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0章 喬裝
很快，陸春雨就把鞋子的問題處理好了，為了掩飾還特意將褲腳拉下來。
下了炕蹦噠了幾下，她又轉了兩圈兒，林玉璋就提醒她：“把頭發換一下，我來幫你梳。”
“算啦，我自己動手不快些？”陸春雨嚇得連忙拒絕了。
上回他給她梳頭發，照著她的指點都能憑空多出發帶來，還想他順手給她梳好？
怕不得天黑了。
這也是半下午了，她要趕在傍晚前去陸家雜貨鋪轉轉，看看陸長青一家現在的慘狀。
當然她正好要買生活用品，也就有理由了。
陸春雨很快紮了個蓬鬆的丸子頭再把帽子帶上，露出她光潔的額頭和明媚的大眼，不過很快林玉璋就將她的帽子摘掉了。
“耳洞沒遮掉，更突出你這張臉，容易讓人記住。”他是一眼就發現了問題。
“你不是帶了喬裝的東西麽，先把眉畫一畫，臉色可以不弄黑但最好在臉上點兩顆痣，點得明顯一些讓人記住痣的特征。”
不愧是讀書人，在細節上思慮就是與眾不同。
陸春雨乖乖聽了他的意見，這次她自己跑向東屋，就從帶來的裝備裏拿了些東西出來。
不一會兒就見一個眼角有淚痣、嘴角也有顆飯痣的濃眉小少年出現在林玉璋麵前。
林玉璋猛一抬頭，又盯著多看了幾眼，這才把她的帽子再戴好。
不用小童髻而用帽子，就是不讓人多想是不是女孩子，戴上小廝帽，別人就隻會往小廝的身份想。
說到底都是為了引導別人想歪想偏，而不招人懷疑，以後便以女裝和真正身份現身時，也能多些掩飾。
到時便有人懷疑，也可以矢口不認的。
終於收拾妥當，陸春雨粗著小嗓朝林玉璋抱拳一揖：“公子！可要小的給你買些好吃的零嘴來？”
“去吧，我送你出去。”
林玉璋被她的頑皮逗笑了，心念一轉，還是拿起那件粉色鬥篷把陸春雨裹了個嚴實。
這件鬥篷就是按十二、三歲女子的身量買的，寬鬆但也大小合適，再將連帽戴好，不靠近瞧就瞧不出陸春雨裏邊的裝扮。
林玉璋又將包袱布快速疊好再塞入袖中。
他穿的是男子棉袍，袖口是中袖，往裏邊塞點東西還是很容易的。
“走吧，我送你出去，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你改樣子了。”林玉璋意有所指地說。
剛才他又把窗子推開了，是注意到李老頭正在南房窗前坐著，應該也是燒了炕，手中或剝著花生、或端著酒杯。
窗子同樣開著，這樣上房這邊有交代，也能聽見、看見，但他識趣，並沒有擅自靠近上房。
盡管如此，林玉璋還是要防備著，畢竟他們不知這位李老頭是何身份，在唐哲那裏又是不是親信。
他們此番來是找陸家茬兒的，當然不允許任何失算。
陸春雨恰是沒有窗前，但見林玉璋朝窗外瞥了一眼，就明白了他的意思，連忙點頭。
林玉璋把屋裏收拾了一下，倆人就一前一後出了屋子，來到院中。
李老頭看見了連忙走出門：“公子小姐可有吩咐？”
這一問，林玉璋就明白，唐哲並未將他們的身份告知這位看院子的老人，隻說姓林，要在這裏住些日子。
但畢竟是唐哲交代的，唐哲又親自來了，所以李老頭也不敢怠慢，隻是剛才在心裏也猜測了。
唐大少夫人不就姓林嗎？極有可能。
隻是主子不說，他也不會亂問，有眼力勁兒地裝不知道罷了。
恭敬而知進退。
林玉璋對他的態度還是很滿意的，至少不會擅作主張。
“出去逛逛，天黑前回來。”林玉璋說，想了一下又道，“你歇著，晚飯我們自己來弄，我媳婦廚藝還可。”
這麽一說，既交代了晚上陸春雨親自下廚不麻煩李老頭，也表明了他們的身份，是夫婦，不是兄妹。
“啊？是、是，老朽知道了。”
李老頭驚訝地看了林玉璋一眼又掃向身後裹在鬥篷裏的陸春雨一眼，眼中皆是驚訝，但很快就垂眸低頭，抱拳一禮。
“李大爺，晚上我回來做個紅燒肉和鬆鼠魚，你煮點飯就好，其他我來弄。”
陸春雨微微低著頭，腳步往外走時突然開口。
她清脆的嗓音，說得最是尋常的話，李老頭心中剛起的疑惑立刻消煙雲散，連忙答應了。
不管這位小媳婦為何裹成這樣，總是人家的自由，他不應該好奇的。
很快倆人出了院子，叮囑李老頭把門再栓上，他們回來時會喊門。
冬天午後的巷子，這時候並沒有人行走，他們走著走後不約而後朝後看了一眼，再相視一笑。
等走出巷子時，陸春雨已摘下鬥篷，迅速一卷，林玉璋接過去就裹在包袱裏了。
“我先去隔壁鋪子看看，你離我遠點兒就好。”陸春雨說完就快步小跑走了。
陸家雜貨鋪在另一條小街上，比他們住下的院子所在要寬敞、繁華一些，他們這裏隻是住家的巷子。
林玉璋拎著包袱遠遠跟著，隻要看得見那活潑的身影就行。
陸春雨沒有回頭，一路就走到了目標地。
陸家雜貨鋪兩邊的鄰居、一家做幹貨生意、一家是布莊。
盡管已聽唐哲說這兩家都將與陸家相鄰的院牆砌高了，但陸春雨盯上的隻是幹貨鋪。
幹貨與雜貨的經營是有重合的，但雜貨更趨向於生活起居和廚房用品。
比如油鹽醬醋、各類幹貨、幹菜、醬菜、醃製食物，蜜餞、果脯、肉脯、穀酒等，甚至洗漱洗澡洗衣用品，也包括水桶、水盆、蒸籠等物……
因為貨雜卻是生活裏離不開的，所以名為雜貨鋪。
而幹貨則少些雜貨裏日常用具之類的貨物，顧名思義，就是幹的雜貨。
如各類幹貨、山珍野物、各種海產，甚至連珍珠珊瑚都有，還有燕窩人參鮑魚鹿茸等貴重之物。
也有各種補品、茶葉、皮毛、瓷器等。
所以剛出門走在巷子裏時，陸春雨就低聲說了她要先看這家幹貨鋪的意圖。
若是買得起到是可以動下心思，若是買不起，也可以參觀參觀，以後競爭生意時也好有個數。
這是她的兩手準備，雜貨鋪收回來是要租給唐哲的，雜貨鋪這麽多年的生意如何，她已經清楚了。
雖不知唐哲會怎麽做，但也不能讓好心幫忙的唐哲負重前行，總要幫一下他把生意盤活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