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想讓他去上學
隻不過……田家娘不知是聽多了田氏的抱怨，還是本來妯娌就是天敵，各自的娘也隻會為自家閨女打算一樣。
幾天下來，田家娘對陸春雨並沒有什麽善意、和氣，隻是礙於在林家，而沒有挑事兒罷了。
但她與陸春雨碰麵的機會裏，態度總是冷淡的，說話不太客氣。
陸春雨雖然沒有說什麽，但林玉璋很快就發現了，有幾次都把陸春雨牽走了，不讓她與田家母女打交道，有時娘喊，也找由頭拒絕了。
幾次之後，林何氏也看出了些端倪，便不再喊陸春雨。
尤其是林玉璋在塾裏時，更是盡量不喊到陸春雨做事，也算是她當婆婆的一點好意。
而田芳那邊也是同樣的態度，對陸春雨並不友好。
曾經田芳也喜歡過林玉璋，隻不過在衝喜娘子這個決策上，她猶豫過，而那時家裏人不同意也就作罷。
如今看著林玉璋和陸春雨親昵的樣子，她心裏不太好受，平日裏進進出出遇到陸春雨時，自然也沒有好臉色。
而平時隻要看到林霖在西廂和陸春雨呆在一起，就總會喊林霖過去。
她以為是從陸春雨手中奪到了林霖，為林霖親近自己而心裏得意。
卻不知她的行為在陸春雨眼中，卻是巴不得林霖有人帶著，好讓自己多些精力來繡花趕進度。
隻不過，夜裏不管能帶林霖的人有多少，林霖都必然會回西廂，和二叔二嬸住。
雖然田家娘提過讓林霖跟她，田芳也表示想帶林霖，林何氏都一口拒絕了。
至於原由也不多說，隻說為了長遠打算，讓林霖跟著二叔二嬸最好，省得搬來搬去對孩子不好。
幾次之後，田家娘也就不好再說了，她們哪裏知道，這是林何氏與林夫子的苦心？
因為林玉璋和陸春雨還未圓房，如今一個屋裏住著，帶著個孩子在身邊總是好一點，也省得外頭有人閑話。
隻是這話不好明著說出來，隻是為人父母的一點考量。
而如今來看，這樣的方式卻是最好的，從林霖被帶得很好就能看出來。
林玉璜這幾天沒有去塾裏，但他在家也沒完全閑著和陪在田氏身邊，何況田氏身邊還有嶽母和小姨子在？
當然他也沒有急著去換回林玉璋，而是把家裏菜地都整了一遍，又去看了自家的田，找人整了田溝，收拾了稻田裏各種問題。
六月的最後一天，父子三人總算都能歇歇了。
林玉璋哪兒也不去，就拿了本書坐在陸春雨身旁，一邊打扇一邊讀書，仿佛他們許久不曾相見似的。
陸春雨對他這粘人的態度很是無語。
明明早晚都在家呢，中飯也在家吃呢，現在卻仿佛生怕她不知道他這幾天在塾裏多辛苦似的。
“明天就要交秋季束修了，不管安兒恢複得咋樣，我還是想讓他去上學，不能再耽擱了，從啟蒙班重來也成。”
陸春雨見他沒事兒，便說起這些日子一直在琢磨的事情。
雖然繡花所賺在他們手上的積蓄不多，加起來能湊整一百文吧。
但束修啟蒙班一季五百文，一年就是二兩，啟蒙班兩年。
之後就是小班，一季隻要三百文，一年是一兩二錢，兩年就是二兩四錢。
但凡家境不是太差，家裏娃子都會至少供上四年，普遍也有七年。
七年之後娃子滿了十二歲，不管是放牛、下田、做工、學藝，這年紀都可以慢慢入行，而非十歲以下的懵懂無知。
啟蒙班主要學《三字經》、《百家姓》、《千字文》、《九子口訣》、《千家詩》，以背書和認字為主。
小班就要繼續學《千家詩》、《對仗歌訣》、《詩經》、《增廣賢文》、《術算大全》等等，又增加了琴棋書畫的幾種入門知識，以及算盤入門練習。
農家讀書條件有限，同樣在村裏開塾也比不得鎮上甚至縣城那些大地方。
因而琴這類尋常人家買不起的東西，多半是忽略的，隻是講解一下都是什麽，給看看圖畫認識一下就作罷。
之後也會講些簡單音樂，學童們自己有興趣就學笛子、塤這類吹奏的簡單樂器。
而這也多是寒門子弟會的主要樂器，以吹為主，拉、彈之物都不太熟，得去了縣學才有機會得到係統學習，以六藝為要。
別的私塾或者主張雅、禮，對禮儀和琴棋書畫很是講究。
而村塾則更主張實際，希望農家孩子若不走科舉，也能不虛耗十年寒窗，學些以後過日子用不上的東西。
禮儀廉恥自然是教學之重，開智解惑、增廣見識和明白道理，便是主要所學，在此基礎上再增加技能學習。
術算、算盤、認字、寫字，不做爭眼瞎、不做無禮之徒、不做自私惡毒之小人。
這就是一般村塾世世代代致力培育村童的重點，也得到了村裏人家一致的認可。
而在這兩個班之後，若想繼續讀書甚至想要考科舉，那就做童生培養了。
從中班開始，四書五經等學術類書籍將作重點讀、講，增加策論、詩詞歌賦等知識儲備，還要學習棋、畫。
通過下棋開闊眼界，通過作畫沉澱思想，通過吟詩作對增加應變機巧，通過策論表達綜合所學的成績……
隻不過目前林家私塾隻有兩位先生，因而隻開了四個班。
啟蒙班兩年、小班兩年、中班三年、科舉班三年。
之後以考童生為目標，科舉班在讀了三年之後也可選擇在家繼續讀書，不定時向先生交課業、求解惑的情況，這樣能省束修。
而啟蒙生也不會每年陸續一個、兩個、幾個地增加，而是挑在升班的這一年裏集中報名入學。
這就會出現有的孩子五歲進班，有的六歲、有的七歲不等的情況，為的就是能跟上一個新啟蒙班的統一進度，重新成班。
當然，出了任意一個班的離塾學生，隻要有疑問都隨時能來找先生解惑，隻要是自己教過的，都不會另行收錢了。
而陸誌安當年是上過一年多啟蒙班的，隻是後來陸有富病重求醫，家境變得艱難而輟學了。
三年空窗如今再回塾裏，陸春雨不確定他能否跟上小班，這才有讓他重回啟蒙班之說。
塾裏開班都是從年後開始，在正月十五前完成入學手續，之後按四季給束修。
恰好今年新開了啟蒙班，原啟蒙班升上了如今的小班，新啟蒙班實則已經學完春、夏兩季了，現在能趕上的是秋季。
同樣，小班也學完了兩季。
陸誌安所學本就未完成啟蒙班全部過程，小班又缺失了半年。
但他這個月初剛滿了十歲，若是放在啟蒙班勢必會被小同窗們嘲笑，而且這個年紀重新再來也有心理壓力。
便是在小班來說這年紀也偏大了，本應是剛進中班的年紀，因而無論怎麽安排、怎麽學習，對陸誌安來說都是壓力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