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冬天結婚,會不會冷?
謝旌吃驚道:“你見到他了?”
青偃搖頭:“沒有,他派了手下來抓我,不過很明顯,他知道我的存在。”她奇怪地問謝旌:“我這兩年的風頭是不是很大?”
謝旌輕笑一聲:“我風頭有多大,你的風頭就又有多大,你說,大不大?”
青偃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和你說正經的呢,別瞎扯。”
謝旌趕緊道:“好好好,其實也沒那麽大。你是想問,為什麽這個重生者會知道你也是重生而來的,對不對?”
青偃皺著眉道:“對。如今和前世最大的不同,就是謝家,他能猜到這個重生者在謝家也不奇怪,可為什麽一定是我呢?難道是你,顧懷,或者誰誰誰,就不行嗎?”
又道:“你對我起疑心,因為我們每天抬頭不見低頭見,我想瞞也瞞不住。可那人才重生回來半年,我跟他也隔著老遠呢,他怎麽一猜就準?這太奇怪了吧!”
“你懷疑什麽?”謝旌問她。
青偃說:“我懷疑,前世我跟他認識,而且還是互相知根知底的那種。”
這下輪到謝旌奇怪了:“你認識誰,你自己不清楚嗎?再說了,他能接管曹穆山的軍隊,也不是個簡單人物吧。”
青偃無語:“你說對了,我還真不清楚。”
“啊?”謝旌見青偃臉色不怎麽好,立刻反省自己又是哪句話惹惱了她。
青偃歎了口氣道:“其實也不是所有的事我都有印象,我隻記得一部分,還有一部分,忘記了,也許這個人,就存在我忘記的一部分記憶裏。就像你說的,這麽不簡單的人物,我不可能沒印象。”
謝旌又聽懵了,但也明白為什麽青偃臉色會不好了。也是,本來好好的一個人,一重生,卻忘記了一些事,任誰都會覺得很憋屈吧?
又聽青偃惆悵道:“我最近在琢磨一件事,說了你不準生氣。”
謝旌隻道:“先說來聽聽。”
青偃沒有上當:“不準生氣,我才說,你要生氣的話,我揍你。”
謝旌黑了臉:“你能不能別拿‘揍人’威脅我?”
青偃也不跟他一般見識,問他:“你為什麽喜歡我?還有金灶沐為什麽也喜歡我?”
謝旌被問住了,是個好問題,她這麽直白地問,他還真不知道怎麽回答。
幸好,青偃也不打算要他回答,自顧自地說了:“從這輩子的經曆看,我也不是沒人要對不對?那為什麽前世,我的記憶裏除了老三、老四他們,沒什麽別的男人呢?”顧懷也是有的,不過是她的報仇對象,沒什麽旖旎故事。
謝旌心中一緊:“你什麽意思?”
青偃說:“我的意思是,那些我不記得的記憶裏,可能有一段桃花債,而那個男人,就是那朵桃花。”
她這麽想也是有理由的。那個重生者收了曹穆山的舊部對付謝旌,她和他完全是對立的立場。她的想法很直接,就是殺了他以絕後患,可他已經把槍對準她了,竟然隻想抓她?這事就有些說不清的意味了。
謝旌一把抓住她的手:“你想幹什麽?想爬牆嗎?我告訴你,想都別想!”
青偃見謝旌跟隻炸了毛的貓似的,趕緊替他順毛:“我也就是這麽一猜。我什麽德性我自己清楚,也就你口味比較特別,對我不離不棄,但凡眼光正常點的男人,哪看得上我啊。”
謝旌古怪地看著青偃:“你怎麽會這麽想?”
青偃反問:“我這麽想不對嗎?”家務家務不會幹,賢良淑德也沾不上邊,反正隻要正常男人喜歡的樣子,她一樣都沒有,也就謝旌瞎了眼。
謝旌咬牙切齒道:“我謝旌看上的女人,就是世界上最好的,再讓我聽到這樣的話,我咬你!”一邊說著,一邊抓起她的手來,作勢要咬。
青偃笑著掙脫:“別鬧,說正經的呢。”
謝旌也收了開玩笑的心思:“說正經的,我們什麽時候結婚?”
青偃驀然睜大了眼睛:“我剛說的意思,你沒聽明白嗎?”
謝旌說:“聽明白了。你要表達無非是兩個意思:第一,你可能會很短命;第二,可能前世你有一個戀人。但是——”他拽得跟二五八萬似的:“這他媽的關我們結婚什麽事呢?”
“你‘可能’短命,我還‘可能’明天就死呢。你‘可能’前世有個戀人,但你也說了,那是前世的事,這輩子,你隻能做我謝旌的女人,誰敢來搶搶試試?”
青偃忽然覺得很安心,別人這麽說,可能是哄人,但謝旌這麽說,她相信。他那麽驕傲的人,連說謊都是不屑的。
“謝旌,你說,冬天結婚,會不會冷啊?”
謝旌一怔,猛然起身,將青偃一把抱了起來:“你說的,那就冬天結婚,我讓我媽挑日子去!”
青偃由著他鬧了一會,才道:“放我下來。”
“不放。”謝旌嘴裏這麽說著,卻還是將青偃放了下來,隻是將她放在大腿上,腦袋抵著她的肩膀,在她耳邊輕聲說:“這一世,你能來謝家,真好。我不管明天會發生什麽,我隻要你一直一直在我的身邊。”
青偃心中一暖,不禁伸手回抱著他。這一世,能遇到謝旌,真好。
*
隻是,有些事既然開了口,那必然是要說清楚的。
“謝旌,未來幾年記憶,我隻有一半,我也沒什麽大誌,小富即安,可那個人不一樣。他能在短短半年裏力挽狂瀾,無論是能力,還是野心,都不容小覷。更何況,我們在明,他在暗。”
她鬆開環著謝旌腰的手,看著謝旌的臉,慢慢說道:“慶雲十七年,大總統統一全國,軍閥還會存在,但國家統一是大勢所趨。慶雲二十年,海國在曹穆山的相助下,入侵國內,開始逐步蠶食東亞。與此同時,國外也不太平,想來二次世界大戰的爆發也隻是時間問題罷了。這是前世發生的事,我重生的這三年裏,除了曹穆山,大局並沒有改變,曆史仍會朝著這個方向而去。”
“謝旌,你——怎麽辦?”這個問題,從她和他在一起時,便在想了。可她終究不是他,最後的答案和選擇,隻有他能做。
謝旌亦陷入了沉思。他該怎麽辦?
他做這個督理,本就是趕鴨子上架,他有他的理想和抱負,他想改變這個國家積貧積弱的麵貌,可他明白,他有自身的弱點,做不成想秦始皇那樣的千古一帝——當然,主要是他也不想做。
國內局勢動蕩,世界局勢不穩,這些他都知道,但青偃這麽明明白白地把每一個時間點告訴他,他卻沒想到,這一切會來得如此快,隻剩下那麽幾年的時間了。
沉默許久,謝旌搖了搖頭:“這個答案,我暫時回答不出。不過,‘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無論走哪一步,走到哪一步,我都會留好退路。”
他自嘲一笑:“說到底,我也不過是個俗人罷了,大英雄、偉人就留給別人做吧。”
青偃理解謝旌,她握住他的手:“無論你選擇走哪一條路,我都會跟你一起走。”
謝旌回握她的手,柔聲道:“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