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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6章 這作坊到底算誰的

  “先接兩個過來提提進度,咱們這邊也趕緊把門窗和家具弄出來,等咱們搬了,這邊就空出兩間屋子了。”


  到時這邊西廂就不是他的了,也不存在他的書房這問題了。


  直接改成林公坳繡娘們的住處,到時吃飯在他們新屋那邊,洗衣洗澡用水在家裏,他還是每天回來挑水就是。


  聽他說著這安排,陸春雨點頭,暗想當初選在村裏招人手,就是為的不用管這些瑣事兒。


  卻沒想到上手就要大量的貨,繡娘和縫衣人手差別這麽大。


  要解決這種高開低走的困局,就隻能增加繡娘,平衡兩者之間的進度。


  再加上鑲嵌絹花的輔助,十幾個繡娘、三十幾個縫製,一個月能出到三百件到四百件的貨量,前期應是差不多了。


  唐哲現在還在拓展成衣鋪,不論府城、縣城還是鎮上,今年十家是不在話下的。


  之後怎麽銷售,銷量如何,行價如何,就是唐哲那邊的事情,而存貨與開鋪一樣,都是前期必須盡早完成的重要事情。


  當然,怎麽最快推出新款,她也與唐哲提過建議,展示,是最重要的一環。


  既做有錢生意,有錢人家自然不喜自己看中的衣物先被別人穿上,也不會買別人穿過之物。


  因此,在打出名聲之前,陸春雨想的培養模特展示商品的計劃,無疑是行不通的。


  那就隻有展示在最顯眼的位置,而這也是成衣鋪本來就會的招數,到時就看各鋪掌櫃、管事的能力了。


  不過唐哲說過,集一處之貨瞧著是多,但分散進各地鋪麵就不多了,不用太有壓力,一鋪所麵臨的行市,可是一座大小不一的城。


  一座城能養活那麽多大小鋪麵,怎麽都不虧的。


  而陸春雨心中明白唐哲說的那句不虧,其實還有一層意思。


  一路算下來,從這作坊裏集中出貨,各路成本其實都大量減少了。


  因為生產線交到了設計者手中,加之生產者吃住在家中,生產者方便,工錢也相應低了不少。


  而設計成本又分散到生產線,並且通過提成的方式拉長了支付力度,減小了支付壓力。


  於陸春雨是個長遠大計,於唐哲,則是穩賺不賠的買賣。


  所以生意分兩頭,唐哲那邊負責解決銷售的問題,陸春雨這邊也要負責解決生產的問題。


  若非如此,陸春雨也會考慮讓唐哲從縣城送幾個繡娘過來應急。


  但這本就是她要解決的,隻能從眼前著手了。


  林玉璋並未在屋裏多呆,隻是來看看的,很快他就去了外頭,爹和大哥還有外公正在搬糧袋出來,剛借來兩輛驢車。


  他和大哥各趕一輛,外公車上再放一點,承重輕些路上也能跑得快一點兒。


  陸春雨沒有跟出去,今天她破例也躺下了。


  今天起太早,中午若不歇一歇,下午就會夠嗆,而且今晚她打算自己來完成一件絹花的縫製任務。


  先做幾個樣品出來,想來就這兩天就能有新的人手進來完成這個任務了。


  門窗都開著,午後的清風徐徐吹進屋裏,麵門大床拉開了紗帳,床上躺著五個小朋友正睡得香。


  陸春雨睡在炕上,一把扇子很快就沒有揮動了。


  林何氏過來看了看,見孩子們沒吵沒鬧地睡著,也就放心了,又回去自己屋裏,卻是與坐在躺椅中看書的人說起了一件事兒。


  “當家的,這作坊是開起來了,可這作坊到底算誰的呀?”


  她沒敢直接說這作坊賺了錢算誰的,但意思也不難想。


  林夫子抬眼看向她,忽然嗤笑了一聲,有些諷刺。


  “你想讓這作坊算誰的?”


  “誒?這哪是我說了算的,我現在還能說話嗎,他們一個個把我當仇人。”林何氏愣了一下,隨即就是抱怨。


  顯然她並未聽懂當家的那話裏的諷刺之意。


  林夫子一時也有些尷尬,轉念一想也無奈一歎。


  罷了,誰讓這婆娘是他家的呢,蠢便蠢了,也隻能認了。


  “新屋是我起給玉璋的,新屋歸玉璋,舊屋歸玉璜,田地家業暫時不分,他們搬新屋後自己過,家裏分口糧給他們,這是當初說好的小分家。”


  “作坊是春雨在新屋建起來的,人手是村裏幫著張羅出來的,其他所有的事情,都是春雨自己在做。”


  “你來問我,這作坊算什麽的,這不是好笑嗎,這作坊是春雨建的你說算誰的?還是說你想分一分?”


  “那你可有幫她做點什麽?連她的娘家都來人幫忙了,你做為婆婆可有搭把手?”


  “你再看春雨,小小年紀就起早摸黑的忙著,甚至,她仍然還帶著霖兒呢,家裏可有人去幫她分擔一些?”


  “你說你剛才問那樣的話,你是怎麽問出口的?可別說你不想分利,當你想到這個問題時,你就是想分的。”


  林夫子阻止了林何氏張嘴想要辯解的話,他不想再說了。


  “……當家的也別把我想得那麽壞,我也就是今天田氏來和我說,想讓她娘家妹子來做工,又說她與弟媳關係差,怕被嫌棄。”


  “我一時就想到了這個問題,這作坊我是作不得主的,但我能說上話嗎?這作坊如今缺人手呢,說明賺錢呀,那賺來的錢又算誰的呀?”


  “難道我這麽想,就是我想要這錢了?我隻是擔心二房裏隻顧自己賺錢,大房裏有什麽?”


  “家業當分時,難道要說二房裏賺錢就不給分了?當然是要分的啊。”


  “那玉璜這幾年在你塾裏,一個月就一兩銀子,田氏又沒賺錢能耐,將來分了家,玉璜這點錢夠不夠他將來在外做官呀?”


  所以說到底,她並不是為自己琢磨這些事兒,而是擔心她這兩個兒子將來家業不均,一個富了,一個要受窮。


  “這些事情我心裏有數,不用你現在就杞人憂天,先說得他們兄弟心中不快。”


  “若田氏叨咕閑話,你也要訓斥她,而不是被她唆擺,別忘了,田氏她隻為她那一房思量而無顧慮,你可是娘,不管為哪一個兒子,你都不應該被田氏利用。”


  林夫子認為是大媳婦又唆擺了什麽,讓這本就對二房裏不滿的婆娘開始多想了,當下就神色嚴肅地盯著她。


  這個家已經不起再鬧一場了,若非被她再三鬧騰,又怎會走到分家的地步?

  想到這個他心裏就有氣,若再拎不清,等嶽父嶽母回來,就別怪他將前因後果都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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