偃哭笑不得，在顧蘭兮眼裏，自己跟個小孩子似的，顧蘭兮就怕她吃不好，穿不暖。
謝旌覺得胸口有些悶：他回來怎麽沒見人來關心關心他？現在這個家裏，他就這麽沒存在感了？
顧懷默默將一切看在眼裏，心裏頗為欣慰：她在謝家過得很好。
*
回到江城，謝旌又恢複了往常的作息，再加上要準備打仗的事，自然分外忙碌。
不過，跟以前不同的是，現在他把家當成了辦公場所，要找誰，就讓誰過來。用他的話說：“我是督理，為什麽要我遷就他們？”
青偃揮揮手，好好好，你是督理你想怎樣都行。
話是這麽說，可她心裏很清楚，要說方便，自然是謝旌去軍營更方便，但如果那樣，他承諾的“多晚我都回家睡覺”就做不到了——就算他待在家裏，每日忙到淩晨兩三點也是常有的事。
更何況謝旌看著任性，做事卻有分寸。每周他固定去一趟軍營，如果有特殊情況，臨時也會過去。
如此，謝旌忙軍隊的事，青偃就繼續管飛機製造廠和兵工廠，還有學校的事。
這日，她去飛機製造廠的時候，被老三拉到了一邊。
“幹嘛呢？做賊呢！”青偃扯開老三拉著自己袖子的手，指著衣服上的幾道黑印說：“你拉我前能不能先洗把手？這油洗不掉的！”
老三隨口道：“就一件衣服，洗不掉就洗不掉，讓你家謝督理再給你買一件不就得了。”
青偃白了他一眼：“我家的錢就不是錢嗎？”
老三說：“你家那麽有錢，摳什麽摳——哎，你跟我扯這些幹嘛。”
青偃：“……”是她跟他扯嗎？明明是他拉著她扯好不好！
“有屁快放，我還有事！”
老三見青偃有些不耐煩了，嘿嘿一笑，說：“老大，幫個忙唄！”
青偃回了一字：“說！”
老三摸了摸光滑的腦門，笑得有幾分羞澀：“幫我說個親唄。”
青偃長眉一挑：“看上哪家姑娘了？醜話說前頭，要再是那些個風塵女子，你提也別提，我不管。”白蘇的事如果還不夠他長記性，那她會好好教他“長記性”三個字怎麽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