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左右都得罪人
“你這個是做的下酒菜麽？”林何氏擦了擦手轉身看著陸春雨，發現她低著頭還在納鞋底兒。
雖然一看看似毫無變化，但林何氏還是覺察到了，小媳婦在鬧脾氣。
“爹和大哥中午喝酒麽？”陸春雨抬頭，眼神還有些茫然。
林夫子他們不是放假、沒有來客，一般是不會喝酒的。
“……”林何氏被問得一噎，臉色有些難看了。
她就隨口一問，這丫頭竟然還嗆她一句，叫她怎麽回答？
“這是新出的花生，我煮出味兒好吃點，可以做下酒菜的。”陸春雨見狀便解釋了一句。
“那行吧，等他們回來看他們自己的。”林何氏有些鬱悶，不想再和陸春雨說話便直接走了。
“奶奶，你吃！”林霖見奶奶不太高興的樣子，連忙舉著自己的瓜糖去討好奶奶。
“傻小子，吃這麽多糖，小心牙齒爛掉。”
林何氏見孫子體貼，心情頓時好了些，自然是不吃的，摸摸他的頭笑說了一句。
誰知林霖卻搖頭辯解：“不會！有洗刷刷！不長蟲蟲！”
林霖都是陸春雨帶著洗漱，早晚都有，陸春雨也給他瞧過牙齒，沒有蟲牙。
這時候的孩子能吃的零嘴其實不多，又是讀書人家的孩子，在衛生方便還是有注意的。
再被陸春雨教了不少小習慣，隻要情況不嚴重，都不會影響換牙的。
見孩子指著自己的牙齒辯解，林何氏哭笑不得，便隨口應和了一句：“好、好、好，不長蟲蟲！”
林何氏走後，林霖不放心地又跑進廚房裏，和陸春雨確定了沒有問題，這才放心地繼續吃了起來。
陸春雨適時往灶下再添了一把火，想著火燒完就差不多了。
香味越來越濃，廚房裏彌漫的都是這種鹵香，還略有些嗆鼻，但顯然比先前好聞多了。
陸春雨放下針線也去揭開蓋看了看，林霖一見連忙跟了過去，蹦著跳著想要看看。
陸春雨就把他抱了起來。
“可以吃了。”小家夥看著鍋裏的花生，頓時覺得手中的瓜糖也沒那麽好吃了。
“等吃中飯的時候再吃。”
陸春雨想到林何氏之前的話，再看鍋裏隻有兩斤花生，那就隻能等了。
可是……
她又想到來做中飯的會是林玉瑛，可別讓她呆廚房裏吃了。
陸春雨目光一轉，又有了主意。
趁著鍋裏還在煮，她先把針線送回屋去，又把書房門打開。
回來陪林霖說話，教孩子記數，火燒完了沒有再添。
差不多了就趕緊把鍋裏所有的花生都盛在一隻大海碗中，迅速端去了書房，還有一隻小碗擱在灶台上。
她往鍋裏添了兩瓢水把鍋洗了，再放了一瓢在鍋裏，怕灶下有火燒空鍋，有水就安全了。
之後一手端著小碗、一手牽著林霖，倆人悄悄往書房去了。
因為陸春雨不讓說話，林霖便一路緊閉著嘴兒，到了書房裏才兩眼放光地看著碗裏香噴噴的花生。
“不著急，還有些燙。”陸春雨阻止林霖著急的小手，“等二嬸幫你剝好了再吃啊。”
陸春雨想了一下，又跑去廚房裏再拿了一隻空碗過來，把剝好的就能直接放到這隻碗中了。
林霖隻要伸手拈剝好的花生米來吃就行，這下可把小家夥開心到了。
陸春雨負責剝，林霖負責吃，還不忘喂她吃。
“躲這兒當小老鼠呢？”
突然，林田氏抱著霞兒走了過來，站在門口看著坐在小馬紮上的倆人，似笑非笑地說。
隻不過這句話也可以算作調侃，卻讓人有些接不上話。
陸春雨尷尬地笑了笑，想了下才道：“這個是用幹辣椒煮的，太辣了，霖兒不能多吃。”
一聽是用幹辣椒煮的，林田氏頓時黑了臉，便道：“知道太辣了還放這麽多辣椒，霖兒辣著了怎麽辦！”
她也不能吃，吃辣了會影響霞兒。
最近霞兒被帶得好好的，還長了肉呢，若是有個什麽事兒，夫君會不高興的。
“娘，不辣，好吃！”林霖卻不知大人在打什麽機鋒，隻是單純地解釋，還拈了一顆舉到林田氏麵前。
“真的不辣？”林田氏其實早就聞到香了，這時候便想拒絕，也有些猶豫。
“吃一兩顆嚐嚐是沒事兒的，不能多吃，會影響霞兒。”陸春雨便道。
人家已經明顯表示想吃了，你一點不讓，也是得罪人，直接說沒事兒吧，等有事兒時還是得罪人。
對林田氏這種人，隻能把兩種結果都說了，怎麽選在林田氏。
林田氏看她一眼，便彎腰張嘴接了兒子遞來的花生。
“是挺香的，以往都是白水煮，或是放點兒鹽，像你這樣煮著好吃是好吃，就是有些耗成本，這八角桂皮幹辣椒什麽的，也要不少錢呢。”
林田氏又讓兒子給拿來幾顆，一邊吃著一邊誇，這也算了，到最後竟然又提到成本。
陸春雨連看都懶得看她一眼了，更不想解釋什麽。
林何氏先前都看過鍋裏，也沒說成本，就她巴巴地說出來，幾個意思？
咋不問這花生誰出的錢呢？
陸春雨又剝了幾顆往自己嘴裏塞了，就起身空碗和裝殼的碗收拾起來，笑看向林霖。
“好啦，不能再多吃了，剩下的給爺爺他們喝酒吃哦。”
“噢，我吃糖糖。”林霖立刻應了，又去拿自己的瓜糖。
剛吃到有點辣了，吃點甜的正好。
陸春雨端碗要走，喊著林霖趕緊出去，林田氏看她一眼，便也抱著霞兒回東屋了。
妯娌之間早就撕破過臉的，這時候能正常說話，林田氏還覺得是自己退讓了一步，卻也不願意多說，覺得沒有必要。
陸春雨見林田氏離開了卻又不急著走了，她把那些八角桂皮和幹辣椒都挑出來，裝在空碗中，再拿紗罩扣著那隻海碗。
用過的這些作料都讓她放進了空間裏，很快恢複成使用之關的狀態，也就意味著，下次還能接著煮。
不是嫌她用了這些成本嘛，下次她就假裝在鋪子裏買回來的好了。
沒人會關注她挑出來的這些作料去了哪裏，反正她進進出出也跑了幾趟了。
塾裏放了學，林霖立刻跑去塾裏，要告訴爺爺和爹，中午有花生吃。
林夫子看到孫子興衝衝地跑來說這事兒，也配合地附和幾句，心裏卻是不以為然的。
不就是有花生吃嗎？至於高興成這樣？
廚房裏，林玉瑛聞到了香卻沒見著東西，自然是要發脾氣的，好在林何氏也過來幫著做中飯，見狀便罵了她幾句。
最後娘兒三人把中飯做了。
林玉璋回來時，陸春雨仍在書房裏，不過是幫他打掃屋子，並沒有回去繡花。
一屋子鹵香，林玉璋站在屋門口哭笑不得地看著她。
“真難為你了，守著這碗花生，順便給我擦書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