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 封山育林，戒煙戒酒
楚毅雄早就在等謝旌了，一起等的還有杭工程師。
一見謝旌和青偃兩人，楚毅雄二話沒說，直接道：“走，去看看你的飛機製造廠。”
“成，那就走吧。”謝旌笑道，順便看了青偃一眼，意思很明白：你瞧，我猜得沒錯吧。
進了飛機製造廠，遠遠便見十幾架戰鬥機、教練機和身量巨大的飛機。
“那是——”楚毅雄盯著最大的兩架飛機，隱隱猜到，但有些不確定。
“運輸機。”謝旌肯定了他的猜測。
楚毅雄驚愕道：“都能上天了嗎？”
謝旌坦白道：“五架戰鬥機、兩架教練機和一家運輸機，是直接從羅國采購的，上天的情況你前天也看到了。剩下的都是這幾月造的，還沒有正式試飛過。”
猜到有人會來婚禮現場攪局，他當機立斷安排了空軍，陸戰如果打不過，那加上空襲呢？這樣把握又多了幾分吧。
不僅如此，他甚至連楚毅雄問的那個問題：“你今天請的人來頭都不小呢，要都死了，吳、淮兩省得亂上一陣子吧，你怎麽護他們？”都已經想好了。實在逃不出去，那就飛出去，謝家花園加上後麵的樹林，夠運輸機著陸和起飛了。
幸好，五架戰鬥機就已經嚇得謝旒屁滾尿流，運輸機便也沒了登場的機會。
杭工程師托著眼鏡，激動地問：“這些飛機都是誰造的？我想跟他們交流交流！”其他軍閥手頭也有飛機，但全是從國外買的，能自己造飛機的，謝旌是第一個，他看他簡直跟看偶像一樣。
謝旌笑了笑，偏過頭去：“我隻管兵工廠，飛機廠是青偃管的，這個問題你問她吧。”
楚毅雄和杭工程師雙雙看向青偃，青偃便如實照說：“都是陳先生、林先生他們一起努力的成果。”
去年八月試飛出事後，陳敦和林致遠等人更是費了十二分的心思在飛機的改良上。謝旌重傷醒來後，一方麵想方設法營救青偃，一方麵也直接從羅國購買了戰鬥機、教練機和運輸機，自己造是最終目的，但先買一些做研究或者先用著，也是應該的，這筆錢省不得。
聯係買飛機時，很是機緣巧合，通過在真理大學導師的關係，謝旌搭上了航空大學一位教授的線。這樣的機會，謝旌怎麽會放過？在他的力邀下，教授帶著幾個學生遠渡重洋，來國內幫謝旌組建空軍。
十二月份，謝旌去打仗，青偃則是一股腦紮進了飛機製造之事裏。這六架戰鬥機和一架運輸機就是在謝旌在外的三個月內造出來的。
謝旌說的有所保留，羅國來的飛行員其實是試飛過這些飛機的，不過並不正式。按幾次試飛情況來看，上天應該不成問題。
楚毅雄目光炯炯，問謝旌：“聽杜先生說，你在籌備航空學校？”
謝旌回道：“是。前期招生相關事宜去年已經做完，如果沒有年前那一仗，航空學校二月份開學，按現在的進程，推遲到四月中旬應該不成問題。”
杭工程師當即道：“前兩日杜先生也跟我說了這事，謝督理，若不嫌棄，我希望留在航空學校教學，為國內的航空事業盡自己一份綿薄之力！”幫軍閥做事，本來他是猶豫的，但今日看了飛機製造廠，又聽謝旌對事情很有規劃，再加上青偃的身份，他願意再搏一次。
謝旌朝他伸出手：“榮幸之至。”
杭工程師握住了謝旌的手。
楚毅雄在一邊沒有說話。杭振宇是做技術的，想的可能比較簡單，而他作為一方霸主，考慮的肯定會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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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楚毅雄找了個機會，和謝旌閉門獨聊。
像往常一樣，楚毅雄拿出煙來，遞了一根給謝旌。謝旌笑著婉拒：“不抽了。”
楚毅雄皺眉：“不給麵子？”
謝旌說道：“準備要孩子，煙酒戒了。”
楚毅雄愣了下：“你倒挺講究的。”生孩子罷了，至於這麽大動幹戈的？男人在外不喝酒不抽煙，臉往哪裏擱？不過這畢竟是人家夫妻間的事，他也不好多說什麽。
謝旌不抽煙，楚毅雄一個人抽也沒意思，便將煙扔在了桌上，問他：“你要這個天下？”
謝旌猜到楚毅雄會問他類似的問題，卻沒料到他如此直接，但他反應也快，反問道：“我要這個天下做什麽？”
楚毅雄嘲笑地看了他一眼：“如今大總統形同虛設，軍閥割據，占地為王，但凡有能力的，都想多掙一席之地。你這樣的年紀，已是三省督理，年前那兩仗打得又漂亮，要是你再狠一些，逼羅彪將江南巡閱使的位置讓給你，也絕無問題。我再說得明白點，現在的你有爭這個天下的能力，那你要嗎？”
謝旌又問他：“你說的這個天下是什麽意思？像前朝的帝王之位，還是現今大總統的位置？”
楚毅雄回：“既有名，又有實權。”
謝旌沒有回答，仍是問他：“那你要這個天下嗎？”
楚毅雄拿了根煙玩：“如果可以，我要。為什麽不要呢？”
謝旌笑道：“那我正好相反，這個天下有什麽好，要來何用？累死自己嗎？說實話，如今管這三個省已經把我累得夠嗆，要是所有省都歸我管，想想我都覺得累得慌，還是算了吧，小富即安，我就守著老謝留給我的一畝三分地，過我的小日子得了。”
楚毅眸色複雜：“真心話？”
謝旌斂了玩笑之意：“真心話。你我都是留過洋，見過這個大世界，也必然明白軍閥割據的日子一定會結束，而且不會太久了。未來這個國家會變成什麽樣子，你我都不清楚。”其實他知道，但不能說。
“在需要我退出曆史時，我一定走得很決絕，不會多留戀。錢，我有，權，如果我要，也不是一件難事，至於女人，我有青偃了。”說到此處，謝旌的眉眼不由溫柔了下來：“一個男人該有的東西，我都有，你說我要爭那個累死人的天下做什麽？”
楚毅雄站起身來，指著外麵的飛機問他：“那你現在累死累活地改革軍隊，組建空軍，又大興教育做什麽？帶著你夫人去國外過你的瀟灑日子不就得了？”
謝旌也站起身來，迎著楚毅雄的目光直直看去：“為了理想。我不要那個位子，但我想看看，我能把這個國家變成什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