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達成口頭約定
陸春雨狀似閑聊地說了一堆，實則是在提醒周劉氏。
若是壓價，她就不繡了，還有縣城大戶支持她開繡莊呢，又不靠這點討飯吃。
周劉氏和陸春雨打了這麽多次交道，早就被她的伶牙利齒搞得沒脾氣了，隻無語地看了她一眼，就繼續去檢查繡品。
陸春雨的繡品，她隻兩麵看了幾眼就拿到一邊兒了，對陸方氏的繡品，到是仔細看了兩遍。
就仿佛當初陸春雨第一次來時，也是要仔細檢查，一個是怕繡糊了、二個也是怕手藝實際不如說的好。
好半天之後，她才歎了口氣。
“你這丫頭的意思我明白，也清楚你是想讓你娘多賺點，但嬸子我呢，是個開鋪的，我可以好說話，但我不能不顧自家生意就亂喊價。”
“不會喊少，也不會喊多，因為我一大家子也指著這間鋪子的小本買賣吃飯呢，你是個伶俐的，也是個好丫頭。”
“所以，你的價不變，你娘的價……一兩六，不能再多了，若我賺到錢，自然會提價，不然我還怕你們不給貨呢。”
“可這本來就是小本買賣，我還能高到哪裏去呢？”周劉氏看著陸春雨，一臉無奈。
“你剛才也說了，鎮上畢竟不比縣城和府城，一件貨物的價錢，進價和賣價不都一樣分了高低麽。”
“你想去縣城開繡莊，我還想把鋪開到縣城去呢，我從鎮上收到貨再拿去縣城賣，這賺頭不是要多不少了嗎。”
“可這畢竟鎮上是鎮上、縣城是縣城，離著一天的路程呢，我不過是做點門前小買賣，都不容易。”
周劉氏掏心窩子說了一些話，陸春雨卻不想浪費時間了。
但又不好直接打斷，直到這時候才開口笑道：“嬸子說的我明白，那咱們就互相理解吧，一兩六錢就一兩六錢。”
“畢竟剛才我也說了，我娘的手藝和我的也沒差多少，嬸子大可照著一樣的價賣出去，甚至看客說話，把我的還能多賣個一兩半兩的呢。”
“現在我不想討價還價，隻希望將來嬸子若覺得我娘的繡品，是可以給繡莊帶來穩定賺頭的，以後再給提提價，一兩八錢也可以啊。”
她不說二兩了，隻想給娘盡可能多討要點利益，有個長久而穩定的收入。
至於她？原本繡花就隻是權宜之計，她又不要做一輩子的繡娘。
可是這多二錢的利益，對娘卻是很重要的，娘在李花坳還要養安兒和月兒呢。
“行吧，隻要如你所說，能夠達到這個賺頭，我也不差這點兒了，但也不是一幅兩幅就能看出來是否好賣的。”
周劉氏沒有一口答應，同樣也沒有一口拒絕，隻是折中地道：“三幅之後看效果，若真是賣得到同樣的價，嬸子必然不會小氣。”
“那行，就這麽說定了，我家裏還有一幅繡麵，等下次我夫婿來送貨時，再給買一匹繡麵回去，今兒不方便。”
陸春雨一聽連忙說道。
周劉氏見她不繼續說了，也知道是趕時間去做客，便爽快地答應了。
就這樣雙方總算達成了口頭約定。
一個一兩六、一個一兩八，周劉氏見陸春雨沒有拿背簍來，就征詢地問：“今兒可還要分開？”
“啊，不分開，可以整銀票，剩下的……就用碎銀子吧，多了不好帶著。”陸春雨反應過來，連忙說道。
於是周劉氏就拿了三張一兩的小額銀票，再從錢箱中估摸著拿了塊碎銀出來。
一共應是三兩四錢，結果這塊碎銀過秤一稱，隻有三錢八分起秤，勉強可以算多一厘。
“罷了，這一厘也不好算你的，就再給你二十文的散錢可以吧？”周劉氏笑著說。
“好。”陸春雨連忙答應了，也不願意在這一個子兒上費口舌。
外頭，林霖他們已經等得不耐煩了，擠在窗口在喊她。
“來啦！來啦！”陸春雨扭頭喊了一聲。
正好這時候又有兩個婦人結伴進鋪，陸春雨連忙在櫃台上扒拉了一下二十文錢，就拽在手中。
銀票和銀錁子先收進小布袋中，再把周劉氏剛才幫她疊好的小包袱布拿了起來。
匆匆福了福，沒有再說什麽就轉身跑了出去。
“等回去的時候給你們買糖葫蘆吃。”
陸春雨被林玉璋拉上車，聽到林霖抱怨等了好久，於是順口話茬道。
“糖葫蘆！”
“糖葫蘆！”
“糖糖的葫蘆！”
誰知一下跟捅了馬蜂窩似的，幾個小家夥立刻開心地喊了起來，兩眼放光地看著陸春雨。
何源還下意識要將手指伸進嘴裏。
陸春雨立刻指著他：“不許吃手，要講衛生！”
“噢！”何源連忙將手拿下來，不好意思地笑著。
“前頭有個賣糖葫蘆的剛經過，我去買吧，這會兒到酒樓也不一定就擺席了。”林玉璋於是說道。
陸春雨順手就將手心裏拽著的二十文錢全放在他手中。
“我也要一支。”她開心地笑著。
“嗯。”林玉璋好笑地看了她一眼，便轉身下了馬車。
車把式還沒走呢，聽見車廂裏嚷著糖葫蘆，自然不會立即趕車，這可是陳管事到車馬車親自租下的馬車。
常在鎮上走的人，對陳向還是認識的，知道是縣城大戶家的管事，這縣城大戶來請的客人，可不會冒失得罪。
剛才說賣糖葫蘆的剛過去就在前頭，就是他說給林玉璋聽的。
不一會兒，林玉璋就拿著五支糖葫蘆回來了。
四個孩子每人一支，還有一支是給陸春雨的。
“大叔，可以走了。”林玉璋朝外頭喊了一聲。
車把式這才甩了一下鞭子、吆喝了一聲，馬車便得得地開始往前走。
他們本來就在其他馬車後頭，進鎮不久就在繡莊門前停下了，這會兒其他人早就到酒樓了。
陸春雨咬了一顆糖葫蘆，就把剩下的交給林玉璋拿著，她照顧小些的何源。
何芳三歲多快四歲了，又是女孩子，拿支糖葫蘆慢慢地嚐著，吃相比弟弟們都要斯文得多了。
林霖本來想挨著二嬸，卻被爹爹抱了過去，還大方地喂爹爹吃了一顆。
沒多久馬車就在上回那家酒樓門前停下，唐家管事站在門前正張望著，看到他們到了連忙笑著走了過來。
看到幾個小娃娃手裏拿著糖葫蘆，一時真不知道說什麽好。
唐家在包廂裏自然也準備了許多零嘴的，就是沒有糖葫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