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季苓的出現
“你清楚最好。”馬跡冷冷的回了一句,但他的神色卻是絲毫不敢懈怠。對於麵前這位槍口頂在腦門卻依舊冷靜異常的男子,他絕不敢有半分小覷。
“你說那件東西你已經找到了,我憑什麽相信你?”馬跡說出心底的顧慮。他已經被騙了一次,他決不允許再一次被騙。
馬跡的謹慎似在陳顛的意料之中,他從口袋中拿出一張照片,遞到馬跡麵前,“是真是假,自己判斷。”
馬跡將信將疑,的從陳顛手中接過照片,接手的同時,他的那雙眼睛始終警惕的盯著陳顛的雙手,生怕對方有任何不良舉動。待將照片接到手中後,他迅速後撤兩步,然後定睛朝照片上看去。
這一看之下,他的瞳孔立即放大開來,散發出驚歎、詫異、垂涎的光芒,而他的雙手也在顫抖著,因激動而顫抖。
想來是因為激動過度的原因,馬跡久久無法從照片上將眼睛拔出,約麽足了半分鍾的時間,他才冷靜下來,平複了內心的激動情緒,他抬頭望向陳顛,皺眉道:“為什麽是寶瓶?海螺呢?”
陳顛攤了攤手,實誠道:“我找到的就是寶瓶。”
“我問的是海螺在哪裏?”馬跡繼續追問道。
陳顛淡淡道:“沒有海螺,至於原因,我覺得你仔細想想,應該就清楚了。”
馬跡低眉開始思考,很快,他便想通了大概,暗想當初季明誠散出手中有佛八吉祥海螺的消息,就是一個騙局,實際從文成公墓中盜取的佛八吉祥是寶瓶。目的自然也很簡單,季明誠並不希望組織得到這件東西。
如果寶瓶到手,那麽就隻剩下海螺了,想到佛八吉祥即將全部得到,馬跡便興奮不已。他不是沒有想過陳顛會繼續用假的寶瓶來欺騙自己,但通過方才對那張照片的觀察,他幾乎可以肯定,那的的確確就是佛八吉祥中的寶瓶,因為他自老爺子那裏聽聞過,真正的佛八吉祥,在某一處有著獨特的暗記,而透過圖片的細節來看,那寶瓶的瓶身尾段,的確有著一個毫不起眼的暗記。何況陳顛的命掌握在自己手上,沒有人想死的,如果到時候發現寶瓶也是假的,那麽他一定會毫不留情的送這家夥歸西。
“走吧,現在馬上。”馬跡似乎有點迫不及待的樣子,說話的同時,他人已率先走到門前,待他推門,方才邁出一步的時候,突然自門外一側閃出一道嬌俏人影。
一柄鋒利的匕首抵在他的脖頸上,馬跡幾乎能感受到刀鋒帶來的寒氣。
他怔在那裏,將手插入口袋內,握住槍柄,然後冷靜的向一側撇去。
“沒想到吧?”一路尾隨而來的季苓手持鋒利匕首,抵在馬跡脖頸上的動脈處,另一隻手扣住馬跡插入口袋內的手,冷笑道:“和我鬥?你還差的遠呢,勸你別動,信不信直接挑了你的脖子?”
馬跡不敢動,此時的他甚至連呼吸都有點急促,但他畢竟是見慣風浪的人物,很快就鎮定下來,然後目光望向遠處,似在期待著什麽出現。
麵具難道跟丟了這小丫頭?這不可能,難道麵具也栽了?馬跡的心裏有無數個念頭閃過,但此時的情形已容不得他想太多,他隻能怔在那裏,靜等著同伴的出現來扭轉局勢。
季苓的突兀出現,使得陳顛大驚失色,他心底暗叫糟糕。
按照陳顛先前計劃,自己用假海螺引誘馬跡將自己帶到藏人質的地方,然後自己說出實情,將馬跡誘導到其它地方,再由傅啟明順著自己事先藏好的手機定位找到正確地點,然後解救人質。
這個計劃雖不能說是萬無一失,但也的確是緊急情況下最好的辦法,哪像季苓的突然出現,打亂了整個計劃的節奏。
“我二叔就被你藏在這裏?倒是一個好地方。”季苓從馬跡口袋中將槍取出,單手摳出彈夾看了一看,子彈是滿的,然後熟練的單手上膛握在手中,朝著陳顛不無得意的剔了剔唇口,笑道:“怎麽樣,傳奇顛先生?還不是得我出手?瞞著我來和這家夥做交易,你還真把自己當英雄了是吧?我自己出手,不領你情。”
陳顛無奈的搖著頭,他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馬跡背後的同伴。“織羅”內的人行事縝密,作風嚴謹,出任務暗中必有人接應,以此來保證任務完美進行,這是陳顛早就想到的結果。
馬跡暗中同伴並未出現,傅啟明那邊也並沒有消息,此時季苓已製住馬跡,藏人質的地方也已找到,如果事情就這麽結束,倒也是好的。想到這裏,陳顛也是鬆了口氣,看著怡然自得的季苓,他有些生氣地說道:“看好他。”
話說完,陳顛來到馬跡身前,道:“鑰匙。”
馬跡麵色平淡,無驚無喜,自口袋中掏出一串鑰匙丟給陳顛,“中間那把。”
陳顛接過鑰匙,轉身回走。
暗門被推開,看到一陌生男子出現,季明誠和蘇韻二人雙雙吃驚不已,自被馬跡抓到這裏軟禁的這麽多天以來,他二人早已消了生還的念頭,此時突然見一陌生男子出現,哪有不驚的道理?
