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指出現實問題
林玉瑛低頭吃的眼淚食，卻沒有人同情她。
陸春雨連看都懶得看對麵一眼，她一邊吃飯、一邊給林霖夾菜，低聲和林霖說話。
吃完飯她就牽著林霖去洗手臉，林玉璋稍後也出來了，手裏還抱著霞兒。
霞兒看到哥哥也高興得直笑，林霖看到妹妹笑了，也開心地故意扮鬼臉逗妹妹玩兒。
他們在院子裏閑逛了會兒，這才回到西屋，陸春雨把霞兒接了過來，林玉璋去拿了本書過來，歪在小炕上看。
林霖見狀也連忙拿了他的畫冊趴在小炕邊，自己看了起來。
這本畫冊已經被他翻過幾遍了，裏邊的故事陸春雨都有講過。
現在考驗的是孩子的記憶力，看到哪頁裏邊的哪幅畫，會知道說的是什麽。
而堂屋裏，等林玉琪吃完飯收了部分碗筷去廚房的時候，林玉瑛這才抬頭，表情是欲言又止地看了爹娘好幾眼。
林夫子始終板著臉，林何氏隻當沒看見。
林玉璜見狀就給林田氏夾了筷紅燒肉，低聲道：“霞兒換尿布了沒有？這會兒也不知道尿濕了沒有。”
林田氏一聽正想說他們還能不知道尿濕沒有？就被林玉璜輕輕碰了一下，不解地看了他一眼。
林玉璜就朝她眨了眨眼。
林田氏便有些反應過來，連忙快吃了幾口：“我去看看。”
林田氏一走，林玉璜才冷眼看著坐立不安的妹妹：“這是你最後的機會，有事就說。”
剛才他自然也看出來，她是要說什麽話，又有顧慮才沒有說。
就衝著她這份顧慮的表現，他決定給她一次機會。
“我還能有什麽說，爹都要趕我出去了！”
誰知林玉瑛卻沒有把握住機會，突然就情緒崩潰地大哭了出來。
“……”林玉璜頓時很無語，想了想還是說道，“男大當婚，女大當嫁，蓮兒與你年紀相仿，也已經嫁了個不錯的夫家。”
“就你眼高手低，也不看看自己什麽能耐，就好高騖遠，不屬於你的強求得來，也不會幸福的。”
“可我還沒嫁呢，你怎知我就不會幸福了？嫁在農家，成天柴米油鹽、雞毛蒜皮，我就幸福啦？”
“你幸不幸福，看你自己的心，你的心若貪婪，給你金山銀山，你也不會幸福的。”林玉璜卻道。
“再說，等你到了那個高度你又會有新的貪婪，可你沒那本事得到，強求就會裁跟鬥，會摔得很慘！”
“那也是我自己摔的，我樂意！你們不讓我嫁得如意，我一輩子都不會開心的，我會生不如死的！”
林玉瑛情緒激動地嚷了起來。
“……”林玉璜看著她，突然就不想說話了。
“你樂意什麽？你寧願嫁到大戶人家被別人算計死，也不願意嫁到農家安份過日子嗎！”林夫子目光陰沉地看著她。
“是！我就要嫁大戶人家！我還要嫁到縣城去！你們不喜歡我，以後我不回來就是了，省得礙了你們的眼！”
林玉瑛見爹開口，於是大聲表態。
“嗬嗬，嫁到縣城？你說嫁給唐哲嗎？”
林夫子簡直氣笑了，他現在是真的很失望了，他怎麽生了個這樣的閨女呀。
“如果唐哲對你滿意，當初在鎮上時就應該表態了。”
見她不吭聲兒明顯是這麽想的，林夫子聲音更冷，指出現實問題。
“如果唐家爹娘相中你，當初就不會說是等唐哲傷好了再說，而是直接給出承諾，等唐哲傷好後再登門下聘了。”
“這麽久了連麵兒都見過兩次，唐家都沒有拿定主意，就是在猶豫，他們猶豫的不是你好不好，而是這個報恩值不值。”
“唐家沒有人相中你，卻又感激你二嫂治好了唐哲的腿，他們想報恩，又瞧不上你，這才拿不定主意。”
“原本我和你娘也隻是聽天由命，最後成與不成都認命，你到好，還真當自己是穩穩的能進唐家門了，這就是你總不消停的原因吧。”
“你覺得你就要當大戶人家夫人了，爹娘也管不了你了，也開始瞧不起林家人了是吧，嗬嗬！”
“也不想想，唐家的大權掌在誰手裏，那是你進門就能得到的嗎，若你不識大體，你以為唐家的家業會傳到你手中？”
“你以為你二嫂救的人，你就成了唐家的救命恩人，可以進門作威作福嗎？嗬嗬，你真是想多了！”
“就算唐家最後來提親，那也不是因為你，而是因為你二嫂救了人，人家想報答這份恩情，你若能把姑嫂關係搞好，你或許還有機會，現在……”
“你若真想進唐家門，最好別讓唐家知道你和你二嫂關係其實這麽差，不然，就算你進了門，怕是也別想被正眼相待了。”
林夫子的話說得很不客氣，說得林玉瑛漲紅了臉，眼淚汪汪地看著爹，一臉不敢置信的表情。
但林夫子想要罵醒這蠢閨女，自然不會心疼她而鬆口。
“你也是打小讀過書，懂過道理的，怎麽如今就突然蠢成了這樣？你不喜你二嫂，可那是你二哥喜歡的，那是你二哥，不是你二弟！”
“你若稍微明白點道理，懂得分寸，也不至於像現在這樣。”林夫子滿心無奈，自家的閨女，這麽說她，他心裏也不好過。
“你脾氣大、心眼兒小，斤斤計較還不懂忍讓，就你這性子想去大戶人家？怕是人家一個小丫頭都能把你耍得團團轉。”
“大戶人家不是給你作威作福的，若你處事不當就得罪人，你若犯錯就會被罰，你以為誰會給你麵子嗎？”
“若你不受寵，連下人都會嘲笑你、輕視你，甚至落井下石欺負你，若你夫婿再納幾個妾回來，你就完了。”
“因為小妾必然會聯手對付你，甚至你的孩子。你要知道在大戶人家，母憑子貴的道理，小妾的安身之本，除了夫婿寵愛，就是孩子。”
“到時不是你害死別人的孩子，就是別人害死你的孩子，甚至害死你！”
林夫子本不想說這些的，他是讀書人，這間善惡世情他都清楚，這樣說出來並不好看。
可為了讓閨女想明白，那富人家不是她這樣智慧和心性的小姑娘就能闖進去的。
以前他隻以為唐家看在林家人治好了唐哲的份兒上，可以擔待一些。
可現在他不這麽想了。
就算唐家人擔待，他也怕丟了林家的臉麵，人的耐心是有限的，唐家不可能像林家這樣，一直擔待著她的任性胡鬧。
真是越想越覺得可怕，越想越覺得不可能。
然而林玉瑛畢竟還沒嫁人，滿心隻有對嫁到大戶人家過好日子充滿了期待，如何聽得進爹的苦苦規勸？
她撇著嘴不肯退讓。
“大戶人家三妻四妾原本就正常，這個我並不是不能接受，我有好日子過了，我怎麽會亂來而失去這樣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