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3章 用心良苦

  “嗯,這事兒我還在張羅,是針線活兒,做我能把這活兒弄起來,到也長久,我得先和唐家妹夫去信兒商量一下。”


  “等有了結果,再來細說,不過嬸子也不用擔心,就是要做,也得等我這邊許多籌備之事安置好。”


  陸春雨提了,卻也未明說,畢竟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和唐哲那邊溝通,能夠這麽達成合夥方式,才有後繼之事。


  若是沒有,當然她也可以繼續做,不過就是另外找銷路罷了。


  但有便捷門路,她也還是願意搭上唐哲的順風車的。


  這是繼月餅不方便合夥分紅之事後,她心裏就有的念頭,隻是今天在這裏形成了具體的計劃罷了。


  她甚至覺得,這個比月餅買賣更長久、也更容易操作,而且供貨方變成了她自己。


  而月餅卻因為不易存放和運輸的原因,是不可能固定從一家村子裏出去的,就是唐哲也隻能每一個地方準備一個作坊,難度大得多。


  見她神色淡定,又想到她已經幫了自家許多,就是帶杜鵑姐妹賺錢一事也是她主動提起,這是她的情分,卻並不是她的本份。


  因此楊大嬸很快便露出了笑容,答應了沒有再問。


  到是易何氏發覺異常,隻是想起來還有客人在場,也不好追著細問了。


  收拾了一下,就喊了守在外頭的小兒子把菜端出去,而她也喊了楊大嬸回堂屋吃飯去。


  這一上午折騰到現在也是辛苦,而她有心留下幫著陸春雨打下手,卻因楊大嬸是唯一女客,她若不陪客也說不過去。


  隻能走了。


  陸春雨到不在意。


  今天本來就是爹邀請的楊家人來吃飯,又不是小姨家裏請的,她在這兒幹活也是應該的。


  再說誰讓她廚藝好呢。


  小姨其實想掌勺,又怕把她準備的菜做得不好吃就虧了她一番心思了。


  等廚房裏隻有他們時,林玉璋才歎了口氣,看向小媳婦。


  “明明受委屈的是咱們,無可奈何的是咱們,咱們卻還要心虛地隱瞞著。”


  “這有什麽辦法,咱們總不能四處告狀,事情就更大了,又讓爹娘臉麵往哪兒擱呢,唉。”


  陸春雨說完也歎了口氣,朝林玉璋露出可憐巴巴的眼神。


  “再忍忍,在鄉試之前把你的計劃弄起來,這樣我也能安心出門趕考了。”林玉璋隻得微笑。


  若他也露出苦哈哈的表情,倆人是在這兒比難過嗎。


  別一會兒小姨跑來看見,又要追問了,剛才他都擔心小姨問他媳婦兒不成,轉身就來問他了。


  還好小姨忙著待客也沒想那麽多。


  陸春雨把所有菜都做好了,最後喊了易東昌來端菜,見他已經端著碗在廚房外頭吃飯了,不由一笑。


  “我洗鍋燒些洗碗水在這裏,廚房裏就勞你照看著了。”


  “哎呀,這都是應該的,到是小表嫂辛苦了呢。”易東昌被她客氣話說得不好意思,連忙反過來道謝。


  等他把菜端走,陸春雨繼續忙,林霖那邊也吃完飯了,林玉璋繼續打水給他洗手臉,弄幹淨了。


  三人這才去了堂屋。


  飯都盛在一隻小木甑裏,已經搬到堂屋去了,省得添飯時還要跑到廚房裏來。


  看到陸春雨來了,大家又是感謝又是誇,反正今天大功臣都是小媳婦的。


  陸春雨也謙遜地寒暄了幾句,就跟著林玉璋坐下了,雖是小媳婦,但座兒還是有的,這也是長輩對她的重視。


  林霖已經吃了飯,就隻靠在二叔二嬸身邊,偶爾說要吃菜,就讓二嬸給他夾,邊吃邊玩耍。


  席上,楊大牛還擔憂地問陸春雨,那後娘這樣真的沒事兒吧?


  陸春雨微微一笑,反問:“我們陸家大房裏那位,有事兒嘛?”


  這麽一說,簡直就是一個樣板,於是大家都不關心那杜曾氏會如何了,巴不得讓她吃點苦頭呢。


  至於下個月就迎親一事,還有許多事兒要張羅,楊東和楊南都不知道呢。


  至於二妮和楊南的日子能說成,也虧得楊大嬸得了陸春雨的指點,過去嚷了一通,要麽隔十天,要到同一天抬走。


  她在路上又想了個主意,強調同一天抬走,就隻用擺一次喜酒,操辦一次席麵,省事兒。


  而她這麽一提,卻是暗示了杜家也隻能擺一次送嫁酒,隻不過當時杜小山並未反應過來,是她又反複提,才終於醒悟的。


  還好杜小山如今被曾氏叨叨得也著了魔似地隻惦著錢。


  一邊怕到手的十兩飛了、一邊怕同一天出嫁少辦一次送嫁酒就少收一次人情。


  兩個閨女出嫁後,他至少十年內是沒有大事要辦的了,可他曆來在村裏也布了不少人情出去,當然要找機會收回來。


  因此,慌裏慌張地就同意了楊大嬸關於隔十天連嫁二女的要求。


  他這邊一同意,村長和耆老們那邊也就做了見證。


  並且逼著杜小山表態,若曾氏那惡婦之後又鬧騰、反對,他不休妻,村裏也會幫他把人趕走。


  窪子村再窮,也不是窮山惡水,出了這種惡婦可真是丟了整個村子的臉麵。


  杜小山如今家中雖無長輩,親戚也不多,但畢竟是在窪子村幾代人傳下來的,也有些薄田,哪能被趕出村去?

  若他不搬,就隻能把曾氏單個趕走,那兒子又咋辦?


  事事牽扯,件件關聯,他隻能答應下來,也隻有這條路了。


  他心中真正有了計較,這事情才能順利地辦成了。


  而院中還有一個終於爬起了身的杜曾氏,紅著雙眼目露凶光地瞪著所有人,卻被村長指著喝斥了幾句,才沒有撲打杜小山。


  杜曾氏現在什麽也聽不見,也發不出聲音。


  可所有人卻以為她隻是說不了話,是聽得見大家的話的,而她卻以為自己隻是聾了一般,是說得出話的。


  因而她不停地說,不停地罵,哪怕是在地上掙紮得灰頭土臉、狼狽不堪時,一張嘴也沒停過。


  陸春雨故意隻字未提聽不見的事兒,就是要讓她一個人嗨罵。


  等恢複後這嗓子也就真啞了說不出話來了,想要真正恢複,怕還要好幾天呢。


  而今天是二月二十,離三月初十,還有二十天時間,至少這十天裏杜曾氏的日子是不會好過的。


  而她肯定也不會放過鬧騰的機會,甚至手腳一利索必定會教訓兩個繼女,等那時,就是村裏婦人群起而攻時。


  這就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舊傷未愈、又添新傷,這二十天就這麽鬧著吧。


  等村裏婦人轉移了惡婦的注意力,姐妹倆才能少受些傷害。


  說起來也是陸春雨用心良苦,在匆匆去杜家路上,才想到的這一針多治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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