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搭訕
青偃懶得和謝旌扯淡：“大少爺要是沒別的事，我去忙了。”
謝旌喊住她：“有事。”
青偃耐著性子：“您說。”
謝旌說：“今晚‘白鷺洲’開業，我帶琬琰去看看，你跟著。”
青偃還能怎麽說呢？吃謝家的，住謝家的，隻能替謝家跑腿辦事。不過，顧懷給她的人裏，有一個身手好，人也挺機靈的，她得琢磨一下將他培養成謝旌的私人跟班，免得謝大少老找她做些無聊的事。
“是，大少爺。”青偃恭敬回。
這次出門，謝旌沒有自己開車。青偃朝司機老馮問了聲“好”，便打開了副駕駛的門，正要坐進去，卻聽謝旌在身後喊：“坐後麵去。”
什麽？青偃轉過頭，詫異地看著謝旌。
謝旌眉頭微蹙：“耳朵聾了？讓你坐後麵去。”
青偃：“……”跟未婚妻出門，讓保鏢和未婚妻坐一塊？嗬嗬，謝大少還真是不按常理出牌。
青偃隻能退了兩步，拉開了後車座的門：“葉小姐，您請。”
葉琬琰朝她友善一笑，道了聲“謝謝”，便優雅地坐了進去。葉琬琰不是三姨太那種明豔的美人，但眉目溫婉，人淡如菊，說話做事知理識趣，一看便是家教良好的名門閨秀。
寨裏的老李頭精通風水周易，青偃跟著也學了個皮毛，加上活了兩世，看人多少是有些準的，這葉琬琰，從麵相上看是個好姑娘。隻可惜，一朵俏生生的嬌花，就插在謝旌這坨那什麽上了，真心是糟蹋。
待葉琬琰和謝旌坐好，青偃確認了一番前車門是否關牢後，這才上了車。
隔壁座位，葉琬琰坐得端端正正，麵色如常，一雙溫煦的眼看著正前方，一點也沒有被未婚夫扔在後座的尷尬。當事人都不在意，青偃就更當沒看見了。
老馮開車十分穩，車子緩緩向前而行，轉了幾條街道，沒多久就到了江城最繁華的長寧街。
青偃將謝旌和葉琬琰送到門口，說道：“我就在門口等，有事大少爺您喊我一聲就成。”
謝旌說：“讓你來是站這做門神的？進來。”
青偃無語，今兒個這位大少爺是吃了槍藥了，說出來的話怎麽都這麽衝呢？算了，他高興就好。正好，她也餓了，有白食吃，不吃白不吃。
“是！”青偃跟在謝旌和葉琬琰身後，進了未來江城第一飯店“白鷺洲”。
陣陣香風撲鼻而來，入眼皆是華衣錦服和濃墨重彩的眉目。
不時有人跟謝旌打招呼：“大少爺，您可來了！喲，這兩位美女是誰呀？”
謝旌笑道：“這是葉小姐，這位是我家副官。”
“左擁右抱，大少爺好福氣啊！”
……
這樣的場景，青偃倒是不在乎，誰朝她笑，她就笑回去，一來不花錢，二來拿人錢財忠人之事，身為謝家的副官，出來也不好給謝家丟臉不是。
不過，葉琬琰明顯不適應，雖然麵含禮節性的微笑，但那笑多少有些僵硬。
這時，一個身著紫色旗袍的濃妝女子扭著纖纖一握的腰肢，笑盈盈地朝謝旌走來。青偃想起曾在古董行見過她，隻不過當時她心緒不寧，並未多加關注，此時一看，真乃人間絕色，她一個女的都看得挪不開眼睛了。
青偃打量她的同時，也想起她的一些事來。
時染湘。未來江南數一數二的影星與歌星，亦是江南達官貴人的心頭愛，自然，也是達官貴人妻妾的眼中釘。
她在風月場中十來年，想將她金屋藏嬌的巨賈也不少，可她最後卻選了年齡能做她父親的曹穆山，成了曹穆山的妾。
青偃不動聲色地看著時染湘將一杯香檳遞給謝旌，嬌滴滴地與他碰杯。謝旌含笑接過，一飲而盡。兩人站在一處，姿容絕世，青偃腦中不由冒出一句話來：烏龜配王八。
再看葉琬琰，被時染湘擠到一邊，怎麽看怎麽尷尬。
旁邊有侍者舉著盛放蛋糕的托盤經過，青偃知道這是西式的自助餐，今晚餐廳裏的食物都是可以隨便吃的，便喊住他，從托盤裏拿了塊白脫蛋糕。
咬了一口，滿嘴皆是又濃又香的奶味，更難得的是甜度剛剛好，一點也不膩。青偃忍不住又咬了一大口，正要咽下，卻聽謝旌突然叫她：“傅青偃。”
青偃一驚，當即用袖子捂著嘴咳嗽起來。叫魂啊，嚇她一跳，要噎死她嗎！
謝旌沒好臉色地說：“帶琬琰去休息下，我還有事。”
青偃嘴裏都是蛋糕，說不出話來，隻能點頭。
謝旌和時染湘往舞廳中間走去，幾個衣冠楚楚的男子立刻笑著將他們圍了過來，想來是經常在一起玩的，互相很熟。
“染香小姐，聽說你在拍文先生的新電影。”
“文先生的這部《貂蟬》可是大製作，想必定會引起全國轟動。”
“時小姐，那我們就等著看你演的貂蟬了——”
……
青偃的聽力很好，不過聽了幾句就沒興趣了。默默地翻了個白眼，罵了句“紈絝子弟”，她對葉琬琰說：“葉小姐來，我們去那邊坐會？”說著，用手指了指靠右的位置。
葉琬琰微微頷首，兩人落座。
塞了兩塊蛋糕以及一些餅幹，見對麵的葉琬琰默默坐著，青偃也有了幾分同情之意，便拿了塊蛋糕遞給她：“這種蛋糕好吃。”
葉琬琰強擠出個笑來，搖了搖頭：“我不餓，你吃吧。”
“哦——”青偃轉了手，將蛋糕往自己嘴裏塞去，心想，這一看就是沒餓過，有那心情多愁善感，還不如填飽肚子。
盛著深紅液體的高腳杯落在兩人中間，一個油頭粉麵的男子朝葉琬琰笑道：“這位小姐，能請你跳支舞嗎？”
青偃用力咽下蛋糕，皺起眉頭，這小子到底喝了多少酒，吐出的酒氣快熏暈她了。
葉琬琰禮貌地拒絕：“不好意思，我不是很會跳舞。”
“那正好，我的舞技還不錯，我來教你吧。”那男子嘻嘻笑著來牽葉琬琰的手。
葉琬琰趕緊往後縮去，男子則繼續探身。
這就過分了。青偃攔住了他不安分的手：“她說不想跳。”
男子偏過頭，色眯眯的目光落在青偃臉上，上下打量了一番後：“要不你跳？”
青偃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站起身來，拍了拍手上的餅幹蛋糕屑，大大方方地說：“好啊！”
“傅——”葉琬琰麵露焦急之色，青偃卻滿不在乎地說：“坐著別動，我陪這位少爺跳支舞。”這個位置是她專門挑的，從廳裏的各個方位都能看到葉琬琰，她不怕她出事。
男子高興地扶住青偃的腰，青偃眸中閃過一絲冷笑，引著他往燈火闌珊處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