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試探
聽了這話，嶽華露出一個滑稽表情，這滑稽表情在一瞬間猶如照片一樣定格，他愣了一愣，旋即裂開嘴口，試探性的問道：“你一定在和我開玩笑對不對？”
“你看我像看玩笑的樣子？”陳顛嚴肅回說，目光中多少有些玩味的意思。
嶽華看的出陳顛並不像開玩笑的樣子，心中暗自揣度陳顛非要隕鐵為材料製作這海螺樣式的東西做什麽？又想到先前大言不慚誇下海口吹的牛皮，一時有些無地自容，尷尬至極的趔趄後退了兩步，險些被足下胡亂丟棄的酒瓶絆倒，雙手撐住搖搖欲墜的衣櫃，方才穩住身形，見陳顛步步緊逼，大有黑雲壓頂的趨勢，也顧不得顏麵，大叫道：“我上哪給你找隕鐵去，不行，這絕對不行。”
陳顛嘴角一挑，哼笑一聲，這詭異的笑意讓嶽華看來，著實有點心裏沒底。
“那是你的事。”陳顛回的著實有點不講道理。
“你這是強人所難。”嶽華氣憤的大喊道，麵對陳顛這無理要求，他也有些氣惱。
對於嶽華的大聲呼喊，陳顛並未直麵回應，順手將一側翻了木皮的衣櫃拉開，從破爛衣衫堆積物中取出一青花瓷瓶拎在手中，隻匆匆看了一眼，便改為雙指鉗住，對一旁麵露驚慌之色的嶽華笑道：“青花海水白龍紋扁瓶，仿的不錯，又是哪個冤大頭要買假貨？”
被陳顛鉗在手中的青花瓷瓶搖搖欲墜，時有掉落的危險，嶽華欲哭無淚，雙手接在瓷瓶下方，做時刻準備救援的打算，那雙鼠目瞪到極限充其量也隻是豌豆大小的眼睛已啜滿了無辜和委屈，“您小心點，我的爺啊，這可是我花了三個月的時間做的。”
陳顛笑了笑，嘴巴朝茶幾上的那張畫有海螺的圖紙努了努，“能不能做？”
“能能能，就是太上老君的煉丹爐我也成全你……”覺得這牛吹的較之先前有過之無不及，生怕陳顛又捏住自己口風大做文章，嶽華急忙抿口不言。
將青花瓷瓶丟給嶽華，嶽華接住之後小心翼翼放回櫃中，轉回身的時候朝陳顛問道：“陳大偵探，你這又是要整什麽幺蛾子？”
陳顛笑了笑，道：“忘了我先前怎麽告訴你的了？少問，多做事……至於隕鐵哪裏能買到，這點我覺得難不倒你的吧？”
嶽華皺眉道：“我倒是有個門路，不過……”
“不過什麽？”
嶽華笑道：“不過價錢嘛，有點……”
陳顛從懷中掏出早就備好的大額支票遞了過去，“你最好不要騙我……夠不夠？”
瞄了一眼支票上的金額，嶽華裂開嘴，露出一個猥瑣笑容，笑道：“我哪敢騙您，夠了夠了。”
“剩下的是你的工錢，三天後我來取貨。”
嶽華叫道：“三天？這時間有點緊啊。”
陳顛笑道：“三天我來取貨，超過了這個期限，你一定會接到傅大隊長的電話，你覺得哪個更合適點？”
“三天，就三天，三天來我這裏取貨。”
……
這是一間封閉的屋子，沒有窗戶，隻有一扇緊閉反鎖的門。
光線陰暗，隻有一盞瓦數極底的電燈懸掛在房頂，散射出的昏暗光線，映照在馬跡那張臉上，忽晴忽暗的臉色變化，使得他周身散出一股讓人心悸的味道。
他手中持著電話貼在耳畔。
“老爺子已經沒有耐心了。”電話中傳來一低沉男子的聲音。
“再給我七天的時間。”
“已經過去了五個七天。”
“再給我七天的時間，一定能夠找到那件東西。”馬跡又重複了一遍。
電話那邊是長時間的沉默，雖然對方並無回應，但馬跡並沒有將電話掛掉，而是依舊貼在耳畔，似在等待著什麽。
“好，這是最後一個七天，到時候找不到東西，殺了那兩個人，你自己也找個坑把自己埋了。”頓了一頓，電話那頭的人又一字一頓說道：“這是老爺子的原話，希望你記得清楚。”
馬跡掛掉電話，深深的吸了口氣，然後猛嘬了一口煙，吐出的煙霧將他的麵頰遮住。
他皺著眉頭直起身子，拉開沙發後麵的櫃子。
櫃子後麵露出一道暗門，他掏出鑰匙，打開暗門，走了進去。
這間屋子較之外麵的屋子更加昏暗，就像是一個地窖一樣。
地窖裏麵綁縛著一男一女。
男的斜靠在一側的單人床上，見到馬跡之後，他非但沒有半分緊張，反而露出一個譏誚的笑容。
女的就躺在另一張單人床上，似是情緒不佳，始終保持著睡眠的姿勢，對於有人忽然闖入，也似乎是見怪不怪。
馬跡走到男子的床前站立著，“老爺子不會見你，想活命，最好把那件東西交出來。”
季明誠哼笑了一聲，道：“你這幾句威脅的話，好像說了不下幾十遍，換點新鮮的行不行？”
馬跡皺緊了眉，沉聲道：“我不是在和你開玩笑。”
“我也不是在和你開玩笑。”季明誠有恃無恐的回道：“我說過，讓我見你們的老爺子，到時候我自然會將你們想要的東西親自交給他，這是我的條件。”
馬跡冷哼了一聲，道：“你覺得我們找不到那件東西？”
季明誠笑道：“如果你們已經找到，我現在已經是個死人了。”
馬跡笑了笑，道：“我找不到，不代表別人找不到，除非你手中沒有那件東西，隻要有，就有人會替我們找到，所以你覺得你還能活多久？”
季明誠臉色一沉，揣度著馬跡話中的意思，一時間並沒有回話。
“說說吧，為什麽要非要見老爺子？”馬跡坐到床榻外側的椅子上，“我看你也不是一個缺錢的主兒，這些年倒鬥也賺了不少，怎麽就那麽不識時務，非要拿著我們老爺子想要的東西自尋死路呢？給你的價錢不少了吧？尋常人下半輩子無憂足夠了，拿了錢逍遙快活去不好？非要自己作死，到頭來命都丟了，你說你值不值？”
季明誠沉默不言，腦海中湧現了許多回憶，停了半響，他笑了笑，道：“那你也給我撂句實話，你們老爺子非要那件東西做什麽？能出的起天價買這麽一件古物，也就說明你們老爺子也不是一個缺錢的主兒，一件冥器值得這麽興師動眾？我看沒那麽簡單吧？”
“先回我的話，為什麽非要見我們老爺子。”
季明誠笑道：“真想知道？”
馬跡似乎並不想和季明誠繼續廢話下去，他皺著眉頭，有些不耐煩。
季明誠笑道：“我說我很崇拜他，所以想要見見他的真容，你覺得這個理由夠不夠充分？別懷疑我是警方的人，我的背景想必你們也調查清楚了吧，還有什麽可懷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