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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另有隱情

  唐恨廬這句話猶如驚雷,劈亂場中所有人思緒。


  唐恨廬女兒唐晴跳海自殺的消息並非什麽秘密,場中人大多知曉,但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唐晴的死竟然與齊山和魯逢春有關。


  陳顛、蓉蓉、薛殊三人相視一眼,似有共鳴產生,先前三人討論過,此時聽唐恨廬親口說出,驚訝之感自然也就較之其他人少了些許。白青事先與唐恨廬私下密談,得知唐恨廬殺齊山和魯逢春的緣由,這時也就沒有表現的太過驚訝。


  “唐會長,你是說小晴的死,是齊山和魯逢春害的?這……這究竟是怎麽回事?”邢薇麵上掩飾不住的訝異,因與唐恨廬的關係,唐晴生前與她多少有些交集,即便關係疏遠隻能算是相識之交,但待聽到唐晴自殺噩耗的時候,她依舊惋惜痛心了好一陣子。


  程閑一改往日咄咄逼人的態度,此時也是難掩困惑,糾結了半響,卻是未說話。


  “不可能,唐晴的死和阿山有什麽關係?她是自殺的,警方都已經認定了。”曲妙妙失聲叫道。


  情緒如鉛般沉重,唐恨廬似在權衡該不該說出口,眼角的肌肉不住跳動,停了半響,才說道:“小晴雖然不是齊山和魯逢春親手殺的,但卻和他們脫不開關係,可以說,小晴是被他們兩個人,聯合逼死的。”


  “齊山有追求過小晴,這件事你身為他女朋友,應該知道的吧?”


  曲妙妙點頭,算是回應,在白青安撫下,情緒也相對穩定下來。


  唐恨廬眼光迷離,過了好一會,才說道:“小晴多麽驕傲的一個人,她怎麽會瞧上齊山這樣表裏不一的混蛋?齊山對她的追求,被她婉言謝絕,誰知道齊山這小子心懷鬼胎,被拒絕之後,懷恨在心,就用了下三濫的手段。”


  唐恨廬嘴角抽搐,雙拳緊握,似掩飾不住內心的憤怒,他恨聲道:“齊山這個畜生,在小晴的浴室中安裝了微型攝像頭,拍下了不堪入目的畫麵,想要以此要挾讓小晴和他交往,不然的話,就要將視頻發到網上。”


  唐恨廬泣不成聲,他已經無法在說下去。


  待聽到唐恨廬講述過程的時候,場中每個人都似乎覺得有些不可置信。齊山溫文爾雅的模樣實在難以和能夠做出這種下流事的人聯想到一起,但從唐恨廬口中說出,眾人又覺得並非不無可能。


  曲妙妙失聲叫道:“不……不可能,阿山不……不是這樣的人,你……你在胡說。”


  唐恨廬緩和情緒,瞪向曲妙妙,“事到如今,我有什麽必要騙你們?知人知麵不知心,這個世界表裏不一的人難道還少嗎?”


  陳顛問道:“那這件事和魯逢春魯又有什麽關係?”


  唐恨廬木訥搖頭,道:“魯逢春不知道從哪裏得來齊山偷拍下小晴的那段不堪入目的視頻,他那時候因股票賠了錢,欠了大筆的外債,所以便以此向小晴勒索錢財。”


  “魯逢春這混蛋實在貪得無厭,齊山又在背後加以威脅,小晴不堪壓力,她本來就是一個將自尊心看作比生命還要重要的人,如果那段視頻傳播出去,她實在難以想象會給自己帶來什麽後果,所以,她隻能選擇輕生,可以說,她的死,就是齊山和魯逢春聯手逼死的。”


  “這就是我殺齊山和魯逢春的原因和動機。”


  場中的歎息聲此起彼伏,任何人在聽到這個讓人心痛的故事後都難免會覺得有些惋惜。


  陳顛暗下沉思了片刻,問道:“那勒死魯逢春的繩子和那些鑰匙?”


