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5章 霞兒周歲

  六月二十五,霞兒周歲。


  雖說農家一般不會給閨女辦宴,不管是出生、周歲還是及笄,都是日子照常過沒什麽不同。


  能辦幾桌席麵宴請親戚的,都是很重視女兒的人家了。


  但林家不是一般農家,當初林田氏因懷著女兒而心神不寧、疑心多思而抑鬱,為了表達林家不重男輕女,報喜隆重又大辦了滿月宴。


  這一年來,林玉璜也是真心喜歡女兒這個小可愛的。


  平時隻要得空都會自己抱著,有時在家看書也會抱在懷裏、放在膝上,甚是寵愛。


  轉眼一年到,周歲宴也沒落下。


  隻不過仍在國孝期間,辦席宴請是不可能了。


  但近親早就商量過了,因而這天沒有宴請林公坳的族親,隻有田家來了人,何家派了代表,易家隻來了小姨和小姨父。


  自然村裏人也不會往上湊,對林家親戚們過來也不會議論閑話,因為朝廷下詔這一年內不許辦宴。


  但沒要求親戚間不能走動,作為讀書人自然懂得利用其中的優勢,關起門來自家親戚走動,就不算違逆了。


  因而,圍起來也就是小三桌,外加沒上桌的小孩子們。


  上月陸家添女,如今也出了月子,陸誌華帶著陸楊氏和孩子們回了趟楊家,也是沒有擺滿月宴的。


  像這樣的情況,各村甚至各地自然也有不少,大家也沒什麽好多說的。


  畢竟相比婚喪紅白大事,其他宴請真的不算什麽了。


  原本今年端午前何文瑞是要娶媳婦的,他說的媳婦是林公坳一個今年春天才及笄的閨女,是林何氏做的媒。


  奈何……親事在即,突然皇詔下達,隻能將婚期整整延後一年了。


  原本何文瑞在鎮上一酒樓當跑堂夥計,今年也可隨哥哥們一起去縣城,給唐哲做工的。


  但他今年要娶媳婦,至少一年內都不會往外跑,畢竟是新娶媳婦哪能一兩個月見不著麵兒?

  誰知臨近婚期卻鬧了這麽一出。


  於是領完四月工錢,他就去縣城了,跟著唐家的管事去了府城,端午節都沒回來。


  相比楊家一個月娶了兩個媳婦進門,何文瑞的運氣是有些不太好了。


  隻不過沒人敢這麽說出來,怕何家人不高興。


  如今林家擺的是周歲酒。


  來的就是田家上下三代人,不過外嫁的田氏的妹妹就沒有來。


  而小妹田芳今年也快及笄了,還沒有說親,自然也不會有及笄宴請人的,除非借著及笄宴定親。


  田家村與李花坳離得近,為示隆重,林玉璜一大早就趕著驢車去了趟田家村,親自接了嶽父嶽母和舅哥們過來。


  今天塾裏並不放假,說不得由林玉璋一個人帶著兩個班。


  等田家人過來,林夫子也要去招待親家們,於是啟蒙班安排了習字,也交給了林玉璋。


  塾裏到好安排,作坊那邊照舊忙碌,陸春雨讓娘今天去繡花,她自己則在屋裏忙著裁衣料。


  人手多了速度快,每天那麽多衣料都是要裁剪出來的,而且一款有幾個尺碼、一匹布能裁出多少件,她也是要記數的。


  再加上婆媳和妯娌關係就是那麽僵,自然,今天擺席和招待事宜,是不會喊她去幹活的。


  而她也不往前湊,除了一大早讓林玉璋去給了一個瓔絡銀項圈和一隻新做好的布偶小兔,他們二房就沒表示了。


  林霖月初生辰,陸春雨給他做了一身新衣和新鞋襪,這一年來他穿著的都是陸春雨在做,林田氏幾乎不管他了。


  但霞兒的新衣裳,她隻偶爾做一下,剩下的還是林田氏自己管,何況唐哲一路沒缺送過禮,其中就包括各式衣料。


  不缺衣料,自然不用她在新衣上獻殷勤。


  唐哲離開前,給了一對小銀鐲做為周歲賀禮,林玉瑛直接給了一兩銀子,說留著給侄女買零嘴吃。


  客氣話自然是這麽個意思,但何嚐不是在顯擺她如今有錢了?


  去年中秋,林玉瑛出嫁,兩個兄長給的添妝也都隻有一兩銀子,如今就被她這麽輕飄飄地還回來,還是有些麵兒上不好看的。


  這與唐哲過往給孩子們紅包的意思,是不一樣的。


  但林玉璜看著虛偽的大妹,什麽也沒說。


  到是林田氏不在乎林玉瑛什麽態度,畢竟一兩銀子是實打實的錢,利益麵前她可不矯情,當下就笑著收了。


  所以錢、衣料、新衣裳這些,陸春雨不能再送,何況還是跟在人家後頭送?

  原本是想送小鐲的,知道唐哲送了後,她立刻和林玉璋商量,趁一次早上陳向來拖貨時,搭馬車去了趟鎮上。


  就買了這個能戴幾年的瓔絡項圈回來,當然也買了一些吃的回來,其他什麽東西,她暫時也不需要。


  今天看到霞兒穿著粉粉可愛的新衣裳,戴上了手鐲也戴上了瓔絡項圈,收拾得很是富貴,陸春雨不由莞爾。


  看來這個大嫂還真是想得開,不會因妯娌關係不好,就在今天將項圈收起來故意不給孩子戴。


  在親戚們麵前顯擺的機會,到是不願意錯過。


  隻不過這兩樣首飾加起來還是有點兒重量的,霞兒剛一歲,戴久了不知累不累。


  好在霞兒一直被細心喂養著,雖然不是胖乎乎,但也像個小人參娃般粉雕玉琢。


  多半時候不是被大人抱著、就是扶靠著大人站在地上,應該不是太辛苦。


  田家人來得早,不過都在東廂那邊坐著,林何氏親自招待。


  到是田家人知道另一邊新屋是分給林玉璋的,一時有些羨慕又替林玉璜不平,覺得林家把好東西分給了二房,應該先分大房才對。


  林田氏在新屋的問題上到不渾,知道不管新屋多好,那也是把二房往外分。


  留下來的得主宅,也意味著是真正撐家業的那一個,也就是得家業最多的那一個。


  因而,她這次到是沒有在娘家人麵前添油加醋,隻說二房開作坊需要,等新屋能搬了會搬出去。


  在她的暗示下,田家人才醒悟過來分家的意義,也就識趣地沒有多說了。


  田家人並未往西廂來,反正現在留在西廂的也隻是一個小媳婦,人家小媳婦沒出來見禮,他們自然也不湊過去。


  因此,呈互不相憂之勢。


  奈何陸春雨耳力不錯,隻要有心去聽,東廂那邊的說話聲自然是聽得見的,隻不過聽了會兒覺得不喜,也就不聽了。


  晚些,何家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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