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生意介於人情之間
“你在府城開酒樓了吧？多攢些菜式和小吃食花樣也好，隻不過……若是以前我到好開口說錢，現在嘛……”
陸春雨總算開口，卻又嗬嗬一笑，一臉為難地看著唐哲。
“就算我敢開價你敢給錢，若讓我婆婆知道，怕不得怪我賺自家人錢？若讓大姑娘知道，怕是心裏也會不滿的。”
“畢竟大姑娘下個月就要嫁到你家去了，心裏自然隻會幫你盤算利益，又怎會念及娘家哥嫂賺頭？”
陸春雨不好細說林玉瑛的不好，但也絕對誇不了這人，而問題在哪裏，現在也隻能說一說。
不然唐哲怕還以為她拿喬呢。
唐哲果然聽懂了，目光微閃，略一思索便提議。
“這不離成親還有一個月麽，在這之前你賣食方給我，打個折扣就好，以後便說起來，那也沒什麽不好說的。”
“親兄弟還明算帳呢，何況我拿著方子賺的錢，自然是遠遠超過買方的錢，有什麽不好啊？”
“隻要我自己樂意了，嶽母其實可以樂見其成的。”唐哲笑了笑道。
會說話的人，總能把話說得客客氣氣、好聽又周全。
生意介於人情之間，自然是直接從人情上走，能於人情之中將生意談好，便是皆大歡喜。
“那行，你隨便給個價吧，我也想想有什麽可以弄的。”
陸春雨見話說到這份兒上了，又是唐哲私下約他們來這裏談買賣，顧慮說清楚了，那也就不客氣了。
多賺點錢在手中不香嗎？
“好，大菜百兩，小菜五十兩，其他麵點小吃五十兩，可好？”唐哲很大方。
這個價錢他給得起，就算看著成本高了，但他酒樓的生意卻多了機會，很快就能賺回來的。
可是有了方子卻能保持長時間穩定地賺錢呢，對酒樓來說是有連鎖效應的，何樂不為？
再說他如今可是有幾家酒樓的，一道菜同時在幾家酒樓在不同地方賺錢，收入就是成倍增長的。
所以這個價錢，他給得毫無壓力。
陸春雨點點頭，想了一下就道：“我現在可以寫幾道菜出來，給你應應急。”
“其他的，回頭寫封信，過兩天交給陳向，讓他帶去縣城如何？”
“行，那我先拿一千兩給你，你可以陸續給我方子，當然是越多越好、越快越好，天冷了，年前生意好做，開春後生意也好做。”
唐哲一聽她點頭，連忙就要拿錢，開心地道。
他得了方子去賺錢，她給了方子賺現錢，這本是兩利的事情。
而她賺到這錢，家底厚實了，也不用每天繡花那麽辛苦，眼看天冷下來，做繡娘很辛苦的。
他這條腿是她治好的，也改變了他的命令，她就是他的救命恩人。
報恩一事，豈是十兩又十兩就能還報的？
總要在合適的時候，搭幫一把。
“五百兩吧，一千兩太多了，不論大小菜，都是五十兩，十道菜再送你兩道麵點小吃。”
陸春雨見唐哲這麽爽快，到有些不好意思在商言商了。
就算知道唐哲拿了方子能去賺到更多錢，到底還有人情在這裏，而五百兩卻是她輕易賺到手的。
因而，她也可以爽快點。
“那就多謝二嫂了。”唐哲微訝，隨即便高興不已，起身朝陸春雨作了個揖。
這丫頭是真正直，而且仗義。
能夠結交到這樣有能力又仗義的朋友，是他的運氣。
“對了，這事情還是不要往外說吧，就是你爹娘也不要說，這樣就不用傳到林家知道，不用讓我婆婆生氣，玉璋哥難做。”
“我和大姑娘也不用因這事兒而翻臉，我悄悄賺點體己在手，你自去賺你的大錢，可好？”
陸春雨數銀票時突然想到一件事，立刻叮囑唐哲。
這時候茶樓包廂隻有他們三人，林玉璋自然是站在陸春雨這邊的，而包廂外頭隻有跟來的小六，應該是聽不見他們說話的。
唐哲自己掏的錢，隨便他找個什麽理由搪塞過去就是了。
唐哲理解了，連忙道：“好，我對小六也不說，那你現在不要寫，不然肯定暴露了。”
末了唐哲反過來提醒陸春雨。
陸春雨一想也對，便笑道：“那我晚上回去寫吧，明天你派個麵生的小廝去我們村藥廬，我擱個暗號在那裏，你的人對上了，就把信拿走。”
“正好晚上我全想出來了，也不耽擱你賺錢，花了錢當然要趕緊賺回來。”陸春雨笑著說。
見她還要定暗號，唐哲都覺得有趣，連忙問：“什麽暗號？”
“嗯……”陸春雨微微蹙眉，想了一下覺得不能太複雜了，突然靈機一動，笑道，“金錢草、富貴花。”
就這兩樣，都涉及到生意興隆的意思了，而且容易記，跟到藥鋪去念也不讓人疑惑。
“金錢草、富貴花。”唐哲跟著念了兩遍，忽然一笑，便點頭道，“好，記下了。”
“我會跟藥廬的郎中說的，不管是老郎中還是中年郎中在，都可以，但是有村裏人在時，稍微機靈點，別太大剌剌了。”
陸春雨又叮囑了兩句，便將銀票裝進隨身袋子裏，忽然又拿出來，遞給林玉璋。
“裝你的錢袋裏，我一會兒還要買布付錢，別讓人看見了。”
林玉璋便了接過來。
自始至終，他都隻是默默陪伴著，並不參與這買賣商談，跟個路人似的。
但唐哲清楚，這位二哥可不是路人，他隻是很寵很縱容著小媳婦。
也是因此，小媳婦才可以隨心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說自己想說的話，而沒有顧慮。
起身時，唐哲突然問：“為何不送嫁到縣城？為何要等來年春天必去縣城？”
見他還記得這件事兒，陸春雨無奈道：“既然婚期已定，那我就實話告訴你吧。”
“大姑娘性子刁了些，不喜我這個窮家嫂子，我們姑嫂關係可不好，導致她二哥夾在中間不太好做。”
“我是巴不得她嫁遠一點，莫要三天兩頭往家跑跟我吵架。”
“所以啊，若我還要去送嫁，不是存心給她找膈應嗎？萬一在唐家發生不愉快可咋辦？”
陸春雨撇著嘴攤了下手，無奈道。
“再說塾裏學子讀書，確實要人教著，不能都跑啊，老夫子一個人可帶不了四個班呢。”
“還有這天也冷了，不能把假期都擱現在放了，到下雪天裏再來補學吧。”
見她這麽解釋，也算是在一步一步吐露實情，唐哲一想也對，便繼續追問明年的事。
畢竟送嫁怕姑嫂吵架壞事兒，那為何明年就可以去了？
以這關係，探視外嫁的妹妹，任何時候都可以，但林家肯定不會是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