  唐恨廬道:“是綁窗簾用的麻繩,現在就係在我房間左手邊窗戶的窗簾上,每個人的房間都有這種繩索的,勒死魯逢春之後,我又將繩子綁回到我自己房間的窗簾上了,至於那些鑰匙,在我殺過齊山之後,就偷偷的丟下了懸崖。”


  陳顛恍然大悟,綁縛窗簾繩索的樣式在他腦海中湧現,在對比魯逢春脖頸上的淚痕,可以斷定,應該就是勒死魯逢春的凶器無疑了。


  唐恨廬將眾人帶到自己房間,將窗簾雙向拉開,取下固定窗簾的繩索握在手中,道:“就是這個。”


  陳顛接過細細查看了一下,可以確定勒死魯逢春的的確就是綁縛窗簾的這根繩索了,他歎了口氣,將繩索又係了回去,然後兀自走出房間。


  陳顛依舊來到臨崖的涼亭內,靠在涼亭的柱子上,望著遠山奇景,久久沒有回神。


  兩件謀殺案以唐恨廬親口承認是凶手結束,他的所有解釋幾乎毫無紕漏,將案發過程講述的無比清晰,動機和手法全部明澈晴朗,想來隻有真凶才會了解的如此清晰透徹,他自然也就沒什麽懷疑了。


  但其實他內心,還是有些奇怪的,奇怪的是,就算唐恨廬仿照的自殺者之歌殺害的齊山和魯逢春,讓人很容易就聯想到齊山和魯逢春的死和唐恨廬女兒唐晴自殺的事情有關,但自己實在沒有任何證據來指證唐恨廬就是凶手,他為什麽要自己承認呢?

  陳顛實在想不通,他隻能以良心發現來解釋唐恨廬的突然自首。


  三天之後,薛殊負責接引的下屬駕駛直升機來到孤山莊園,待發現這裏發生了兩宗命案的時候,無不感到無比驚訝。


  唐恨廬在白青的帶領下去當地警方自首,參加棋賽的人員在警局做過筆錄之後,也就各自散去,臨行時每個人的臉色似乎都有些陰沉不定,相互道別之後。陳顛和容蓉在薛殊的邀請下來到了薛殊位於青塘市的金融公司做客。


  薛殊盡地主之誼,安排了一頓豐盛的晚宴,以此來送別自己的表妹容蓉和陳顛。


  席間眾人觥籌交錯,酒過三巡,麵有微醺之色的薛殊硬是拉著陳顛要切磋一下棋藝。


  陳顛躲不過薛殊的軟磨硬泡,隻能硬著頭皮坐到棋盤前。


  “表哥,你都醉成這樣,還怎麽下棋啊?”容蓉皺著眉頭說道。


  “練功夫的有醉拳,你表哥我最拿手的就是醉棋,喝的越多,棋藝就越精湛,這你就不懂了吧。”薛殊恬不知恥胡吹亂侃,從一側包中拿出棋譜,翻到一頁,就開始擺放棋子。


  陳顛看的出薛殊手中握著的棋譜正是那本爛柯神機棋譜,當時在孤山莊園中得知這棋譜暗藏有一筆驚人財富的時候,他還小小的吃了一驚,但聽唐恨廬口中說這棋譜中暗藏的財富乃是那位名為張騰遠的富豪為了掩人耳目而設下的迷局的時候,他也就沒怎麽在意了。


  “這本爛柯神機棋譜是紅勝棋譜,意思就是說,如果紅方不出現走錯棋招,都是紅勝,估計你對這棋譜研究的也不多,我就不欺負你了,你來紅,我來黑。”


  指著棋盤上擺列好的棋子,薛殊滔滔不絕的介紹著,“這個殘局叫做聲東擊西,聽名字你應該知道個大概意思了吧?每個殘局都有固定的路數,也就看你領會的多少了,千萬不要著急取勝,走錯一步,就會萬劫不複的,慎重考慮好在走。”


  陳顛盯著棋盤,略一思考了下,走出一棋。


  “哈哈,你這第一步錯,可就是步步錯了。”薛殊見陳顛走出一步爛棋,朗聲大笑道。然後走出一棋,攤手道:“看來你輸定了哦,我們的傳奇顛先生?”


