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 剪紙

  終於有個不那麽可怕的小東西了，林霖的表情也變得高興起來。


  他伸著小手想拿，又不知道該不該拿，就在那兒糾結遲疑著。


  “霖兒，這是小青蛙，隻是青蛙是綠色的，我們隻有紅色的紙，這是紅色的紙青蛙，可不是說，青蛙是紅色的喲。”


  陸春雨把紙折青蛙給了林霖，又教他辨認。


  小家夥早就學過陸春雨亂教的兒歌了。


  “我是一隻小青蛙呀，呱呱呱！”


  林霖將紙青蛙放在小小的手掌心裏，便開心地蹦了起來，也很自然唱起了這一句。


  林玉璋對青蛙就不排斥了，這時候又看著陸春雨：“剩下的還能折什麽？”


  “蝴蝶、蜻蜓都可以，不過要用到剪刀了。”陸春雨笑著說，不再提及蛇的話題了。


  男人當初在山裏肯定也看到那條蛇了，沒能躲掉，當時肯定也很害怕，很恐懼吧。


  她不會強迫他接受蛇的問題。


  陸春雨很快就把剛說的小玩意兒都折好了，用剪刀修剪了邊邊，看著更有趣味了。


  之後她又裁了更細長的紙條出來，開始折玫瑰花，沒有彩色玻璃紙，隻能用紅紙來代替，很快就做出一小把小小巧巧的紅玫瑰。


  再做了一隻四方型小籃，將這一小把紅玫瑰花裝進去，就變成了一個好看的花籃。


  隻不過所有的東西都做得很精巧秀氣，適合擺在妝台、小幾、炕桌、多寶架上，做個小裝飾。


  “這種小玩意兒，恐怕隻能賣一兩文錢，貴了肯定賣不起價了，因為大家都知道這是紅紙做的，就會覺得不值錢吧……”


  紙做的東西，會被人自動忽略手藝和巧心的。


  主要還是這紙隻是最普通的一種，不能做得更精致而上檔次些。


  “剪窗花可能好賣一點。”林玉璋提醒。


  “那我試試吧。”陸春雨又開始去裁紅紙，這次撕得寬了不少，相當於原來的兩倍。


  叔侄都睜大了眼睛看著她靈活地用著剪刀，飛快地剪出一張有趣的花形。


  “哈哈哈！是霖兒！是霖兒！”林霖突然咯咯地笑個不停，小手指著那花叢中的一張笑臉。


  一個小胖娃娃臉笑容燦爛地躲在花叢中，花叢是由薔薇、桃花還有葉子組成。


  看著就很喜慶。


  陸春雨剪完，見小家夥喜歡，忽然又有了靈感，立刻又去裁紙。


  “過年應該會有些年畫，剪個年畫娃娃，說不定也有人喜歡的。”


  隻不過這個抱鯉魚的年畫娃娃，明顯要複雜一些，陸春雨剪得有些慢，似乎在思索著，尋找著記憶。


  但最後還是剪出來了，手法不太利索，顯得畫麵也不太流暢，但還是能一眼看出來是什麽。


  “這個確實不錯，隻不過年畫也不貴，就不知道剪紙能不能多個子兒。”林玉璋拿過來看了看，感慨地道。


  這種小玩意兒真的隻能以量取勝，以新意好看換來客人購買。


  陸春雨也清楚。


  但他們本意也是做過年生意，又隻有紅紙可用，一把剪刀剪出不同的喜慶吉祥的紙畫，這已經是除了手藝之外最低的成本了。


  也就是說，繡花同樣是手藝，但手法更加繁複、耗時更長、人也更辛苦，賺來的錢是一兩八錢。


  剪紙一天，像剛剛剪的這種大小就能剪出幾十上百張來，小的賣五文錢一張，一百文就是五錢了。


  就算隻能賣到兩錢，十天就是二兩，去掉成本，也是差不多一兩八錢，應該是沒有壓力了。


  但是隻花了十天時間。


  這麽一算，陸春雨剛嫌太便宜的心情，一下又好了起來。


  “要不就剪年畫娃娃吧，先把這些紙全部剪出來，這樣的就賣四文，十文錢三張，要是有人願意買十張，那就二十文錢，薄利多銷。”


  “到時我再想想加個小福字上去，到時就賣到六文錢一張，十文錢兩張，買十張也可以四十文錢。”


  “就按這個方式叫賣，總數先攢三百張吧，用三五天時間好了，之後如果好賣就繼續剪，不好賣就不剪了。”


  總之就是要有錢賺才樂意辛苦，沒錢賺誰樂意花這時間精力？

  林玉璋看她動作比之前順了不少，不一會兒就剪了個更好看的年畫娃娃出來。


  還是抱著鯉魚的可愛模樣，有三條邊都以花形圈著，上方則是年畫娃娃的小辮子。


  “這個可以賣錢了。”


  他小心地接過來看了看，再看正在林霖手中傻傻拿著的那一張，不由一笑。


  林霖也正在看二叔手中的，突然一笑，竟然得意道：“我的好看！還是我的好看！”


  林玉璋還真是不好打擊他，或許他是覺得自己先拿到的，所以有些得意吧。


  陸春雨笑了笑沒有作聲，隻不過手下又開始剪。


  這次的年畫娃娃沒有抱魚了，兩手或抱或拉著的是一個福字，福字下方那個田字，還是一朵花形。


  這麽一看就是在出花樣了。


  ……林何氏在廚房那邊喊吃飯的時候，陸春雨又剪了兩種花樣，雖然圖不同，但一看就知道也是年畫娃娃。


  “好了，以後得空兒慢慢剪吧，先去吃飯。”林玉璋便道。


  陸春雨也沒堅持，就收了剪刀，把幾張剪紙都看了一遍，腦子裏卻還想著，有什麽新的花樣兒。


  除了年畫娃娃，也還有其他一類的年畫風格的，比如牡丹花、蓮花和其他形狀等。


  隻不過這畢竟是不同的世界，這時候的人喜歡的、能夠接受的東西，應該會集中一點，而不是隻以花式取勝。


  最後還有成本的問題。


  “就剛才這幾種，每一種剪出一百張就足夠了，退一萬步說，若今年賣不完，明年也還可以賣，好生收著便是了。”


  林玉璋見她在思索，於是提議。


  陸春雨愣了愣，本想說怎麽會賣不完呢？但又一想，現在一切都是未知數，賣不賣得完，都不應該想當然的。


  於是便點了點頭：“嗯，那就先這麽辦。”


  林玉璋先牽了林霖出去，他還要去擺桌端菜呢。


  陸春雨把炕桌上的東西都了起來，又把剛才林玉璋給她的錢也放到箱子裏。


  如今賺得多，竹筒存錢什麽的，根本不合適，幾下錢下去就快滿了。


  還不如擱在箱子裏，攢足十小吊就換一兩銀票或是一個銀錁子，總能靈活應用。


  吃中飯的時候，林玉璋並沒有提及去鎮上的事情，陸春雨偷偷打量著林何氏和林玉瑛，見她們神色平靜，突然明白過來。


  應該是先前在廚房裏就已經說過了，現在除了等，並沒有第二條路，因為林玉瑛根本就不肯走第二條路。


  陸春雨不想多事，吃完飯還喂了一下吃得慢的林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