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1章 覺察到不對勁兒
端午節後，日子又恢複平常，農人家裏插秧已完成得差不多了，陸續騰出人手來繼續幫忙新屋這邊的活兒。
父子三人繼續回村塾上課，到是唐哲無所事事，每天在新屋那邊看著進度，還對施工給了些提點。
到現在，唐哲自然也是見過新屋平麵圖的，但他並未來問陸春雨，後院這麽安排的用意。
畢竟小二嫂要做什麽，最後必然還是要與他合作的，不管是賣方還是抽成，他等著便是。
而且看那廚房大，正中間圍著三口大灶和兩口小灶，中間砌著大煙囪，占據屋中一半位置，他就知道，小二嫂以後要在家中自己琢磨新吃食方子的。
雖然不去縣城會有諸多不便，但若想法不多而去一趟縣城，怕也耗費精力而回報不多，於小二嫂肯定是不劃算的。
畢竟小二嫂去縣城，二哥肯定也要陪著，就耽擱了二哥讀書的時間了。
也罷，以後有什麽配料、幹貨、幹花、作料啥的，他都往這裏送就是。
若是小二嫂再要什麽東西，就給他去信，或是他交代陳向去安排也行。
他已經意識到林家氣氛異常，自然也不會多嘴，隻等著新屋建成，再看看給二哥二嫂添些什麽東西。
家具木器什麽的，知道是小二嫂的堂哥在做，也就不用他從縣城直接拖來成品家具了。
其他物件嘛，農家簡陋，生活環境自然也與城中大戶人家不一樣，一時之間他還真不知要添些什麽好。
但這兩天轉悠下來，終於讓他知道了。
字畫、瓷器、各種擺件。
除此，估計送別的他們也不會收。
在縣城時，他送的首飾，小二嫂就直接不收，到是成衣和鬥篷收了。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他心中清楚，別看小二嫂年紀小，其實二哥也是不準別人胡亂示好的。
之後除非其他人都有，他絕不敢再單獨給小二嫂送什麽東西了。
隻是後來又見小二嫂下午蹲在屋中地下，燒著小爐在煮紅棗桂圓枸杞雞蛋，小霖兒被他偷偷哄到一邊說出“二嬸經常吃這個”時，他心裏是奇怪的。
怎麽煮來煮去都是紅棗桂圓和雞蛋？
他這趟來也有送燕窩呢，繼正月那時送了燕窩和茯苓膏，他覺得這兩樣補品是適合小二嫂吃的。
她總是勞心勞力又費神地張羅著賺錢之道，她賺、他更賺，送些補品給她補身子也是應該的。
而且她和二哥都沒有拒絕，說明是能吃的。
隻是他在林家住了這麽些天，並未見她吃這些。
也是林家院落簡單，屋子又一眼望到底。
他隻要在院中多轉轉，門窗開著並不知大防的西廂，基本每天在做什麽隻一眼就能了解大概了。
反而是東廂屋裏會掛上寬子，多些避諱。
他心中存著疑惑，有次去看新屋時就把林霖拐了去玩耍，尋著機會又套小孩子的話。
當然不是直接問林家分禮一事，也不是問那些東西的問題，相信這麽小的孩子不可能知道這麽清楚。
他隻要問這些日子來，二嬸都在屋裏煮什麽好吃的，聽孩子如數珍寶一般說出來，就知道大概了了。
他不知道為何如此，但小二嫂確實沒有吃過他送的那些東西，而現在吃的，都是自己從鎮上買回來的。
林霖別的不知，但二叔二嬸從鎮上買了許多好吃的回來，他吃到了，當然記憶深刻。
如今林霖與這位喜歡自己的大姑父關係也不錯的，自然是有問必答，渾然不知被套了話去，也不懂回去要和二叔二嬸說。
唐哲覺察到不對勁兒，隻是不好說出來，心念轉動之間想出來個主意。
第二天他去鎮上處理事情，這是早就和小六約好的，因而是小六趕馬車來接的他。
不過等下午回來時，他帶了些禮回來。
不愧是精明的生意人，唐哲準備的禮是兩份。
林田氏和陸春雨各得了兩盒燕窩、兩小壇子茯苓膏。
唐哲想著，不管林家到底是何情況，他給兩個嫂子同時送同樣的禮，這一碗水端得夠平了，總不至於出錯吧？
林田氏自然是歡喜地收下了。
陸春雨卻笑著搖頭婉拒了。
“我年紀小吃不了那大補之物，還是喜歡自己偶爾煮點甜食就好，也不過是解解饞而已，你這麽認真送禮，我可不好意思收啊。”
明明都買了小爐、燉盅，連碗勺都自己準備了一套，也明明是燉過燕窩的，現在說年紀小不能大補？
明明當初坦然收下了那一籃子禮，還問他對月餅生意有沒有興趣，顯然是收到他的禮之後想要還禮。
怎麽幾個月過去，這話風就變了呢？
而且明顯是推搪的話說完，也不管他怎麽想、似乎也不在乎他怎麽想，就轉身走了。
唐哲一時愣在原地，心底疑惑、臉色尷尬。
林何氏見了眉頭緊緊擰起，心下惱怒小媳婦的任性，可她也不好出麵，不然真揭開了正月裏那件事情，她也顏麵無光。
“夫君，你到是記得給兩個嫂子送禮，可記得我還有個妹妹也十四了呢，這些滋補之物，她也吃得。”
這時還是林玉瑛忍無可忍地走過來，臉色平平地掃了一眼西廂，轉而目光埋怨地落在唐哲身上。
這次林玉瑛學了乖，沒有直接埋怨唐哲不應該，更沒有直接對上二哥二嫂，而是把林玉琪推了出來。
這一次她回來，自然是有給妹妹準備好看的衣料和珠花的。
如果是以前，她覺得絹花就好。
但經過何蓮兒貪得無厭和眼皮子淺後，她覺得便要對一個人好，那也是對自家親妹子好。
何蓮兒是表妹，心眼兒耍得溜溜轉，到底是血緣隔了一層，才會如此沒有顧忌。
她事先並不知道唐哲會準備這些東西送給兩個嫂子，本來不高興，現在又見陸春雨那窮丫頭還拿喬，心下更氣。
自然，就替自家妹妹打抱不平了。
唐哲愣了愣，頓時有些尷尬，當下慚愧解釋。
“是我思慮不周，但這畢竟是給二嫂準備的，沒道理二嫂不肯收，就轉手給姨妹，這又置姨妹於何地？”
“回頭我再重新給姨妹送一份吧。”他解釋誠懇，旁人自拿不住話柄怪他。
隻不過他心下卻也有些不悅。
這趟來，什麽人參、燕窩、鮑魚、冬蟲夏草還有那些首飾衣料，他並未少送。
隻是這些天的觀察，讓他發現，西廂雖然吃的普通補品但也見到幾回了，東廂那邊卻沒動靜。
他這才挑了兩樣來試探，卻不想變成了現在這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