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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3章 這道理從何說起?

  等林夫子回來,晚飯也做好了,林玉璜出來在堂屋裏燒了火盆,大家都往堂屋裏來。


  林玉璋卻一手提著籃子、一手夾著四匹布,回來把東西往另一張空桌上一放,又轉身去拿其他東西。


  林夫子正在和林玉璜坐在火盆邊說著要如什麽試卷考學生,這可不是普通布置課業的問題,而是要像考官一樣正經出題了。


  而且要出到有用的題,萬一被他們猜到題了呢,而且也要由易到難,讓學生們適應這個過程。


  誰知就看到林玉璋悶不吭聲搬東西過來了,一時都愣住。


  林玉璜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連忙小聲把先前聽到廚房裏的罵聲說了一遍。


  陸春雨說婆婆的罵聲從廚房裏傳到了東廂和西廂,可不是隨便說說的。


  廚房也在東邊,連西廂都聽見了,東廂如何聽不見?

  林夫子聽後就沉了臉色,心裏也覺得鬱氣。


  等林何氏進堂屋後,林夫子正要發脾氣,這時,林玉璋就把剩下的那些筆墨、書、畫都拿來了。


  “當著爹娘和大哥大嫂的麵兒,我們二房把這些東西都交上來了,娘來點收一下,我們可沒敢昧下什麽。”


  林玉璋神色淡淡地說道:“春雨這次裝病是娘為了忌諱而讓裝的,初五那天唐哲給禮探病,我們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


  “總不能和他說是裝病吧?隻能將錯就錯罷了,再說春雨當時就說了,不白收唐哲的禮,當時就問他是否對月餅生意有興趣。”


  “唐哲說有興趣,春雨就決定給他琢磨出兩種月餅新吃法來,還有時間,可以慢慢琢磨這事兒。”


  “不管是收禮,還是說月餅、還是給繡品樣圖,都是當著一家人的麵兒,並無欺瞞也沒有偷偷摸摸。”


  “結果林玉瑛竟然說了那麽不過腦的話,娘不替林玉瑛羞愧,到是迫不及待怪起我們裝病得了她女婿的禮。”


  “這道理從何說起?春雨為唐哲的生意幫了多少忙,林玉瑛並不知道,難道爹娘不知?”


  “大過年的春雨還在趕著繡桌屏樣圖,為的就是能及時給到唐哲拿回去,給他手下的繡娘打個樣板。”


  “唐哲知恩,知道給謝禮,結果在娘眼中,春雨這份辛苦算什麽呢?到最後,就成了我們貪了娘的女婿的禮。”


  “既然這兩天娘所有的氣,都是因你女婿的禮而起,那我們現在把禮全部還回來。”林玉璋說著看了一眼坐在桌前臉色鐵青的娘。


  “當時小六拿進來就是這隻竹籃,裏邊隻能放下六盒燕窩、兩罐茯苓膏,娘點點數,我們可是連開都沒開過。”


  “還有這四匹料子,和這些東西,都是那天中午娘跑了兩趟送過來的,辛苦娘了,我們如數還回。”


  “以後娘再收了你女婿的禮,萬莫再糾結分多少給我們,我們愧領,不會再收分毫。”


  “不孝子!你這是在威脅老娘!”林何氏氣得渾身直哆嗦,怒視著兒子,發現他簡直就是在挑事兒。


  當著他爹的麵兒把東西拿出來,還說了這些話,不就是在告狀嗎,怪她這當娘的待他們不好啊!


  “不,這些話可不算威脅,真要說威脅,在後頭。”林玉璋見娘完全沒有懊悔的意思,一顆心早已變得冰涼。


  “初五那天,除了大嫂和霞兒在屋裏,其他人全在院子裏,想來那件事情都看到了、聽到了,不至於覺得我在撒謊吧?”


  “唐哲說了探病時,我是拒絕的,是唐哲說了一堆理兒,我不好拂了他麵子才收下這籃子禮。”


  “春雨當時就讓我問月餅的事兒,說不白收唐哲的禮!唐哲識趣,春雨也不願意占人便宜。”


  “如今竟然這禮我們沒收了,那月餅之說就到此不提,以後唐哲問起來,我們不好解釋什麽,自有娘和女婿解釋就是。”


  “你!”林何氏氣得拍桌而起,隻覺一陣頭暈眼花,又跌坐凳子上。


  “咱們家除了兩個孩子,誰不清楚當初林玉瑛的親事是怎麽來的,誰不知道唐哲與林家走得這麽近是為了什麽。”


  “現在來看,娘和林玉瑛要麽是真不清楚,要麽就是在卸磨殺驢。”


  林玉璋說到這裏一聲嗤笑,有些不屑地瞥了一旁看熱鬧正看得高興的林田氏一眼。


  “以後,春雨不會再多管閑事、不會做多餘的事情,娘讓她做飯她就做飯,不喊她她就在屋裏做點針線,相夫、教侄。”


  “除了年紀還小不能生孩子,大嫂能做的她都可以做,不會讓大嫂覺得娘偏心了我們二房。”


  “大嫂不會做的,她一樣不會做,什麽做點心、做小吃,幫唐哲拓展生意的忙,是一點也不會再伸手了。”


  “免得將來唐家生意做大了,林玉瑛還以為我們這討厭的兄嫂,是上唐家打秋風去了呢。”


  負氣的兒子所說的每一句話,聽在娘心裏都是誅心,氣得一張臉紅紅白白、交錯難看,手指著他卻說不出話來。


  “夫君,交易還是可以做的。”這時,陸春雨端菜進來聽了一陣兒,突然開口。


  “本來那份探病禮,我是打算以兩個月餅方子還了人情的,如今……”陸春雨故意沉吟了一下。


  “一共四個月餅方子吧,就賣一千兩銀子,唐哲出錢我出方,買賣雙方自願,買賣不成仁義在。”


  也就意味著,原來打算還人情的那兩個方子,要賣到五百兩。


  六盒燕窩、兩罐茯苓膏,換五百兩銀子的月餅方子,誰更賺些?

  傻子也算得出來呀。


  林何氏已氣得眼睛噴火了,怒視著陸春雨。


  “小蹄子!你是窮瘋了吧,你咋不去搶啊!”


  “無妨,價錢我開了,買不買方,是唐哲自己的決定,婆婆你再難耐、你那閨女再受寵,怕也插手不到唐家生意上去。”


  陸春雨冷嘲地回了一句。


  大過年的再三找她茬兒,現在還當麵罵她,她可不客氣,管你是誰。


  她可不需要唯唯喏喏,再讓真正關心自己的娘擔心。


  “行、行,你就看唐哲買不買好吧。”林何氏氣得聲音都在哆嗦,她手指著陸春雨。


  “老娘當初怎麽就讓你進了門呢,你這個攪禍精!從你進門,我們林家就沒安寧過!”


  聽到婆婆這麽說陸春雨,林田氏心裏特別暢快,臉上笑容都快掩飾不住了。


  可不就是嗎,自從這陸氏進門,家裏原本沒有紛爭的,就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沒個完了。


  她正要開口附和婆婆幾句,誰知這時林玉璜先開口了。


  “娘,既然你覺得弟妹攪得家道不寧,那就以死逼著玉璋休妻吧,玉璋孝順肯定如你所願。”


  “到時外頭人反正是指著玉璋的鼻子罵他忘恩負義,不會罵到娘頭上來的,最多就是玉璋壞了名聲,放棄科舉在家教書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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