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以身相許
餘汀的笑容不減,轉過臉來,問道,“年年,怎麽了?”
餘舊年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一把將餘遲扯到自己的身邊,“全家福應該和自己的家人一起拍。遲遲,你過來。”
餘舊年的力氣很大,餘遲沒反應過來,一時沒站穩,被拉到他身邊時不小心絆了一跤。還未站定,已被林甜甜一把扶住。
林甜甜淡淡地笑了笑,說道,“笨手笨腳的。”待餘遲站定,又笑道,“你就站我身邊吧。”
“記者朋友們,全家福應該是與自己的家人一起拍的。餘汀跟我們早就已經沒有任何關係,就不必入境了。”說罷,他點了點頭,示意他們可以拍照。
餘遲這才逐漸回過神來,她看著餘舊年,鼻子微微一酸,手心中是林甜甜手心傳來的溫暖,一陣一陣,暖熱了她的心。
重重地點了點頭,餘遲望著相機,露出笑容。
陽光正好,直直地照耀在每一個人臉上,每一抹真摯的笑容都在光芒下閃閃發光。
而被擠到一邊的餘汀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雙眸中閃過幾分陰冷與惡毒,可是,眾目睽睽之下,有那麽多心係於她的好事者,她又怎麽能真的表現出什麽?
餘汀的心,像是被人狠狠地扒了出來,切了好幾道口子,在陽光下狠狠地暴曬。於是這一刻,陽光不再溫暖,反倒是成了淩遲她的武器。
“修哥……”餘汀走了幾步,看著站在一旁不動聲色的唐紹修,心中委屈,想要得到幾聲安慰,可是,話未出口,卻已被他的視線所及之處而刺痛。
唐紹修遠遠地看著餘遲,看著她那樣肆意溫暖的笑容,心中的堅冰像是逐漸化開,湧入了幾分淡淡的欣慰。
餘遲笑起來的時候,雙眼會彎起,彎成一道如月牙一般的線,可愛至極。
唐紹修曾經想過,若是餘舊年被放出來,恐怕當年他做的很多事情都會被暴露,那倒也沒什麽,大不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好了。可是,一件事情,卻一直是他所忌憚的。
那就是義父。
義父對餘家的恨意並不比他少,餘遲剛回國的時候,便已經被義父盯上,如今……
恐怕接下來的日子,將不再太平。
可是——即便如此,他還是沒有阻止餘遲的努力,即便知道餘舊年將被成功釋放,可是,他仍沒有從中作梗。而他這般做,也隻不過是想要看到她的笑容而已。
好在,他終於看見了。
這個久違了的笑容,他看見了。與過去一樣,他愛極了這樣的餘遲。
眼中的涼意逐漸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溫柔。
餘遲正笑著,卻感覺到某道目光正注視著自己,雙眸微微一轉,不自覺停留在他的身上。
唐紹修站在餘汀身邊,就像是一個最堅實的港灣,為其遮風避雨。
可是為什麽——為什麽他的目光,卻一直沒有從她的身上移去?
餘遲心煩意亂,不自覺想起唐紹修所說過的那些話,想到自己不論是能否與他真正斷了聯係,都無法真正快樂,便更是懊惱。
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湧上心頭,她垂下眼,不再直視著他,也不再直視鏡頭。
“我們先回家吧,洗個熱水澡,歡迎舊年回來。”林甜甜笑著對餘遲說道。
餘遲卻下意識搖搖頭。
“你們回去吧,我想去找覃嶼。”那是一個能讓人心變得平靜下來的名字,提起他,餘遲的唇角揚起。
林甜甜與餘舊年相視一笑,帶著揶揄道,“你這個妹妹,估計是要越來越不著家了。”
餘舊年低笑一聲,“不著家才好,我巴不得她早點嫁出去。”
餘遲佯裝嗔怒,橫了餘舊年與林甜甜一眼,“好啊你們,這就巴不得擺脫我了。”
餘苗苗仰起頭,看著三個大人,癟著小嘴咕噥道,“不好,我喜歡姑姑,不要姑姑嫁出去。”
餘遲大笑,揉著餘苗苗的小腦袋,一臉的溫柔。
林甜甜開著車帶著餘舊年與餘苗苗先離開,餘遲往法庭裏走去。
自從認識覃嶼開始,她好像逐漸變得幸運了起來。這一次,將餘舊年從牢獄中救出,若說覃嶼沒有費盡心思,必然是不可能的。雖然,他總說自己是律師,做的一切都是自己應盡的職責,可是,餘遲卻也知道,當初自己被那麽多律師拒絕的時候,他們是怎麽說的。
所有人都告訴她,想要翻案,幾乎是不可能的任何。當時的她心中有多灰心,此時的她,對覃嶼便有多感激。
餘遲照原路返回,沒過多久,便碰見了他。
覃嶼的身邊跟著一個助理,見餘遲到來,便笑著離開,給了他們一個獨處的空間。
餘遲笑了笑,“大叔,你的助理倒是怪有眼力見的。”
覃嶼牽起餘遲的手,淡淡道,“當然,這小子跟著我這麽久,知道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
順著自己的手往下看,最終將視線投在覃嶼的手上,餘遲歪了歪腦袋,笑了一聲,“可是大叔好像不知道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隨意牽起女孩子的手,好像不太應該哦。”
見餘遲仍在開玩笑,覃嶼的膽子便更大了,他將公文包放下,兩隻手牽著餘遲的手。
她的手很小,就像是小嬰兒的手一般,軟綿綿的。
覃嶼低垂著眼,望著餘遲白皙的手,輕描淡寫道,“我還以為小遲是來感謝我的。”
餘遲將手收回,抿著嘴,唇角噙著淡淡的笑意。
“我的確是來感謝你的。謝謝大叔,為我哥哥做了這麽多。我真的沒想到,從劇組一回來,就能得到這樣的好消息。既然如此,那我就把演戲的全部酬勞給你好了,希望大叔收下。”
餘遲有備而來,從包裏抽出一張支票,雙手遞到覃嶼的麵前,他卻隻是淡掃了她手中的支票一眼,挑眉道,“原來做演員這麽賺?又不是女主角。”
餘遲大笑,“大叔,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對我的酬勞有些眼紅,所以想轉行了。”說著,她將支票又往前推了推,“收下吧,雖然是朋友,但是一碼事歸一碼事。”
覃嶼抬起手,指尖在支票上輕輕一觸,一個反手,將餘遲扯入懷中,“可是,我不想要單單做你的朋友。小遲,一般在這樣的情況下,電視上的女主角都會以身相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