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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魔鬼

  日記寫到這裏,已經結束。


  陳顛緩緩放下日記,一時間陷入沉默。


  這件發生在30年前的離奇舊事,以這種方式呈現在他麵前,使得他多少有些好奇和困惑,同時,也使得季明誠和蘇韻的失蹤,有了些許的眉目。


  他幾乎可以肯定,雙雙失蹤的二人,必然和那發生在30年前的舊事有著聯係。


  “難道……難道我二叔的失蹤,就是和30年前的那些事有關係麽?”過了許久,季苓才緩緩開口說道。


  容蓉忽微歎了口氣,淡淡道:“應該不會錯了,季先生和蘇老師的失蹤,肯定和日記中記載的這件30年前的事有關的。”


  “哦?”陳顛和季苓齊齊疑惑看向容蓉。


  容蓉歎道:“蘇韻蘇老師的母親,正是叫做蘇秀,同時也是北京人,而她自出生開始,就是沒有父親的,而她的生日,也和當時的年代相符合,不會有這麽巧合的事吧?”


  陳顛失聲道:“你是說蘇韻的母親就是日記中記載的,徐大胡子的老婆蘇秀?”


  容蓉微微點頭,道:“嗯,日記中記載的蘇秀,和蘇韻蘇老師的母親蘇秀,應該就是同一個人。”


  陳顛道:“如果這樣說的話,蘇韻便是隨了她母親的姓,而當她生下來的時候,已經是徐大胡子死後的事了。”


  容蓉點頭道:“應該就是這個樣子。”


  季苓在一旁叫道:“那你同學蘇錦呢?”


  容蓉回道:“我同學蘇錦,是蘇韻蘇老師的表妹,他們並不是親姐妹的。”


  季苓恍悟道:“原來如此。”頓了一頓,皺眉道:“難道說我二叔認出了蘇韻蘇老師就是徐大胡子的女兒,所以……但是他們現在去了哪裏?究竟去做什麽了?難道……難道他們發現了唐瘸子的蹤跡,去……去給徐大胡子報……報仇了麽?不過這都過去30年了呀,根據日記的記載,唐瘸子就算現在沒有死,估計也已經是個60多歲的老人了呀。”


  說著她望向陳顛,乞求得到釋解。


  陳顛沉吟了片刻,道:“不是沒有這種可能性,從日記中記載的情況推斷,不難看出,季明誠先生幾乎將徐大胡子當作了自己的親哥哥,他們感情應該很深厚才對,而徐大胡子更是為了救他而死,對他有著救命之恩。”


  “季苓,你二叔應該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人,他目睹了徐大胡子的死,必然會對唐瘸子懷恨在心,但唐瘸子這人精明的很,想要尋找他的蹤跡,實在不是一件簡單的事,也許季明誠先生在這30年來,通過各種辦法來尋找唐瘸子的蹤跡,始終沒有結果。”


  “但不要忘記,徐大胡子在臨死前,將琴箱給了季明誠先生,那琴箱中有著綠綺琴和廣陵散曲譜,這兩件事物,可都是唐瘸子費盡心思不擇手段想要得到的,我猜想,季明誠先生一定想要透過破解這其中的秘密,從而將唐瘸子引出來,好替徐大胡子報仇。”


  容蓉和季苓齊齊點頭,對於陳顛的推斷表示讚同。


  季苓道:“那口在我二叔家發現的箱子,看來就是日記中記載的,徐大胡子裝著全部家當的箱子了。”


  陳顛點頭道:“嗯,應該就是那口箱子了。”


  季苓道:“如果這樣說的話,我二叔並沒有將這口箱子給蘇秀送去了呀,而是他自己保存了起來。”


  容蓉道:“這其實也很好理解。”


  季苓道:“很好理解?”


  容蓉道:“你二叔沒有臉麵回去見他的嫂子蘇秀,他當時應該受的打擊太大,以至於根本無法麵對嫂子蘇秀,他隻能選擇逃離。”


  陳顛歎了口氣,道:“也許這一逃,就是30年,我推斷,季明誠先生在這30年來,應該都沒有和蘇秀見過麵,還記得當時音樂會的情形吧,如果在這時間裏,他曾與蘇秀見過麵的話,就會知道徐大胡子還有一個女兒在世的,如果是這樣的話,應該不會認不出蘇韻蘇老師的。”


  季苓又問道:“難道我二叔僅僅是因為愧疚和自責,才這麽多年不去和蘇秀相認的嗎?”


  陳顛想了想,道:“還有一點,應該就是,他不想將蘇秀牽扯到這件事上麵,因為他深知唐瘸子的手段,這樣也是為了保護蘇秀母女吧。”


  這時,容蓉忽然插口道:“如果這樣說的話,那蘇韻蘇老師和季明誠先生會麵,應該就不是季明誠先生主動的了,因為他就算知道蘇韻蘇老師是徐大胡子的女兒,那麽為了蘇老師的安全,他也不會相認的。”


  季苓皺眉道:“那我二叔和蘇韻見麵的原因是什麽?”


  陳顛沉吟了片刻,道:“也許他有不得已的苦衷吧,至於是什麽原因,我們暫時也不清楚。”


  “對了,那些照片?”季苓忽問道。


  陳顛笑了笑,道:“我覺得這些照片,應該和那本曲譜中的秘密有關。”


  季苓叫道:“這麽說二叔破解了曲譜中的秘密了?”


