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自殺坑的緣由
青偃隻覺得這兩塊石頭很漂亮，卻看不出什麽名堂，便轉交給陳敦：“陳先生，您看看。”
陳敦接過，扶了扶眼鏡細看了一番，說道：“這種石頭和我以前在國外見過的放射性原石很相似，至於具體是不是，我要拿回去研究一下。”
老三在一邊插嘴：“放射性是什麽？”
陳敦倒是很耐心地解釋：“你看到的這塊石頭是由無數的微粒組成，這種肉眼看不到的微粒，我們叫它‘原子’，‘原子’裏麵有‘原子核’，‘原子核’裏發射出的某種物質，我們稱之為‘射線’，‘射線’從發出到停止的過程，會產生許多變化，這個過程稱之為‘放射性’。”
老三聽得雲裏霧裏，青偃卻明白了幾分：“中間會產生許多變化，也就是說，可能會對周圍的活物產生某種影響？”
陳敦點頭：“對，這世上幾乎所有的石頭都有放射性，隻不過絕大部分很弱，對周圍生物的影響微乎其微，但也有一些——”他指了指手裏的石頭，“比如這種，就比較強了，對生物的影響會比較大。湖裏的魚胖且大，很可能是受了這些石頭的影響，發生變異了。”
最後一句老三聽明白了：“這麽危險的東西，趕緊扔掉啊！”
陳敦說：“石頭不大，又不是長時間接觸，應該沒什麽危險。這種石頭可是科學研究上的無價之寶啊！”
青偃想到了那個自殺坑：“如果人長時間接觸大量的這些石頭，會怎樣？”
陳敦想了想，說道：“會生各種奇怪的病，壽命都不會長。”
青偃明白了，那些人的自殺或許不是因為戰爭，而是這些石頭讓他們一代代地承受病痛與短命的折磨，卻又想不明白緣由，自然而然，他們會認為這是鬼神的詛咒，最終選擇集體死亡。
不過，現在不是糾結這些前塵舊事的時候，當務之急是把湖底的石頭給挖出來。
以防萬一，青偃還是等陳敦確認短時間接觸那些放射性石頭，不會對人產生嚴重影響，才去找了官師長和王師長，請他們派兵挖礦。
官明凱和王渝青一聽是為了造軍火，立刻撥了四個營的兵力去挖礦。
人多力量大，又有陳敦的技術指導，很快便將水底的礦石都搬了上來。陳敦粗粗分了下，黃銅礦和鉛礦、鋁礦量最大，放射性礦石量倒不多，他將這部分的石頭存放到了安全之處。
接下來就是礦石的提煉了，有陳敦在，又有兩個師的兵力支撐，這事進展也十分迅速。
青偃跟著陳敦學到了很多，而陳敦見青偃好學，人又聰明，自然也是傾囊相授。兩人相處了一個來月，倒生出些亦師亦友的感情來。
陳敦在講解知識時，也會同青偃說些海外的風土人情。
青偃默默記在心裏，問他：“您去過那麽多國家，如果選擇一處養老之地，您會選擇哪裏？”
陳敦喝著酒，用手指了指腳下的土地：“葉落歸根，我總歸要死在這裏的。”又道：“如今我們的國家千瘡百孔，但曆史是螺旋式上升的，我相信這片土地上仍會出現一個萬國來朝、四海臣服的大唐盛世。也許我看不到了，可我會一直留在這裏，為那個盛世的到來，貢獻我的微薄之力。”
青偃聽得愣住了。坐在她麵前喝酒的陳敦身形消瘦，滿頭白發，可她卻覺得他比她見過的任何人都要高大。
她在彼此的酒盅裏倒滿了酒，端起自己的酒杯恭敬道：“陳先生，我敬你。”
陳敦微微一笑，亦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
青偃回了謝家，顧蘭兮穿著月白的旗袍站在花園裏，對她招了招手：“回來啦，吃飯去。”
青偃走過去，指著身上髒兮兮的衣服：“我先回去換身衣服。”
顧蘭兮說：“洗把手就行，先吃飯。”
青偃確實餓得夠嗆，便也不客氣，洗了手便上桌。不過在坐椅子前，還是找了塊布先墊著，不然那真皮軟墊的椅子怕是得洗了。
桌上放著白切雞，八寶鴨，鬆鼠桂魚，糖醋排骨，響油鱔絲……都是一道道硬菜。
顧蘭兮一筷子一筷子地往她碗裏夾：“多吃點，你看你，這些日子人都瘦了一圈。”
青偃看了看自己的胳膊，瘦了嗎？還好吧，反正她也不胖。
不過看顧蘭兮倒真是瘦了一圈，衣服穿在身上，寬寬鬆鬆的，便道：“夫人您也吃。”
顧蘭兮“嗯”了一聲，端起飯碗吃飯。她吃得不多，但比之前胃口卻是好了許多，而和青偃一起吃時，總又會再多一些。也許在她的潛意識裏，青偃早就是她的家人了吧，隻有和家人吃飯，才是最放鬆最自在的。
吃完飯，顧蘭兮問青偃一些軍工廠的事。青偃一五一十地說了。
“挖出的礦都要冶煉，等造出第一批槍支，最快還需要小半月。”
顧蘭兮想了想，說：“顧氏以前跟南城鐵廠有過合作，我去和鐵廠廠長商量下，能不能直接購買他們煉好的鋼鐵過來，加快目前軍工廠製造軍火的速度。”
青偃高興道：“那最好不過了。”
顧蘭兮說：“那我等下就去打電話，約廠長談談。”說到這裏，她又想起謝旌來，略帶惆悵地道：“這都一個多月了，謝旌那邊的仗卻連個起色都沒有，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才能回來。”
前線是有電報傳來的，謝旌和曹穆山已交戰過幾次，但都是小規模的，沒人贏也沒人輸，曹穆山似乎在耗謝旌，謝旌也是有脾氣的，要耗大家一起耗，看誰先餓死！
相比謝旌，青偃倒更擔心錢的問題。不說別的，幾萬人的軍隊啊，單單每日的夥食費就是一筆不小的開支，更何況每個士兵和軍官，都是要拿軍餉的。
為了這場戰，顧蘭兮已經把顧家的錢都拿出來了。可如果一直這麽耗下去，即便有金山銀山也耗不了多少日子，更何況顧家耗不起，謝旌也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