  陳顛不理會薛殊的調笑,仔細研究著棋盤,沉默不言的又走出一棋。


  一局結束,薛殊取勝。


  陳顛也是有些恍然,誠如薛殊先前所言,他第一步的確著急取勝,失了先機。


  連輸三盤之後,陳顛終於明白,原來這殘局棋譜名為聲東擊西,的確有著深一層的含義,若按照先前套路,無限以進攻手段來壓迫對方,那就完全失去了勝利的機會,看了下棋盤局勢,陳顛頓時了然,以先前進攻的套路無論下多少局,紅方也難以取勝,如果暗中棄車保卒的話,那麽想要取勝就實在太簡單不過。


  依照思路,第四局,陳顛輕鬆取勝。


  “這殘局名為聲東擊西,給下棋人的啟示就是,設出一個局,給人一種將已方車自投羅網的意思,然後暗中棄車保卒,雖然丟掉了僅有的一個車,但卻能夠好好的保存了卒子,然後便能夠讓小卒子吃掉對方的將,取得勝利了。”薛殊並沒有因輸掉棋局而感到氣惱,而是耐心的給陳顛解釋著。


  “陳顛,你有沒有聽我說話?誒,你這人下棋都不集中精神的啊,有沒有點棋德。”


  “聲東擊西,自投羅網,棄車保卒,取得勝利。”陳顛非但沒有回應薛殊,好似連聽都沒有聽到,他蹙緊眉頭,兀自低喃著這幾句話,深深的陷入思考中。


  單憑凶手仿照那首自殺者之歌來殺人,難以作為充分的證據來證明唐恨廬就是兩起命案的殺人凶手,他為什麽要選擇自投羅網呢?

  這實在是一件讓人難以理解的事,所有的作案過程也都是唐恨廬的一麵之詞在引導眾人,盡管他親口講述的殺人過程的確和案件真實度匹配,但實在不足以定論他就是凶手。


  如果這樣說的話,那麽他自投羅網的目的就值得懷疑了。陳顛這樣想著,隱約覺得其中必然還有其他隱情。


  在沉默中浸染了許久之後,陳顛的眼中忽散出奇異的光芒,這股光芒夾雜著太多的情緒,但又好似如氤氳密布天空中投射出的一束光,將所有的迷霧都驅散的蕩然無存,讓先前存在於他腦中的一些疑惑,有了些許的眉目。


  “張濤張總住在哪裏?”陳顛忽然問道。


  “怎麽了?找他做什麽?現在這個時候,他應該在家吧。”薛殊道。


  陳顛淡淡道:“我有些事要問下他,現在不是解釋的時候,告訴我他住在哪裏。”


  “神神叨叨的,棋不下了啊,掃興。”薛殊嘟囔著說出一個地址。


  陳顛不做遲疑,直接起身朝外走去,不管薛殊在背後的大嚷大叫,直接出了公司大門。


  “陳哥,怎麽了?”容蓉看出陳顛神色有異,直接追了出來問道。


  陳顛道:“唐會長很可能有所隱瞞,也可以說,這兩起謀殺案另有隱情。”


  “什麽!”容蓉失聲叫道:“難道……難道人……人不是唐會長殺的麽,那他為什麽要承認呢,他這樣做的原因是什麽?這可是兩起謀殺案啊。”


  陳顛蹙眉搖頭,道:“暫時還不清楚,需要進一步確認我的想法,我需要去找張總,來確認一件事,如果確認了這件事,那麽就可以斷定他在說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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