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情路坎坷
“媽！”許漢清臉色大變。
葉琬琰臉上的笑容瞬間凝結，手一個不穩，茶杯一歪，滾燙的水就倒在了她的手上，驚得她丟了茶杯。
青偃見她手上紅了一片，對許家阿媽說：“借廚房一用。”便拉著葉琬琰進了裏間。
迅速打了一盆冷水，青偃將葉琬琰的手浸到了水裏。
屋外傳來許家阿媽的聲音：“不許去！”
許漢清說：“媽，你這是做什麽？我跟你說過的，我——”
許家阿媽毅然打斷他：“我也跟你說過，這件事我不同意！”
啪嗒啪嗒，葉琬琰的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落在水盆裏。
青偃拿袖子幫她擦去臉上的淚水，低聲道：“忍著，要哭也不要在這裏哭。”
葉琬琰吸了吸鼻子，抬起頭，拚命將眼淚逼回眼眶。
等手上的紅腫好了一些，青偃又拉著她回到客廳，對許家阿媽笑道：“我朋友手燙傷了，您這有燙傷藥嗎？”
許家阿媽坐在一邊，沒有出聲，許漢清拿出一小盒藥遞給青偃。青偃道了聲謝接過，細細幫葉琬琰塗了，又掏出一張鈔票，放在桌上。
許家阿媽看了一眼，說道：“一盒燙傷藥，不用這麽多錢的——”
青偃亦回得雲淡風輕：“剩下的錢，賠您家摔了的杯子。謝您家的茶，叨擾。”說罷，牽著葉琬琰的手出了木樨巷。
葉琬琰轉身回頭，青偃陪她站了一會，說道：“走吧，他不會追出來了。你是要找個地方哭一會，還是回家去？”
葉琬琰苦笑：“青偃，你真是一點都不給人留情麵。”
青偃道：“她都把你說哭了，我剛剛那樣，已經很留情麵了。”換從前，她早一把刀插桌上了，就問她一句話，是要命，還是讓她兒子和琬琰結婚！
哎，這麽一想，還是以前好啊，快意江湖，就一個字：爽！
葉琬琰回身抱住她：“青偃，如果你是男的，我一定會喜歡上你的。”
青偃笑道：“我要是男的，肯定要把你追到手。南城最大紡織行老板的千金啊，娶到你一輩子吃喝不愁，每天數錢數得手抽筋，想想就開心死了！”
葉琬琰哭笑不得：“你這個財迷。”
被青偃這麽一打岔，心情也不是難受了，葉琬琰說：“我有點餓了，先找個地方吃飯吧。”
兩人在一家西餐廳落座。
葉琬琰點了一堆吃的，青偃皺眉道：“這麽多，我們吃得完嗎？”
葉琬琰信誓旦旦：“我要化悲痛為食欲，這頓我請，你隨便吃！”
既然有人請客，青偃當然不客氣了，一直到吃得再也塞不下去，才放下刀叉。
葉琬琰本來是沒什麽胃口，可見青偃吃得歡，也不由地吃了許多，邊吃邊說：“青偃，還是和你吃飯香，我那些女伴，吃飯跟小雞啄米似的，吃兩口就說飽了，吃三口愁得怕再也塞不進新買的裙子裏。”
青偃心道，那是你們沒餓過，口裏卻問：“那你不怕胖了？”
葉琬琰說：“胖就胖吧，反正也嫁不出了。你說的，我們葉家有錢，爸爸養我一輩子也養得起！”
青偃笑道：“這麽快就放棄了？”
葉琬琰頓時像像泄了氣的皮球：“漢清媽媽不接受我，我也不知道怎麽辦。青偃，你說我該怎麽辦？”
青偃投降：“求你別問我這種問題，我哪知道啊！不過，現在是許漢清的媽要給許漢清找媳婦，問題出在他們許家，該愁怎麽辦的是許漢清吧。”想了想，又問：“你和許漢清，是私定了終身吧？”
葉琬琰沉默片刻，說道：“我不知道算不算，我們——互相表明了心跡，但沒說過結婚的事。今天來之前，漢清說他母親有時候性子比較偏執，可她守寡多年帶大他不容易，要是哪裏說得不對，希望我諒解，可是——”她苦笑，“我也沒想到，她母親會連一個機會都不給我。”
青偃覺得這事難辦了，許家阿媽是認定秦桑做兒媳婦的，而許漢清又是個孝子，這兩點他們都不會改變。
她搖搖頭，隻能說：“你和許漢清自己想法子吧。辦法我沒有，但要幫忙的話，你盡管開口。”
*
因葉琬琰的插曲，青偃也不可能再回木樨巷去打探了，吃完飯又陪葉琬琰軋馬路散了會心，便回了蘭園。
謝旌今天倒回來得早，青偃同他打過招呼後，突然想到他在男女關係上閱曆豐富，便虛心求教：“我有個朋友，她喜歡上了個人，可那男人的媽媽卻不同意兩人在一起，不僅不同意，還非要男人和他表妹結婚，你說我朋友要怎麽辦？”
謝旌說：“琬琰這麽沒腦子？”
青偃臉一黑：“你能假裝不知道這是琬琰的事嗎？”
謝旌說：“我又不傻，你除了那些狗頭坳的弟兄，不就隻有琬琰一個朋友嗎？”
青偃擺擺手：“成成成，琬琰就琬琰吧，那你說該怎麽辦？”
謝旌說：“好辦，換一個男人。”
青偃無語：“就這個？”說了等於沒說。
謝旌解釋得犀利：“琬琰喜歡的男人，那他肯定成年了吧？都成年了，腦袋還栓他媽褲腰帶上，這種男的要來幹嘛？每天惡心自己啊！”又道：“前朝早就亡了，婚姻自由喊多少年了，琬琰也是新女性，怎麽就不明白？退一步講，就算那個男的想通了，和琬琰也結了婚，他媽能想通嗎？一個一輩子都想不通的媽，擱在琬琰和那個男的中間，這日子還過不過了？”
“所以，最簡單直接的辦法，就是換一個男人。”謝旌總結。
青偃覺得謝旌這話竟然無以反駁，其中唯一疑惑的一點：“既然你這麽認同婚姻自由，那當時為什麽要和琬琰訂婚？”
謝旌被問了個措手不及，瞪著青偃半天說不出話來，什麽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這就是！
“我們不是情況特殊嗎？你剛說的是小情小愛，我和琬琰那是聯姻啊！”他總不能說，那時不是沒遇上她，娶誰不是娶吧？
青偃嗤笑：“小情小愛？那你還是做出了巨大犧牲娶的琬琰啊。”
謝旌盡力挽回：“可不是，幸虧我及時回頭，才沒鑄成大錯。”
青偃點頭，不由地歎息：“琬琰也是情路坎坷，遇到的都是什麽男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