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 謝旌的霸氣
有了這個小插曲,屋內的氣氛頓時融洽了不少,胖大嬸更客氣了:“大晚上的,外麵又冷得緊,你們也別趕路了,不嫌棄的話就在這裏住下吧。明天一早,我讓孩子他爹趕車送你們回去。”
胖大嬸風風火火的,連個說話的機會都沒留給青偃,就跑去收拾被褥了。
“今晚你們就睡這間屋子吧。”
青偃和裴航麵麵相覷,這話怎麽說呢?
青偃趕緊道:“大嬸,他是我弟弟的先生。”
胖大嬸一副過來人的樣子:“不用解釋不用解釋,我都懂的,你們啊,就安安心心地睡吧。”說著還把枕頭塞到裴航懷裏,甩了他一個“知道該怎麽辦了吧”的眼神。
裴航一臉窘態。
青偃倒還算鎮定。要換以前,她打個地鋪也就睡了,反正和老三、老四他們混一塊,她也把自己當男人了。可現在不同了,老三的話雖然混,但有一句卻是有道理的:不能丟謝旌的臉。
“裴先生,你今晚就在這裏歇息吧,我先回去了。”
裴航急道:“天這麽晚,你一個姑娘家回去不安全的!我跟你一起走。”
青偃笑道:“你覺得有人想對我動手,是那人不安全,還是我不安全?今天的事對不住了,明日一早,我開車來接你——”
裴航抓住她的手,語氣重了許多:“不行,你終究是一個女孩子。”
青偃不由低下頭去,裴航的手很蒼白,就像他的人一樣,卻又很執著。
她不由地蹙了眉頭,目光從手轉到裴航的臉上。他看著她,黑睛如墨。其實是逾越了,他飽讀詩書,本該明白做這樣的動作並不合適,再者,兩人的關係也沒好到那個地步吧?
裴航卻似乎沒意識到這點,冰冷的手依舊握著她的:“你一個人回去,我不放心。”
青偃將手從他掌心抽回,慢慢道:“裴先生,有件事不管你知不知道,我都跟你說一聲,我是謝旌的未婚妻。”
裴航本就沒什麽血色的臉,刹那蒼白如紙,如墨的雙瞳結了層層霜華,雙唇緊緊抿著。
“不早了,裴先生休息吧。明日一早,我讓人來接你回去。”青偃說完,便推門而出。
屋內,裴航溫文儒雅的臉陰沉如鬼魅。
他千辛萬苦為她而來,她卻連一丁點都不記得他了;他千方百計地製造了這次兩人獨處的機會,可她卻說:她是謝旌的未婚妻。
謝旌——
他算個什麽東西!
裴航冰冷的雙目,殺意盡現。
他該死!
*
吳省邊境,謝旌對著話筒“喂”了半天,氣得差點去砸電話。
“林副官!”
林副官趕緊跑進來,一見謝旌的黑臉,心立刻晾了半截。這剛還高高興興地往家裏打電話呢,怎麽才一會會的功夫,心情又不好了?
不過他家的督理喜怒無常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他早就被虐習慣了,便陪著笑問:“督理,什麽事?”
謝旌指著電話:“這什麽破玩意啊,怎麽打了一半又沒聲音了?趕緊找人來修!”
原來如此。林副官說:“是,督理,我現在就去找人。”心裏默默吐槽,信號不好,能怪電話嗎?不過,督理的話就是聖旨,就算督理說電話打不通是桌子的問題,那就是桌子不對!
謝旌坐在椅子上,被電話氣著的臉,慢慢詭異地發生了變化。
青偃說,她很想他啊……
謝督理嘴角高高地揚起。她都不往他這裏打電話,他還以為他再不回去,她都要把他給忘了,是他多想了。
他的青偃啊……
林副官帶人來修電話,一時忘了敲門,一抬頭見謝督理笑得春心蕩漾,小心髒猛然一跳:剛還生著氣呢,這又鬧哪出了?劇情變化太快,他腦子不夠用啊!
幸好,謝督理沒準備抓他做配角蹂躪,隻道:“去,叫幾位師長來開會。”
這仗打得也差不多了,大過年的,他沒心思再跟羅彪玩貓捉耗子的遊戲。他得抓緊時間回家和青偃過元宵呢!
從蒲省的軍隊倒戈相向開始,勝負便已水落石出。後麵幾場戰鬥,謝家軍隊節節勝利,羅彪除了守住他那一畝三分地,壓根沒有反手之力。
羅彪如果還要做這個江南巡閱使,那以後就夾著尾巴乖乖地坐;不願意的話,那也成,他不介意往他腦子裏送一枚子彈,不就是跟大總統翻臉嗎?他也不是不能翻。
*
大年初二,最後一場進攻謝家軍隊火力全開,嚇得蒲省的軍隊不戰而逃。這場戰爭就算結束了。
大年初四,謝旌和羅大帥又隔桌而坐。
謝旌臉上掛著懶懶的笑,將一份文書推到了羅大帥:“看看,沒意見的話,就在最後簽個名,蓋個章。”
羅大帥接過,細細看了起來,看得臉色由黑轉紅,再由紅轉青,最後站起身來,一把將文書拍在謝旌麵前,咬牙切齒道:“我這江南巡閱使的位置讓給你坐,好不好?”
謝旌慵懶的表情迅速消失,目光亦變得如刀刃一般銳利:“‘讓’?我要坐這個位子,需要你讓嗎?羅彪,你也太瞧得起你自己了。”
羅大帥氣得要去拔腰上的槍,可手一到腰邊才想起來,他進來前,武器已經都被謝旌的人給卸了,不由地怒道:“你有本事斃了老子,十八年後,老子又是一條好漢!不過,在斃老子之前,你也先掂量掂量,你幹得掉老子,幹不幹得掉大總統!”
謝旌表情冰冷,聲音亦是冰涼:“我和大總統之間的事,就不勞你操心了。你顧好自己吧,我耐心有限,這份文書你簽還是不簽?”
羅大帥張了嘴,可“不簽”兩個字卻怎麽都說不出來。
短短兩年多的時間,謝旌已成長為一位合格的軍閥,幾場戰爭的勝利更讓他身上有了讓人不寒而栗的霸氣。他就坐在對麵,都讓羅大帥覺得很有壓力,更何況要跟他對著幹?羅大帥不慫,可他惜命。
謝旌繼續道:“不簽,咱們就繼續打,打得你兩省的兵都入我麾下為止,大致估算,撐死也就一個月的事;簽了,你繼續做你的江南巡閱使,過你榮華富貴的日子去,大家都守著各自的一畝三分地,井水不犯河水。”
他抬起起手腕,看了下時間:“現在是下午一點三刻,我給你一刻鍾的時間考慮,兩點鍾的時候,我來拿文書。”說罷,擱下翹著二郎腿的長腿,起身離開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