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二章 欲說還休的風情
青偃重新給謝旌處理了傷口。
幸好子彈是謝旌取的，他的手法專業且精準，切口小而細，加上縫得又好，雖然浸了水，傷口又滲了血，倒也沒有發炎。
青偃洗幹淨草藥後，找了石頭搗碎，對謝旌說：“藥效比不上磺胺，勉強著用吧。”
謝旌看著那一坨糊糊的東西，十分嫌棄卻又不敢說。
擦了藥後，沒有幹淨的布包紮。青偃趕緊生火，將洗幹淨的手帕烘幹，這才替謝旌包了起來。
怕火引來曹嘉年，她隻能盡快做完需要火的事，比如替謝旌烤幹衣服。烤得五六分幹後，她說：“能自己脫褲子嗎？”
正啃著果子的謝督理動作一停，重複了一遍她的話：“脫褲子啊？”
青偃反問他：“有問題嗎？”
“沒問題。”謝督理默默地啃完果子，開始解皮帶，剛解完皮帶，正要拉拉鏈。青偃以為他這麽慢吞吞是因為身子虛，便伸過手來幫忙，不由分說，扶著他撐起身子，迅速地把長褲脫了下來。
見青偃將長褲放到一邊，還要動手，謝督理終於忍不住開口了：“還要脫嗎？”
“濕噠噠地穿著你不覺得難受嗎？”青偃見他神色古古怪怪的，奇道：“你害羞啊？”謝旌不是扭捏的人，況且兩人又不是坦誠相見過，這害什麽羞呢？
謝旌頗為怨念地看了她一眼，沒有回話。
青偃當他同意了，動手來剝。待將謝督理剝得赤果果後，她終於明白他害羞的原因了，神情頗為複雜地看了他一眼：“你都這樣了，怎麽還能想那麽多？”
謝督理的小秘密被揭穿，索性破罐子破摔了：“想了又怎樣？我是一個正常的男人！”當他願意啊，看得見摸得著卻碰不得，他也難受得要死好不好！
青偃回了一句：“別想了，等你傷好了再說吧。”一邊說著，一邊專心替他烤褲子。
謝督理欲哭無淚，要等他傷好啊，其實有其他辦法的啊……隻是他不敢說。
見她隻顧烤他的衣褲，謝督理心裏不平衡，重複了一遍她的話：“濕噠噠地穿著你不覺得難受嗎？”
青偃一想也是，一件是烤，兩件也是烤，反正用樹枝插著，也不多費時間，便動手解下了外衣。夏日衣薄，她裏麵隻剩一件白色蕾絲裏搭，濕漉漉地貼著身子，將她姣好的身材暴露無疑。
這種欲說還休的風情，看得謝督理的眼都直了，腦子裏不停翻滾著兩人之間的旖旎記憶，某處越發難受了。
他咽了下口水，艱難地偏過頭去，心中後悔得要死：讓他多嘴，讓他犯賤！
幸好青偃烤好外衣和褲子就沒再繼續，否則謝督理又要發燒了。
小心翼翼地替謝旌穿好衣服和褲子，青偃弄滅了火：“兔子不烤了，我們還是先和官師長匯合吧。”生火是一件很危險的事，烤謝旌的衣服實在是萬不得已，其他的還是安全為上吧，如果把曹嘉年的人引了來，那可真不是鬧著玩。
“你能不能走？要不，我們再多歇息一會。”見謝旌依舊沒什麽血色的臉，青偃提議道。
謝旌說：“走吧，我還好。能早點出這鬼地方就早點出。”
青偃聽他這麽說，便也不再多話，扶起他不緊不慢地往前走。
*
他們的運氣不算太差，竟然在林子的盡頭看到一個小村落。
兩人餓得夠嗆，青偃便去敲了一戶人家的門。開門的是一個衣服滿是補丁的老婦人，老婦人眯著眼睛打量了一番謝旌和青偃，尤其是謝旌，她是看了又看。
青偃見她不說話，便開口道：“老人家，我男人受了傷，我們也找不到什麽吃飯的鋪子，能否幫忙做一頓吃食？”
她摸了一遍口袋，裏麵一個硬幣都沒有，謝旌的衣服是她烤的，也是一樣的，幹幹淨淨，身無分文。
她尷尬地笑了笑，忽然想到耳上的耳釘。幸虧這次戴的是金的，要是鑽石的，估計老婦人也不認識。
她摘下耳釘，遞給老婦人：“身上沒別的錢，這對耳環還請收下。”看來以後還是得養成戴首飾的習慣，至少出門沒錢時，還能頂一頂。
老婦人卻連連擺手：“這個可不能拿，你們進來吧，我家裏有吃的。”
青偃沒料到老婦人這麽客氣，倒是有些意外。謝旌拉著她的手略略加了點力道，遞給她一個“謹防有詐”的眼神。青偃回了個“我知道了”的眼神。
老婦人的家和她身上的衣服一樣，都是破破爛爛的，不過還算幹淨。不然以謝旌的潔癖，怕是餓死都不會吃髒兮兮的東西。
兩人跟著進了廚房，老婦人找了三隻碗，兩隻碗盛湯，一直碗放了幾個紅薯。
當碗端過來的時候，謝旌看了眼幾乎清可見底，隻有幾粒數得清的米，也不不知道該稱“粥”還是“米湯”的食物，表情十分複雜。
老婦人麵露為難的神色：“家裏窮，隻有這些吃的了，你們將就著吧。”
“謝謝老人家。”青偃倒是司空見慣的樣子，熟練地剝了紅薯遞給謝旌。
謝旌咬了一口，慢慢地嚼。
“你們慢吃。”老婦人走出了廚房。
青偃對謝旌說：“你別嫌棄，這恐怕是她今天的飯了。”
謝旌奇道：“她把吃的都給我們了，那她今天吃什麽？為什麽她這麽好心？”不是他以疑心待之，隻是“窮山惡水出刁民”這句話深深烙在他腦子裏，人都是自私的，更何況是這種一窮二白的人，她為什麽要待他們這麽好呢？
青偃搖頭：“這個我不知道，但看她的樣子沒有壞心，這些食物也沒問題。等下走的時候，我把耳釘留下，也不欠她什麽。”
聽青偃這麽說，謝旌也沒多話，低下頭吃起了“飯”。
剛吃完兩個紅薯，卻見一個麵色黝黑的男子走了進來，看了看謝旌和青偃，目光迅速地落在他們吃了一半的食物上。
老婦人趕過來，用方言和男子交談。
謝旌聽不懂，但見青偃認真聽的樣子，便問她：“你聽得懂啊？他們在說什麽？”
青偃說：“那位大哥在問為什麽把吃的給我們了，至於老太太說什麽，聽不太懂——”
話還沒說完，又進來一個女人，麵相頗凶，一見桌上的情況，二話不說，立刻將剩下的紅薯和米湯搶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