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排斥
語氣強硬幹冷,充滿了質問之意,又似攜著一絲不滿和抱怨。
阿霖很尷尬,他低著頭沒有做聲,像個犯錯的孩子,隔了好一會,才低聲道:“爸,他他他是我剛剛認識的朋友,來來來咱家借住一晚。”
“朋友?”老頭冷哼了兩聲,眼神如錐子一樣盯著陳顛。
陳顛沒有說話,他隻是平靜的站在那裏,目光迎向阿霖的父親,從這個吊梢眼鷹鉤鼻的老頭目光中,他看到的是排斥和警惕。
阿霖撇了一眼身後陳顛,對於父親的不禮包對陳顛報以歉意,然後轉身說道:“爸,人人人家在山裏迷路了,這這這麽大冷天的,也也也沒什麽地方可去,您您您就讓人家在咱家將就一晚吧。”
“是啊大伯,我就待一晚,明天就離開。”陳顛禮聲道。
老頭將手中煙槍捏在手中,似在思量考慮,停了半響,背轉過身朝屋內走去,臨到門前卻是頓住了步子,並不回頭,隻冷冷丟下一句話“明天一早就離開,別等我趕人。”話說完,掀開門簾進了屋子。
“陳陳陳哥,不不不好意思啊,我爸這人就這樣,你別和他一般見識,走,我我我帶你去我屋子休息休息。”阿霖麵露歉意。
“沒關係。”陳顛笑了笑,表示並不在意。
他隨在阿霖身後,朝另一間屋子而去。
屋子並不寬敞,卻很暖和,土炕上幹幹淨淨,被子也是疊的整整齊齊,屋內的所有的器具都擺放的有秩有序,就連櫃子都擦得明淨透亮。
阿霖從櫃子拿出一套幹淨的被褥鋪在炕上,邊忙活邊對陳顛說道:“陳陳陳哥,今今今晚你就在這裏和我住就好了。”
陳顛輕輕嗯了一聲,問道:“你父親一直這樣?”
阿霖尷尬的笑了笑,道:“不單單是我父親,村村村子裏的長輩都這樣,他們不喜歡外人。”
陳顛愈發好奇,不禁問道:“這是為什麽?”
“我我我也不清楚。”阿霖搖頭。
陳顛道:“那你呢?”
“我?”阿霖不解。
陳顛道:“你是不是也和村子裏的那些長輩一樣,討厭外來人?”
阿霖瘋狂的搖著頭,“不,我我我可沒有,我我我從來不無緣無故的討厭任何人,哎,其實我我我也不清楚,村子裏的那些長輩為什麽會那樣,我我我也很奇怪的。”
陳顛笑了笑,不打算再進行這個話題。
“陳陳陳哥,鞋脫了,趕趕緊上炕,捂捂腳。”
土炕上燒的熱乎,暖沁心扉,陳顛立時覺得神清氣爽,整個人都感覺包裹在溫暖中,“平時很少有人來村子裏吧?”
“嗯,很少。”阿霖說“這這這裏這麽偏僻,又又又沒什麽好玩的地方。”
天色漸晚,夜幕降臨,阿霖燃上油燈,又從廚房拿了一些幹糧。陳顛吃過後,困意來襲,和衣蓋上棉被就睡了過去,臨到半夜,卻是被一側鼾聲如雷的阿霖吵醒,頂著困意繼續悶頭睡去,半夢半醒的狀態持續到清晨。
昨天阿霖父親已下了逐客令,隻收留一晚,陳顛也不能厚著臉皮待下去,看的出阿霖父親脾氣古怪,保不準自己要是賴下去就會鬧出什麽矛盾。
一大清早,陳顛便在阿霖的陪同下前往禾子家。
冬天的山裏氣候幹冷,不過較之昨天卻是好了許多,風勢漸熄,一切都顯得極為平淡,出了阿霖家順著山路朝禾子家而去,一路上倒是看到零零星星幾個村民,大多掛著好奇的眼光盯著陳顛這個外來人。
阿霖倒是熱情四溢,四下和人打著招呼,口中不時的對一側的陳顛介紹著門戶,這個是大伯家那個是四叔家,熱情的很。
經過和阿霖攀談,陳顛發現,村子裏的六戶家人似乎如一家人一樣,每戶人家都是沾親帶故,後來想了想也明白了,村子裏的人常年生活在這裏不與外人接觸,兒女到了適婚年齡,可是要嫁娶的,又不與外人通婚,那隻能在村子裏找了。
“禾子的家人?”陳顛隨口問了一句,他一直好奇禾子的身世。村子裏其餘五戶人家人丁興旺,隻有禾子家隻她一人。
聽了陳顛的問話,阿霖歎了口氣,他歎道:“按按按照輩份來說,禾子應應應該是我六叔的女兒。”
陳顛道:“你六叔?”
阿霖道:“我我我沒見過我六叔,隻隻隻是聽村裏的老人提起過,說我六六六叔他們一家,忽然在某一天就不見了,隻隻留下禾子一個人,說說說他們是因為過不慣這裏的生活,私自跑跑跑出山去了。”
“如果是跑出山了,為什麽不將自己的女兒帶走呢?”陳顛好奇道。
阿霖搖頭,道:“村村村子裏的人說,是是是因為禾子是女孩,所所所以才被我六叔他他們給拋拋拋棄了。”
陳顛搖頭苦笑,繼續問道:“我聽禾子說,她是你二叔養大的。”
阿霖指著第二戶人家說道:“是是是的,我我我二叔沒兒沒女,所所所以就收養了禾子,後後後來禾子長大了些,說說說要自己回家裏住,我我我二叔他們也沒反對。”
陳顛輕輕哦一聲,不再多問。
容蓉的氣色看起來紅潤了許多,當陳顛和阿霖來到禾子家的時候,她正和禾子吃著早飯,二人相互談笑著什麽,不時發出陣陣笑聲。
女人之間的友誼有時候較之男人的友誼來的更快,有時候僅僅是喜歡同一種美食,就能夠讓她們成為無所不談的閨蜜,而此時的容蓉和禾子,正好驗證了這句話。
對於容蓉背包中的諸多零食,禾子似如發現了新大陸,撕開一袋壓縮餅幹吃的興起,讚不絕口的同時眼神不望朝容蓉背包中撇去,容蓉倒也大方,將先前準備的一背包零食全部塞入禾子家櫃子中。
陳顛見容蓉氣色紅潤,想來是病痊愈了,鬆了口氣。阿霖倒也沒有閑著,先是去水缸看了看,見裏麵水沒滿,從房簷下挑起扁擔便去打了幾桶水。
陳顛和禾子說了今天就要離去的事,禾子也沒有多加挽留,不過看向容蓉的目光倒是流露出了一絲絲不舍。
“陳哥,我們為什麽不多待幾天?”容蓉皺著眉頭“我們還沒有找到趙律師呢,就這麽走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