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 你進來前能先敲個門嗎
“就這些？”
見謝旌麵有不悅之色，老師渾身打顫：“我——我就知道這些……”
謝旌點點頭，對閻營長道：“放人。”
那老師幾乎不可置信，被解開後愣了好一會兒，才跑出去。
接下來的幾位老師，或多或少都說了些信息，但隻讓謝旌和青偃確認了先前的猜測，關鍵性的東西他們並不知道。
謝旌依著承諾，一一將他們放了。最後剩在房間裏的，就隻有黃老師一個人了。黃老師耷拉著眼睛，臉上表情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十分詭異。
青偃突然意識到了什麽，飛身上前去捏她的嘴，可還是晚了。
黃老師的嘴邊流下了血。謝旌亦趕緊上前，迅速檢查了一番：“死了。”
審訊室裏頓時安靜了下來。是他們大意了，取了布條，給了黃老師機會。
“走吧。”謝旌對青偃說，人死都死了，再去糾結也沒什麽意義了。
兩人走出審訊室，閻營長小心翼翼地跟在他們身後。
青偃問謝旌：“你真把那些人放了？”
“放了。”謝旌回她：“他們犯了事，得由警察局處置，不是嗎？”
要不是這兩天的心情太過沉重，青偃定會開玩笑讚他雞賊，但眼前沒這個心思，她也隻是微微點了點頭，說了句：“嗯。”
謝旌又說：“我找金灶沐徹查下孤兒院裏所有人的資料，尤其是院長和那位黃老師。”人死了，但她們的信息還在，多少總能探出些什麽。
找到電話，謝旌撥了號碼。電話好一會兒才被接起，又等了好一會兒，金灶沐才過來。
謝旌將事情同他說了，電話另一邊，金灶沐卻罕見地歎了口氣，說道：“這事你早兩天說倒還好，現在金家亂成一鍋粥了，信息網也受了影響，平日裏一天就能打探到的消息，現在兩天都不見得能有影。你這事我接了，但不能保證一定可以及時給你回複，也請見諒了。”
“這麽嚴重？”謝旌皺眉，明明那天靈堂上都壓下去了。
“是啊！一個個都憋著使壞呢，表麵上吵吵鬧鬧，好像隻是打打嘴仗，誰知道暗地裏都一道道地切割好了，就拿我送給你和青偃的結婚禮物，要不是有你的名字鎮著，估計還得我自己貼錢往公賬上還！這些王八蛋，肯定在我的老子出事前就暗中布線了，是我輕敵了。也怪我老子，英明一世，竟然連個遺囑都沒有，糟心死了！”金灶沐一肚子火發不出來，情緒十分低落。
如果金家鬧起來，那謝旌也能光明正大地站到金灶沐身後，但如今人家分家分財產，他也不好過分介入，隻能靜觀其變。
金灶沐嗓門大，青偃在一邊聽得清楚，待謝旌放下電話，她奇道：“金老爺子有遺囑的啊！”
謝旌拉她坐下：“你仔細說。”
青偃便將前世的記憶同謝旌說了。那時候，金老爺子立了遺囑，將金灶沐定為接班人，並將金家七成的財產都給了金灶沐，剩下的三成分給了其他的孩子。二房和三房不服，鬧得很凶，但不是打嘴仗，而是真刀真槍地上，金灶沐費了一番力氣才平息此事。
“那為什麽金灶沐會說沒有遺囑呢？”金灶沐說沒有，那肯定是真沒有。
青偃皺眉沉思許久，突然道：“那個重生者！肯定是他暗地裏動的手！我知道的他都知道，他這是衝著你來的！”
謝旌的麵色沉了下來。如果背後是那人動的手，那一切就都能解釋清楚了。金灶沐等於是他的耳朵，斷了金灶沐的信息網，等於塞住了他的耳朵，那人再對他下黑手，勝算自然更高一籌。
青偃繼續道：“難怪那天靈堂上我就覺得怪怪的，原來真不是我多想。他們顯得越弱，就越能麻痹金少爺，你也剛好幫了他們一把。金少爺因為有你的站台，相信他們會收斂一些，誰能想到這也是這一步棋呢？”她看著謝旌：“那人不但算計了金家，也算計了你。他這人很厲害，不容小覷。”
謝旌勾起唇角：“他很厲害，我也不是吃素的。”敢算計他，找死！
青偃看著謝旌，語氣更加凝重：“謝旌，我前世的記憶並不完整，現在幾乎能肯定，他知道的比我多我。雖然現在你站得比他穩，但以他的能力和對未來幾年的了解，他會追得很快。”
謝旌回握她的手：“我知道。我不能保證一定相安無事，但一定全力以赴，保我們都平安。”
*
孤兒院的事，像一個線頭扯出千頭萬緒。
一百多個孩子要安置，屍骸要安葬，七歲以上失蹤的孩子要找下落，兩年前那些孩子做活人實驗的事也得探明白，還有保險櫃裏被燒掉的資料到底又是什麽，一樁樁的事進展都不容易。
忙忙碌碌中，快到小雪了，謝旌和青偃的婚禮越來越近。
禮服早已送到，在顧蘭兮的催促下，謝旌和青偃才抽出時間拍婚紗照。
本來是要拍外景的，可青偃覺得太麻煩了，謝旌便決定還是在家裏拍。謝家雖然比不上蘭園的精致，可房子都是巴洛克風格的洋房，花園很大，園中種滿了各式花草，又長年有花匠打理，四季花開不敗，風景也是一方獨好。
房間裏，青偃盯了三套婚紗許久，才終於鼓起勇氣選了最“簡潔”的一套先穿。
相比前年拍廣告照，這次的婚紗都隆重許多，按顧蘭兮的說法這是“歐式宮廷風”，按西方皇室的款式設計的，款式大氣，布料綿密厚實。其中主打的一款，單裙擺就就有四五米長的，也是讓青偃咋舌：穿了這，還能走路嗎？
每一件衣服都是嚴格按照她身材尺寸手工縫製，她原以為最簡單的那套，卻也是最貼身的，她幾乎是把胸腔裏的氣全部呼出，才將婚紗提了上來。剛要將手穿進袖子裏，背後卻傳來謝旌的聲音：“你一個人能穿嗎——”
青偃反射性地拿衣服遮住前胸，沒好氣地說：“你進來前就不能先敲個門嗎？”
謝旌覺得有些無辜：“我在樓下敲了。”
青偃知道他肯定能找出理由，也懶得跟他計較了：“我換衣服呢，你回避下。”
謝旌卻笑著走上前：“我幫你穿吧。”
“不用！”青偃一口回絕，背對著謝旌，將兩隻手塞進了袖子裏，然後去扯腰間的拉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