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 攻入楊柳村(二)
軍隊行動迅速,但村口的守衛反應也快。才衝進兩輛車的人,他們就已經拿著武器反擊了,頓時,槍擊聲和吼叫罵人聲此起彼伏。
閻營長有些意外,路上聽青偃說這裏的人不好對付,卻也沒料到這些窮凶極惡的亡命之徒,戰鬥力竟如此之強。
才一轉眼的功夫,攻進去的二十來個士兵便已經折了三四個,照這樣下去,情況不樂觀。
青偃也是眉頭深鎖,這些到底是什麽人?“鬼門”的人,還是曹軍的人,為什麽這麽能打?
但目前也不是糾結這事的時候。她迅速數了下門口守衛的人數,五個,其中兩個已經掛彩,不過還好,是輕傷。
青偃對身邊坐駕駛位的士兵說:“油門踩到底衝進去,我掩護你。”說話間,抓了身邊機關槍,半個身子已經翻了出去。
士兵見此,當即將車速加到了最快。青偃對準門口的守衛,瘋狂掃射,一下子就死了兩個。
沒死的守衛立刻反擊,目標鎖定青偃和開車的駕駛員。
青偃對著閻營長大喊:“衝進去!”見子彈打破了防風玻璃,她縮回身子,一把扯過駕駛員。
幾顆子彈攝入了駕駛員原先後背的位置。與此同時,青偃已拔出手槍,朝那守衛迅速射了兩槍,正中他胸口。
至於剩下的兩個守衛,已經被閻營長他們打死了。
“沒事吧?”青偃問捂著腦袋的駕駛員。駕駛員有些懵,不過還是搖搖頭:“沒事。”
“車開不進去了,下車吧。”青偃扛起機關槍跳下了車。
這麽大的動靜,村裏的守衛都衝了出來。衝在最前麵的一排,清一色都跟青偃一樣扛著機關槍,對著青偃他們就是一通掃射。
“我槽!”青偃罵了句髒話,拉著駕駛員施展輕功躲到了房後。
兩隊人馬交鋒,現場亂成一團。
對方的戰鬥力比謝家軍隊強太多,但謝家軍隊的人多,在兵器差不多的情況下,雙方進入膠著狀態。
麵對對方強大的火力,青偃也不敢硬拚了,而是見機行事,能殺一個是一個。
火拚並沒有持續多久,一來是子彈不允許,二來是大家死傷都很嚴重。
在這種情況下,對方邊打邊退。
青偃沒有給他們喘氣的機會,謝家軍隊堵死了那個凹口。雙方人馬在凹口處又進行了一輪血戰。
對方人也不傻,他們本想抓青偃的,可她滑得跟條泥鰍似的抓不住,隻能退而求其次咬死閻營長,逼著青偃放他們走。
閻營長被困,他身上已經多處受傷,眼看就要支撐不住,青偃來不及細想,一個翻滾衝入對方陣營,一邊掃射,一邊帶著閻營長閃躲。
“傅小姐……你走吧!”閻營長喘著粗氣說。
青偃一槍打倒一個,抽空道:“閉嘴,要走一起走!”
圍在一邊的謝家士兵,見老大都身先士卒,紛紛衝了上來。
青偃一個掃腿,踹翻纏著閻營長的男子,又連放三槍,喝退衝上來的幾人,將閻營長推給衝上來的士兵:“帶閻營長出去!”
說話間,又是兩槍射出。手槍沒子彈了,她拔出匕首,躲開朝她射擊的大漢,又一個掠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上前去狠狠刺中了他的脖子。
那大漢像座山似的倒了下來,動脈中噴射而出的血濺得老高。剩下幾個守衛被這一變故驚得一駭,動作不由都緩了緩。
抓著這個機會,謝家軍隊的人又力戰一番,終於生擒了僅剩的三人。
青偃這才敢呼出了一口完整的氣來,感覺臉上濕漉漉的,不禁用手抹了一把,卻抹了一手的血。
此時,天已大亮,旭日從厚厚的雲層中露出一角。明豔卻沒什麽溫度的陽光,映著白色的雪,照得楊柳村一片明晃晃。
楊柳村仿佛修羅場一般,一地的雪水,一地的屍體和傷員。
閻營長由一個士兵扶著,慢慢走到青偃麵前:“傅小姐的救命之恩,閻某謹記在心,日後一定回報!”
如果說,以前對青偃的認知是“謝旌的女人”,那經此一戰,他牢牢記住了她的名字:傅青偃。
從沒有見過一個女人,能身先士卒,帶頭往前衝的,也從沒有見過一個女人,身手這麽好,這麽能打。
他閻良是真服氣。
青偃搖搖頭:“不必。你我既然一起打這一仗,彼此就是戰友,我救你也好,你救我也罷,都是理所當然,沒什麽恩情不恩情的說法。”又皺眉道:“死了這麽多弟兄,都送回去好好安葬吧,家裏還有人的,撫恤金一定要給足。”
說罷,她又大步走到那三個俘虜麵前,狠狠一腳踹在一人的胸口:“說!孩子都關在哪裏了?”
那人疼得整個人都縮成了一團,青偃目光一轉,落在他旁邊的一人身上。那人咬咬牙,說道:“我帶你們去。”
三十來個孩子,被關在幾間髒兮兮的屋子裏,衣衫襤褸單薄,身子瘦骨嶙峋,瞪著眼睛驚恐地看著青偃一行人。
青偃知道自己滿身是血的樣子看著很嚇人,便也不接近他們,隻讓幾個長得還算和藹可親的士兵將他們帶了出來。
“把這個村子徹徹底底搜一遍。”青偃吩咐士兵。
士兵領命而去。她找到水缸,舀了些水洗臉上的血。使力的時候,感覺左肩傳來一陣刺痛,用手一摸,才知道中了流彈。幸好,子彈隻是擦過,皮肉傷罷了,她便也沒在意。
士兵來報,說是在柴房找到一個男子,問怎麽處理。
青偃“嗯”了一聲,大步隨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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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已經被帶了出來。青偃打量著他,衣服的料子不錯,但因受過挨打,長衫上都是一塊塊的汙漬,臉上也有很大一團青紫,頭發亦是淩亂。
不過,即便是如此狼狽的樣子,也不難看出男子的皮相不錯,至於其他——
青偃眼神一冷,那匕首橫在他的頸上,厲聲問:“你是誰?為什麽在這裏?”
男子的目光從青偃的臉上落到青偃的左肩,沉默了片許,才道:“我叫裴航,被他們抓來記賬的。”
“被抓來幾天了?”
“三天。”裴航的目光並未從青偃的左肩離開。
青偃點了點頭:“你可以走了。”她吩咐看門的士兵:“讓他走。”
誰知裴航卻指了指青偃的肩:“你受傷了,我懂些醫術,要不要替你包紮?”
青偃覺得這人莫名其妙,但也懶得理睬,拋下一句“不必”便出了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