“你是誰?”季明誠警惕的問了一句,將蘇韻擋在身後。
“警察,來救你的。”陳顛邊說話邊向前幫季蘇二人解開身上綁縛的繩索,“好了,你們已經安全了。”
“謝天謝地,謝天謝地,季叔,我們得救了。”蘇韻挽住季明誠的臂彎,喜極而泣。數十天暗無天日的監禁,已讓她感覺能夠活著,該是多麽幸福的一件事。自被軟禁這裏以來,從季明誠口中得知三十年前親生父親慘死的事,她雖然氣憤,但終歸事情過去太久,仇恨也早已沉澱入海煙消雲散,除了對當年事和當年人的憎恨以外,並沒有太大想要報仇的意願。
其實在被監禁的這些日子裏,蘇韻曾屢屢開導季明誠放下仇恨,自己的父親當時為了救季明誠而死,目的就是為了讓季明誠好好的活下去,而不是希望他去報仇。
這份兄弟情誼太過厚重,季明誠內心早已被仇恨層層包裹,三十年曆盡艱辛終於破解了廣陵散曲譜中的秘密,找到了佛八吉祥的寶物,就是為了替徐大胡子報仇,哪能被蘇韻的三言兩語說動?
說道情緒激動處,季明誠時常失了長輩的風範,指著蘇韻說其不替父報仇是為不孝,蘇韻無法反駁,隻能受著委屈暗中垂淚。自幼沒有得到父愛的她,父親的概念早已模糊不清,不是不願報仇,但冤冤相報沒個盡頭,何況三十年過去,那唐瘸子是死是活也不清楚,要報仇哪有那麽簡單?
得救之後的季明誠也是長長的舒了口氣,自三十年前被徐大胡子舍命相救之後,他就懷揣著愧疚之心生活在世上。
自那次音樂會後,偶然得知那演奏廣陵散的琴師就是徐大胡子的遺孀之後,他就下定決心要將虧欠徐大胡子的償還給他的女兒。
相約蘇韻,與其見麵,哪想暗中被人劫持,當時為了蘇韻安全,不敢言明真相,隻能瞞著馬跡,好在馬跡相信了蘇韻和自己無關係,這才沒有動手,否則要是知道蘇韻和自己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以蘇韻性命威脅,自己可還真就沒有什麽辦法。要是因此使蘇韻受到什麽危險,那自己這輩子也無法原諒自己了。
見危機已解除,季明誠安慰著一旁喜極而泣的蘇韻,“好了好了,我們安全了,已經沒事了,我答應你,以後絕不會在想報仇的事了。”
蘇韻抹著眼角淚花,睜大了眸子,有些質疑的問道:“真的?”
季明誠道:“我想通了,你父親希望我們都好好活著,他把生還的希望給了我,我如果再不珍惜自己的性命,那才是對不起他。”
“你這樣想,我就放心了,季叔,我媽從小就經常對我念叨,說我有一個失蹤了多年的叔叔,她一定很掛念你的,我帶你去北京看她好不好,我媽見了你,一定會很高興的。”
季明誠笑道:“好好,等我們離開這裏,就去北京見你母親。”頓了一頓,他思緒回轉,飄蕩回那些年的歲月,淡淡道:“快有三十年沒有見到蘇姐了啊。”
“謝謝你,警察同誌。”季明誠轉身對陳顛很誠懇的說道。
陳顛嗯了一聲,算是回應,然後對季明誠說道:“先處理完這裏的事,我們還有些事要問你,希望你積極配合。”
“好。”季明誠簡單的回應,然後和蘇韻並肩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