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我愛你
“以前肩上沒這副擔子，我這日子過得沒心沒肺，你呢，除了沒錢，也算逍遙自在。怎麽現在好像什麽都有了，卻唯獨沒了時間。”謝旌看著青偃的眼睛，語帶兩分哀怨之意：“我和你都沒有單獨約過會。”在一起前沒有，在一起後也沒有。
青偃覺得他前麵說的是事實。隻不過以前是傻樂，現在她是真想做一些事，那多付出點也是應該的。
至於最後一句，她倒有些茫然：“這個——重要嗎？”
謝旌用力點了下頭，表情凝重：“重要，非常重要。”他謝旌的女人，竟和他連約會都沒有過，這事連他自己這關都過不去。
青偃回道：“那去哪裏？”既然他說很重要，那就很重要吧。
想了想，她扳著手指絮叨：“賭場？又沒人贏得過我，沒意思。舞廳？我不愛跳舞。電影院？那些個沒聲音的電影，我看五分鍾就睡著了。戲院？一聽那咿咿呀呀的聲音，我渾身就起雞皮疙瘩。公園？去野餐嗎，我喜歡吃，可是不喜歡做飯收拾和洗碗——”
“停停停！”謝旌十分受挫，她的愛好怎麽這麽狹隘呢！
“不去那些地方，去一個好玩的。”他站起身來：“走吧。”
*
青偃見謝旌的車裏沒有司機，問他：“你開車？”
謝旌說：“是啊。”
經他一說，青偃這才發覺，不要說林副官，周圍連個衛兵都沒有，不禁嚇了一跳：“你今天一個人出來的？”
謝旌回了一個“有問題嗎”的眼神。
青偃扶額，大哥，你現在什麽身份心裏沒點數嗎？大大咧咧地一個人出來，不怕有刺客啊？
謝旌倒很坦然：“要真有很厲害的人來暗殺，再多的守衛也攔不住；要是一般的小毛賊，也幹不倒我。”
青偃還能說什麽呢？算了，有她在，應該也出不了什麽事。她對自己的身手和反應還是很有信心的。
上車係好安全帶，青偃習慣性地抓了車門，生怕被他一個油門甩得後背痛。誰知，謝旌竟然開得跟馮叔一樣四平八穩。
“原來你能好好開車啊！”青偃十分無語。
謝旌彎唇一笑：“如果是我一個人開車，當然是怎麽快怎麽來。可現在不是你坐車上嗎？你不喜歡，那就開慢點。”
青偃不禁朝他看去，輕聲問道：“是不是我不喜歡的事，你都不會做？”
謝旌盯著前方，想也沒想，很自然地回：“是啊。你和我在一起，不就為了高興嗎？隻要你高興，隻要你喜歡，隻要我能做得到，我都會去做。不過，什麽摘星星，撈月亮那種蠢事就算了，我做不到的。”
青偃看著他與往日無異的俊美側顏，忽然發覺心中那堵早已碎成斷壁殘垣的城牆，不知什麽時候長出了蔥綠的藤蔓，藤蔓裏開出了雪白的花。風一吹，花瓣零落，漫天飛作雪。
她淡淡地問謝旌：“這樣的話，你跟多少女人說過？”
謝旌握著方向盤的手一緊，隨後向右一轉，踩了刹車將車停了下來。
他轉過臉來，一字一字地對青偃說：“能讓我說這話的女人，你是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他伸出手，輕輕撫著青偃的臉：“青偃，這話我以前也沒跟人說過，今天我同你說，我愛你。”
“如果時間可以往回走，如果早知道我會這麽愛你，從第一次遇見你，我就會拿我所有的一切對你好。我不會讓你受那麽多傷，更不會讓你一個人孤零零地往前衝，回頭卻連扶一把的人都沒有。”
青偃隻覺得心中那些藤蔓間的花苞一朵朵脹裂開，無數的花爭先恐後地綻放。她抑製不住，隻得用力握住了拳頭。
“可是——可是，我有什麽好呢？值得嗎？”似乎這個世界上對她好的人，都沒什麽好下場，阿爹阿娘，師傅，還有前世的老三、五加皮他們。
謝旌溫柔一笑，輕輕捏了下她的臉頰：“值得，因為是你，所以什麽都值得。至於你有什麽好——”他想了想，“好像是沒什麽好的，可我就是愛你啊，那有什麽辦法呢？”
青偃捏成拳頭的手鬆了開來，輕輕呼出一口氣，任由那些花在心上肆無忌憚地開。她張開雙臂攬住了謝旌的腰，將頭靠在他肩上，低聲說：“謝旌，謝謝你。即便以後我們要分開，我會記著現在，記著你對我的好。我不知道怎麽去愛一個人，我會慢慢地學，我也會對你很好很好的。”
謝旌伸手納她入懷，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說道：“這話我可不愛聽，我們不會分開的，除非我死了。”
“你不會死，我也不會讓你死的！”青偃忍不住扣緊了他的腰，她已經改了他的命，他會長命百歲，一定會的！
謝旌輕笑道：“是是是，老李頭算的，我的命長著呢，我們後麵的路也長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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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旌帶青偃去的地方是江城城郊的一個跑馬場。
青偃見到了久違的金灶沐。
金少爺摟著一位身著雪紡洋裝的妙齡少女，那女子眼睛很大，妝容精致，像洋娃娃似的。
一見青偃，金灶沐頓時鬆開了那少女的腰，興奮地走過來：“青偃！好久不見，你真是越來越漂亮了——”
謝旌不作聲色地推開他大張的雙臂，不悅道：“說話就說話，別動手動腳。”
青偃朝金灶沐一笑：“金大哥，好久不見。”聽謝旌說，去年她出事那會，金灶沐也幫了大忙，便又加了句：“去年的事，多謝了。”
金灶沐笑道：“舉手之勞，不足掛齒。隻要你能平安，讓我這做大哥的怎麽著都行啊！”
身邊的妙齡少女這些日子正受金灶沐的寵，見他隻顧著跟謝旌兩人說話，也不理她，便不高興了，又聽金灶沐說青偃是他的妹子，更是起了醋意，搭腔道：“金少爺，這位小姐也是你的妹妹啊？”
話一出，三人都一愣。
青偃是無語：“也是”，感情金灶沐是滿大街認妹妹？
金灶沐是尷尬，這位莉莉小姐，平日裏說話就不過腦子，因她長得好，他反而覺得嬌憨純真，可這話說的，讓他怎麽回好呢？
謝旌則是似笑非笑，毫不留情地嘲諷：“金灶沐，你這選女人的眼光怎麽一日不如一日？”
金灶沐有些氣急敗壞，什麽叫一日不如一日，不是你把好的都搶走了嗎？留下這些歪瓜裂棗的！
隻是這話他不敢當著青偃的麵說，怕被謝旌打，便笑道：“兩位今日來，是來看馬，還是來賽馬的？”
謝旌回：“賽馬。找最好的騎師來，把我那兩匹馬牽出來遛遛。”說完，又加了一句：“這場比賽，隻許贏，我等著收錢。”
金灶沐的臉立刻垮了下來：“這話說的，什麽比賽都有意外，哪能保證一定贏？你要這樣，還不如直接讓大夥拿錢出來爽快呢！”
謝旌也沒客氣：“我今天就是來拿錢的，你自己看著辦。”
金灶沐投降：“成成成，我去挑最好的騎師，保管謝督理您今天滿載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