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開口喊冤

  衙差在台階上也看到了,頓時氣得黑了臉,就拔出刀來高舉向前,指著匆匆起來的那群人。


  “患病的立刻退回去!還敢跑出來禍害別人!找死!”


  衙差這一聲怒罵,那興衝衝趕來的眾人頓時一愣,隨後那些個打噴嚏的人就嚇得不敢再往前了。


  兩旁看熱鬧的路人也紛紛嚷著:“快走!快離開這裏!”


  沒人敢跟他們靠近,就怕染病上身。


  陸春雨正要跟在後頭混過去,結果人還沒走過來呢,竟然就被喝止了?


  也罷,那都不重要,能跟在其他人後頭也行。


  然而,就在其他人經過時,林玉璋卻拽住了陸春雨。


  “不要跟太緊,他們現在被所有人盯著呢。”


  “……”好吧。


  陸春雨無奈了,她好想從人縫裏鑽過去呀,這樣擠,怕是最好的位置早就沒有了,能擠到衙門口就不錯了。


  最後,他們也隻能在人群又漸漸圍攏過來時,搶先一步跟在後頭迅速往前移動。


  前麵已經隔了大約十幾個人了,好在先前人群有清道,再圍攏過來時,位置就換掉了。


  總算來到衙門前,隻不過衙差依然守在門前,除了苦主,其他人也上不了公堂,離著門口還差著幾步距離呢,隻能擠在台階下。


  陸春雨仗著年紀小、個子小,總算是在前麵的人牆又擠開一個位置來,林玉璋跟在她後頭。


  但林玉璋個子高,視野並不受影響,反而是陸春雨,若不擠到前頭,根本看不到衙門裏邊的情況。


  這時候李縣令一行也已來到公堂,李縣令穿上了七品官袍、頭戴官帽,走到桌案後坐下。


  師爺在側首站著,下首則是負責記錄的文吏座位。


  另一側下首則站著原告唐哲。


  唐哲看到這麽多人來圍觀,自然知道這事兒轟動,想低調收鋪是不可能了。


  然後……他看到了陸春雨和林玉璋兩個,頓時表情微妙起來。


  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


  林玉璋手中已經沒有拿糖葫蘆了,之前在人群裏聽八卦時已吃掉,這時候拿的卻是一袋糖炒栗子。


  正慢條斯理地剝了,再喂到陸春雨嘴邊。


  陸春雨本來就長得嫩,今天裝扮也嫩,瞧著就像一個被哥哥寵著慣著的小妹妹。


  一個興致勃勃在打量公堂上的熱鬧、一個卻是沒什麽興趣隻專注於剝栗子。


  最後,唐哲隻能轉開目光,假裝沒看見他們。


  今天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公堂上,那些苦主家著已經遞上了狀紙,此時在公堂上站了幾排,挨個講述苦主的遭遇,講得哭哭啼啼的好不熱鬧。


  半晌後,兩個捕快就從人群裏開道,把陸氏族長,已過八旬的陸正良給傳喚過來。


  同行的還有幾個族老,都是須發皆白的老頭們,瞧著卻精神健爍,身體健康得很。


  此時他們神色肅目,心中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但畢竟是族裏管事之人,也沒有露出惶恐的表情。


  看到他們前來,人群裏議論聲一大片。


  陸春雨從議論聲裏就知道了他們的身份,目光冷了冷。


  然後,她轉身擠向人群裏讓開的小道,朝著那幾個老頭一揮衣袖,收回手時已攏住了袖口。


  盡量避免傷及旁人,但重點照顧了那幾個老頭。


  等她再擠回來時,林玉璋隻是自然地伸手將她再攬推到自己前麵,什麽也沒問。


  人群原本就是擠來擠去的,到沒人注意到一個小姑娘有什麽異常。


  很快,幾個老頭就走到公堂上,朝李縣令行了禮,由族長陸正良顫微微地上前詢問,傳喚他們到此來是何意。


  這些人在家都是有人攙扶的,至少出門還會拄根拐杖。


  然而這裏是公堂,根本由不得他們擺出陣仗,這一路竟是靠兩條腿匆匆走來的。


  連慢一腳都不行,因為捕快說,大人等著呢。


  問是何事也不說,自然讓他們心中猜測萬千,卻不敢議論。


  看著堂下站著的幾人,李縣令也沒讓他們下跪,隻是由師爺說明原由。


  卻是唐哲遞上的新狀紙,狀告陸尚義,再加之先前陸長青也曾汙蔑說是唐哲算計其鋪,自然發生過口角爭吵。


  因而,唐哲認為陸氏一族門風有欠,罪在教導不力的一族之長與監管不力的族老。


  唐哲要求陸氏給他一個公道,賠禮道歉並賠償。


  這個要求不說合不合理,他遞了狀紙,一一狀告符合流程。


  李縣令並不急著表態,此時一眾苦主們也不眼瞎,本就是跟在唐哲後頭想撿點便宜,也為自己要些補償。


  此時自然紛紛附和唐哲的要求,甚至不少人也放話要陸氏族長他們給自己賠禮道歉。


  跟風、起哄、攪渾水這種事,並不難做。


  公堂上鬧哄哄的,外頭瞧熱鬧的也是議論紛紛,在這聲音一麵倒的情況下,陸氏那幾個老頭這才嚇變了臉色。


  “大人明鑒!”陸正良與幾個族老對視了一眼,便開口喊冤。


  “老朽陸氏一族在洛源縣居住的便有三十六家,不管是陸尚義家還是陸長青家,都隻是族人,僅此而已。”


  “老朽身為族長,管的是每年祭祖和宗祠香火、和族會事宜,卻不能管各家庶務瑣事,老朽這把年紀,也不會多管閑事呀。”


  “陸長青和陸尚義家發生的事情,老朽也是事後才有聽聞,和城中其他百姓一樣,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呀。”


  所以,他雖為族長但不是家長,不會管太多,而誰家裏發生的事情,也與他無關,扯不到他頭上。


  其他族老們也紛紛附和,不敢多說。


  “哼,你到是推得幹淨!”唐哲在一旁冷笑。


  “既然各家的庶務你不多管閑事,三十年前又為何管了陸四海家的事?”


  “主張將陸四海的兩家鋪子和錢財分掉的,就是你吧?今兒機會難得,你到是當著縣太爺的麵兒,說說當年是怎麽逼死陸常氏而奪人家財的!”


  唐哲和陸春雨、林玉璋是早就商量過的,既然要牽扯陸族長和族老們,當然是怎麽逼迫怎麽說!

  人都來公堂上了,難道還要與他客氣?總人攀扯幾句刺激一下這幫老頭的。


  “你!你含血噴人!”陸正良嚇得變了臉色,手指著唐哲一臉怒容喝道。


  “哼,當年的事情,是不是含血噴人,你們自己心裏有數,而我們所有人都隻清楚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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