  陳顛道:“誰知道呢,也許吧,如果30年都沒有破解其中的秘密,那我隻能認為那本曲譜並沒有秘密,隻是哄騙人的一種把戲罷了。”


  季苓不甚苟同,叫道:“不可能,那個唐瘸子竟然為了那東西,殺了那麽多的人,如果沒有秘密,他犯得著殺那麽多人嗎。”


  陳顛攤手聳肩,道:“可惜呀,你二叔隻留下了琴,並沒有留下曲譜,不然我們一定可以知道那個秘密是什麽。”


  季苓撇著嘴,將日記塞入挎包內,揚頭對陳顛道:“陳顛,我們下一步要怎麽辦?”


  陳顛笑道:“當然是去驗證一下日記中記載的事了。”


  容蓉道:“這件事在當時那個年代,鬧出了不小的動靜,如果我們去打探一下,應該會有所發現。”


  季苓歎道:“但願如此吧,我現在隻想知道我二叔究竟去了哪裏。”


  ……


  ……


  翌日,陳顛容蓉季苓三人,便啟程去了北京。而在出發前,陳顛從容蓉同學蘇錦那裏進一步確認,蘇韻的母親蘇秀,的確便是日記中記載的那個徐大胡子的未過門的老婆蘇秀。


  據蘇錦所說,其姑姑蘇秀獨自撫養女兒,至今未婚,如今在北京某大學內任職音樂教授,已經到了臨近退休的年歲。至於表姐蘇韻的親生父親,蘇錦表示,這是一個謎,一個她姑姑蘇秀,即便是麵對家庭社會各個方麵的無數的指責和壓力,也沒有說出來的謎。


  陳顛從蘇錦手中拿到蘇秀的地址,向蘇錦保證,一定會盡全力幫忙找到蘇韻。蘇錦再三道謝,對於陳顛的大名她也是早有耳聞,索性暫時放下心來。


  臨到北京,陳顛三人在酒店休息了片刻,便直奔蘇秀所在的大學。


  當陳顛等人說明來意的時候,便得到了蘇秀的接見。


  年近六十,一頭銀發的蘇秀並沒有想象中的蒼老,相反,給人的感覺,就好像隻有五十左右年歲的樣子。


  她靜靜的坐在那張太師椅上,翻看著日記,臉色無驚無喜,很是平淡,就像是在品味著一壺陳年舊茶。


  待翻看完畢,她卻是閉上了眼睛,似在調整情緒。過了半盞茶的功夫,忽然自她的眼角滴下了淚珠,淚珠順著她的臉頰滴落在地,她似不願在外人麵前露出悲傷,轉過身去,用一條繡著梅花的手帕擦了一擦,才轉過身,望向季苓,淡淡道:“你就是誠子的侄女了?”


  季苓愣了一愣,旋即回道:“是的,我是季苓,季明誠是我的二叔。”


  蘇秀輕輕哦了一聲,然後深吸了口氣,又淡淡道:“這上麵記載的,基本屬實。”她說完,將日記闔上,緊緊抱在懷中,踱步站到窗前,望向遙遠天幕。


  凜冬之際,北京的天永遠都是霧霾環繞,蘇秀望著陰沉天色,似回想起許多往事。


  “30年前的事了,仿佛就發生在昨天,其實我早料到他一走,就會是永別的,自那晚過後,八仙莊的那所院子裏留下了一具屍體,是他的屍體,他身中了五槍,我不敢去認領,是從別人那裏得到的消息。”


  “至於那姓唐的瘸子,也就此銷聲匿跡,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裏,那個美國人傑克,被警方逮捕,最終遣返回了美國。”


  “至於誠子,其實我並不怪他,即便他30年沒有來見我一麵,我也不會怪他的,因為我知道,除了我以外,徐哥的死,是對他打擊最大的,你們猜想的沒錯,韻兒的確是徐哥和我生的女兒。”


  “這個孩子呀,別看她長的文文靜靜,但她卻是和她爸爸一樣,總是喜歡追根問底,她從小就追著我問,為什麽別人家的孩子都有爸爸,唯獨她沒有,爸爸去了哪裏?”蘇秀苦笑了一下,繼續道:“我怎麽能告訴她實情?難道告訴她,她爸爸在她未出生的時候,就已經死了嗎?”


  蘇秀轉過身,做回座位,歎了口氣,道:“你們現在和我說她不見了,與誠子一同消失不見,我隻能認為,她和誠子應該是找到了唐瘸子的蹤跡,所以打算去報仇的。”


  陳顛道:“我看您並沒有著急的樣子。”


  蘇秀歎道:“她已經不小了,以她的性格,如果知道自己父親是怎麽死的,任何人也無法攔住她的,她是我唯一的女兒,我怎麽會不著急?但著急也是毫無意義的,我隻能祈禱他們找不到唐瘸子,因為那唐瘸子根本不是人,那是一個惡魔,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的惡魔。”


  “為什麽這麽說?”陳顛等人齊聲問道。


  “在發生那件事後的第二年,白三起一家四口,全部離奇死亡,沒有人知道原因,但我隱約覺得,似乎應該與姓唐的瘸子有關係。”


  陳顛等人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個信息實在太恐怖,如果說日記中記載的唐瘸子是個殺人不眨眼的人,那麽再得到這個信息的時候,給他們的感覺就是,唐瘸子根本就不能稱之為人,而是一個蔑視生命的魔鬼。


  如果白三起被滅滿門,當真是唐瘸子所為的話,那顯而易見,就是因為在那起交易的時候,白三起的臨陣倒戈所導致,僅僅因為這件事,他便殺了白三起一家四口,這實在太過令人聳人聽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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