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新年禮物
新年第一天，出了冬日裏少有的暖陽。
青偃跟著顧蘭兮一行，去給謝明承掃墓。待掃完墓回到家，謝旌抱著個箱子來找她。
“這是什麽？”
“你的新年禮物。”
青偃打開一看，滿臉的詫異：“南梁寶刀？！”這把刀不是在拍賣會上賣掉了嗎？
“你買下來了？”五十三萬一千大洋呢！
謝旌歎氣：“是啊，你這麽喜歡這把刀，不買下來能這麽辦呢？”說起這事來，他就恨不得戳金灶沐幾刀，讓他沒事瞎抬價！
見青偃沒吱聲，他又忍不住道：“你都不感動的啊？”
這下換青偃歎氣了：“我在想，你送我這麽貴的禮物，我送你什麽好呢？”逢年過節，她頂多給老三他們發個小紅包，可沒這麽講究，主要是因為她窮，講究不起。可謝旌送她這麽一份大禮，她這紅包就拿不出手了。
“你真要送我禮物？”
“這不禮尚往來嗎？不過，你如果不要，我也不會勉強的！”
“當然要啊！”謝旌又不傻。
“那容我想想，先欠著。”她還有一箱小黃魚呢，不過謝旌什麽都不缺啊，傷腦筋。
謝旌張開雙臂：“過來，先收點利息。”
一個長長的吻結束後，青偃任由謝旌抱著，說道：“明天我回狗頭坳，去看看我師傅。”
謝旌把玩著她雪白小巧的耳垂，漫不經心地說道：“我陪你去。”這麽好看的耳垂，該配鑽石耳環，還是紅寶石耳環好呢？
青偃訝異：“你不用去應酬？”謝明承在的時候，過年可都是忙得不得了，不是別人來見他，就是他去見別人。
謝旌頓一張笑臉頓時成了苦瓜臉：“別提了，一提我就頭大。我都扔給林副官了，他看著辦去。”
青偃說：“你確定這樣好嗎？”
謝旌回：“不好也得好。送錢送吃的，也就算了，還有送女人的，你說我收還是不收呢？”
青偃嗬嗬假笑：“哪位？”
謝旌想了想，開始掰著手指算：“江城銀行的沈行長，東城首富吳老板……太多了，記不過來。你問林副官吧，他小本子上都記著呢！”
青偃點點頭：“那我去把林副官的本子要來。”
謝旌快要憋不住笑了：“你要做什麽？”
青偃伸出雙手，捏住謝旌的左右臉頰，陰森森地笑：“替我們謝督理挑挑啊，好看的，性情溫順的，都留下來給謝督理端茶送水。”才怪！她一個個掐死——不，砍死！
*
初二一大早，青偃就起來了。
她罕見地換了長裙，半卷的長發也未盤起，而是散在背後，隻在耳際編了發辮，隨意地在腦後一紮。
推開門的時候，謝旌也剛好舉手扣門，見了她的樣子微微一怔。她向來是穿女式西裝配長褲靴子的，鮮少穿裙子。
“山裏冷，怎麽不多穿點？”這身打扮好看是好看，就怕著涼。
青偃說：“還好啊。”
謝旌不由分說，拉著她回了房間。打開衣櫃，他選了一件灰色的大衣替她套上，端詳一番才道：“吃早飯去。”
出發的時候，見同行的還有林副官，青偃不禁低聲道：“他不是幫你去推應酬了嗎？”
謝旌“切”了一聲：“這小子賊得很，知道推應酬麻煩，死活要跟著我去。”
“那應酬怎麽辦？”
謝旌想了想，說：“還有顧哥。”先讓顧懷頂一頂吧，今天他是無論如何都要陪青偃回狗頭坳的。
青偃腦中閃出顧懷被一群人圍著灌酒的樣子，頓時覺得他實在太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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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頭坳的雪還沒化完，路有些滑。謝旌怕青偃摔了，扶著她小心翼翼地走。
青偃好幾次欲言又止，其實他大可不必，她向來爬山如履平底，這裏又是她的地盤，她閉著眼睛都能走。
不過，林副官他們都跟著呢，她也不好拂了他的好意和麵子，便由他去了。
到了寨中，原以為這裏久沒人住，一定亂七八糟，誰知竟是幹幹淨淨，連屋子都翻修過了，桌椅板凳擺得整整齊齊。
五加皮聽見聲響，啃著紅薯跑了出來：“老大，你來啦！”看見青偃身邊的謝旌，又彎腰舉了個躬：“謝督理好！”
謝旌朝他點了點頭。
青偃還沒開口問呢，五加皮已經跟倒豆子似的，把什麽都說了：“我們除夕就來了。四嬸說，你過年肯定會來看你師傅的，就先把這裏收拾好。”
青偃指了指房子：“你們還挺厲害的，兩天時間把房子都修好了。”
五加皮嘿嘿笑道：“那可沒那麽厲害。這是四哥修的，你不在那些天，四哥把這裏都修了一遍，花了不少錢呢。不過四哥說了，你一定會回來的，這是我們的家，他把這裏弄得敞敞亮亮的，等你回家。”
青偃心中感動。難怪，來的路上她就覺得奇怪，小道有人打理過了，好走了許多。還擔心是寨子沒人看守被人占了，卻不想都是老四整理出來的。
“老四他們人呢？”
五加皮說：“都在後山，樹啊草的長得不成樣子了，昨天弄了一天，還沒弄幹淨。”
青偃和謝旌便往後山行去。
五加皮說還沒弄幹淨，其實已經清理得差不多了。
老三、老四他們見了青偃和謝旌，自然是一番問候。四嬸很有眼色：“我們帶著食材來的，午飯就在這裏吃吧。我去做飯，你們都來幫忙打下手。”
說著便將老三、老四他們支走了。
林副官亦帶著人站得遠遠的。
青偃將吃食放在師傅的墳前，跪下來，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頭。她剛站起來，便見謝旌跪了下去，也是磕了三個結結實實的頭。
她詫異地看他，他卻說：“如果沒有你師傅，就沒有你我今天的事了。他是你的師傅，以後也是我的師傅，這個頭該磕。”
青偃笑道：“老頭子生前最大的心願就是收一個有錢的徒弟，可惜啊，沒人理他。”
謝旌想了想，問道：“要不，把他遷到老謝那邊的墓地去？”
青偃說：“不必的，他窮了一輩子，死了和有錢人做鄰居，這福太重，他消受不起。”
她從籃子裏拿出一壺酒來，倒在三個碗裏，拿了一碗遞給謝旌：“陪老頭子喝個酒吧。”
她拿起另一碗，對著墓碑說：“老頭子，又是一年了。對不住，去年出了點事，沒來陪你。這酒就當給你賠罪！”說罷一飲而盡。
謝旌亦是一口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