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2章 不同的煙火氣
“嗯，去看看他過得咋樣，也是好久沒去看他了。”
陸春雨笑著解釋，又拿出一小包蜜餞來。
以前她就喜歡買點瓜糖，哄哄李善寶。
今天沒有瓜糖，她買了不少蜜餞果脯，分一點兒出來還是容易的。
小朋友踮著腳仰起頭看了半天，見爹沒拿點心給他，表情正有些沮喪。
這時看到春雨姐姐打開紙包拿了個蜜餞遞給他，頓時眉開眼笑，張嘴接了。
“好吃！”甜甜的味道，讓他開心不已。
陸春雨把紙包又包好，都遞給他，卻又叮囑道：“和哥哥姐姐分享。”
“知道！”李善寶開心地兩手拿著紙包，連連點頭應了。
陸春雨又拿出一本醫書，笑道：“看完了，還先回來，還有一本接著看。”
“看完是看完，可有看會了呀？還是說你都會？”李郎中接過醫書卻目光打量地盯著陸春雨，試探地問。
“我發現我有過目不忘的本事，對書上那些病例都能領悟，所以看完是看完，也記得差不多了。”
陸春雨可不敢說她都會，但也不想說她沒記住。
找人家借醫書看，為的就是給自己學醫的機會，以後再治病開方什麽的，也不那麽奇怪了。
若看完是白看，讓別人怎麽想呢？
何況李家借醫書給你看，就是對你學醫天賦的信任了，甚至覺得……
李郎中和李老郎中父子一直以來，對陸春雨的天賦就是深信不疑的，甚至覺得她與眾不同從小就真的學醫了。
隻是陸有富從未表現過醫術，甚至自己還是病死的，這點讓他們很存疑。
因而，在信任之餘，難免又存著疑惑，時不時就要試探一下。
“行吧，你天賦好，別浪費了就行。”見她答得含糊，但也無法反駁，李郎中便不再深究了。
陸春雨和林玉璋喝了幾口茶，就起身告辭了。
李善寶還送到門外，不舍地說：“下次帶霖兒來玩耍！”
“好，等天不那麽冷了再帶他。”
陸春雨笑著揮了揮手，就跟上林玉璋離開了藥廬。
背簍被林玉璋提在手中了，沒有再背起來。
一路往村西北方向走，就到了陸家大房。
院子外頭沒有人，不過隱隱能聽見讀書聲，卻是從廚房那邊傳過來的。
廚房門虛掩著，應該是燒了火塘。
陸春雨便高聲喊“陸誌明！”
連喊了兩聲，很快虛掩的廚房門就全部打開了，一個少年跑出來，看到他們頓時眼睛一亮，開心地喊了起來。
“堂姐！堂姐夫！你們從縣城回來啦！”
這家夥很精明，也懂得把握機會。
自上回喊了林玉璋“堂姐夫”之後，除了在塾裏，都堅持這麽喊，林玉璋應不應都不在意。
“嗯，爺爺呢？”陸春雨沿著鏟開的小道走在前頭。
“堂姑！”廚房裏又冒出顆小腦袋，接著就有些笨拙地爬過門檻，也開心地喊著。
正是裹得跟粽子似的陸嘉，年歲和林霖差不多大。
原本也不熟，但接觸過幾次之後，尤其是吃過幾次點心之後，陸嘉對這堂姑可喜歡了。
又有陸誌明的教導，見麵自然乖巧親昵地喊人。
“小嘉兒，可有乖乖的！”陸春雨對小孩子沒什麽抵抗力，立刻笑著和小家夥打招呼。
“有！乖乖的！”陸嘉爬過了門檻開心地就要走下台階，但被陸誌明拉住了。
“小心摔著。”陸誌明將侄子拽在身邊。
不用他回答，陸大實已經拄著拐杖也出現在廚房門內，不過沒走出來。
“爺爺，這些天身子可還好？可有哪裏不利索嗎？”陸春雨已經走到陽光邊上，邁上了台階。
陸嘉立刻過來拉她的手，親昵地表達著歡喜之情。
“好著呢，隻是下雪了不敢出門走動，怕凍著就麻煩了。”
陸大實笑看著懂事的孫女走過來，因為她的關心而高興著。
“聽誌明說你們去縣城好多天了，我還擔心你們沒回來呢，這場雪也太大了。”
“我們前兒下午回來的，昨天雪大沒出門。”陸春雨笑著回答。
林玉璋過來行了禮，陸大實連忙喊他們到火塘邊坐。
農家廚房雖然簡陋，但都很大，進門往灶灣去的地方有一塊空地。
多半不會做別的，平時放個小爐，到了冬天必起一火塘，上方掛著一到兩個長掛鉤，可掛頂鍋、水壺。
火塘裏多半是燒著一截粗樹幹，或是一個樹兜，沒有熊熊大火，卻烘暖了整個廚房。
與燒炕不同的是，這是明火，火灰揚塵多些，熏出的煙霧多些，也就是十足的煙火氣了。
但一家人卻能在這裏熱鬧地烤著火，做些小活兒。
對用柴不是那麽大方的農家人來說，白天多半就聚在火塘邊，隻有入夜才會回屋燒炕。
陸家大房過往日子也殷實，但與林家比起來又差遠了。
林家白天都燒著幾個炕，廚房裏也沒起火塘，不過是燒了炭盆。
村裏能燒得起炭的人家可不多，最多買些炭燒火鍋吃，絕對不會用來烤火，就算有炭盆，裏邊燒的也會是劈出的細柴。
砍柴總比買炭容易，炭價貴，好炭價更貴，可不是一般人家買得起的。
陸春雨一走進廚房裏，就感受到不同的煙火氣，心下感慨。
林家可算是村裏大戶人家了，原來她一直以來在林家過的日子是很不錯的。
“堂姑！坐！”
陸嘉是被陸春雨抱進廚房裏來的，結果一落地就立刻去搬來自己剛坐過的小馬紮，開心地喊著陸春雨坐。
“多謝小嘉兒。”陸春雨接了過來，笑著道了謝。
小家夥熱情，也需要鼓勵。
陸春雨看見廚房裏除了老頭子和陸誌明、陸嘉在，陸徐氏也坐在靠灶灣的地方。
隻不過看見他們進來隻掀了掀眼皮兒，繼續手中針線活兒，並不說話，連絲表情都沒流露。
陸春雨當然也不理睬，陸大實也不說什麽。
雖說老倆口如今都坐在灶塘邊烤火，但依然是不說話的，不管陸徐氏怎麽表達委屈，陸大實都不回應。
而陸徐氏在吃了兒媳、孫媳幾次虧後，也不敢再撒潑罵人了。
陸春雨也沒問其他人幹什麽去了，便轉身從林玉璋手中的背簍裏把帶來的東西都拿出來。
給李家的是她買的四個品種的糕點，給陸家的卻是林何氏分給他們的六個品種的糕點，另外還有一個她買的散包。
當然，也有一小包蜜餞果脯，再加上幹蝦和墨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