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師承高人

  “我要去!我要去!”林霖卻跟腳地喊了起來。


  “霖兒聽話,回來帶吃的給你。”陸春雨連忙哄了一句。


  一聽有吃的,林霖便沒鬧那麽凶了,隻是癟著嘴兒還是很不高興。


  林玉璜將他抱了回去,說今天帶他去塾裏,上學,又讓霖兒背《三字經》。


  霖兒一臉委屈但還是一句一句地背起來。


  等他把會的那些背完,陸春雨和林玉璋早就走到岔道那兒了。


  陸誌安正等在岔道那兒,手裏有隻小包裹。


  “吃早飯了沒有?”陸春雨看到弟弟便有些心疼。


  雖然她在林家做了許多早飯,讓林家人都很滿意,但她明知弟弟等在這裏卻不能帶吃的出來,以免又生事端。


  接下去要發生的事情,可不是分工幹活這麽簡單,而是繡品賣掉之後,可能引起的新一輪找茬。


  “還沒呢,娘讓我等在這裏,娘已經在做早飯了,我回去就能吃。”陸誌安笑著解釋,便扭頭一路小跑回去了。


  “等我攢到束修錢,我就把弟弟再送回塾裏讀書。”


  看著小少年精神頭還不錯的背影,陸春雨忍不住發願。


  “嗯,今天我也去趟書局。”林玉璋笑了笑,沒有多說。


  陸春雨也未多想,倆人走向村口,去外麵道上邊走邊等驢車。


  可能剛有一趟驢車過去了,他們走出了好遠,才看到第二趟過來,等上車時每人少付了一文錢。


  到了鎮上直奔周記繡莊。


  女掌櫃周劉氏正和一個婦人在談繡品買賣,不是來賣繡品的,而是要買塊繡麵崩屏風的。


  鎮上人家但凡家境過得去的,夏天都喜歡在屋裏擱塊大屏風,開著門窗歇中覺既涼快又不失體麵。


  買的便宜屏風總是過個一兩年就換張繡麵,重新崩一下,成本不高還能出新。


  就像身上的衣料、衣裙款式和繡圖,但凡講究點兒的人家都不會一身衣穿幾年的。


  隻要手頭不拮據的人家,每年都要做幾身新衣來穿,因而衣料子生意一向是最好的,之後就是繡品、首飾這些。


  陸春雨知道林玉璋還要去書局,就讓他先去,免得耽擱了時間。


  鎮西就有家書局,賣的東西不少,但價錢卻比鎮東的便宜了不少,隻不過貴重之物少些,讀書人或學童們實用的東西多些。


  林玉璋見鋪中在做生意不便打斷,就叮囑了陸春雨好幾句,讓她不許走去別處,在他回來之前不許去別的鋪子。


  就在這兒等他,以免走丟,更怕被人欺負。


  陸春雨見他像叮囑霖兒似的叮囑她,心裏無奈,但臉上卻乖巧地點著頭,答應他不會亂走,要走也是等他回來。


  林玉璋這才放心地走了。


  他今天也帶了錢出來,要買紙筆了,加之早上聽到陸春雨的願望,也想給小舅子買一套學童用的紙筆。


  他家裏還有多的硯台,是他以前讀書時用過的,新墨條和用了半截的墨條也還有好幾塊,到是不需要另外買。


  不成套地買筆墨紙硯,價錢能便宜上一半,因而便是送禮,他也不講究這個體麵,以實用為主。


  他心裏劃算著,走向兩百多步外斜對麵的那家書局。


  陸春雨一直看著他的背影,覺得雖然年紀沒搭上,但他真的優秀。


  再等幾年,等她長大了,模樣長開了,他們就可以郎才女貌、紅袖添香了。


  “小姑娘!”正想著時,鋪子裏傳來女掌櫃周劉氏的喊聲。


  陸春雨恍然回過神來,原來剛才買繡品的那兩個婦人已經離開了。


  她連忙走進鋪子,笑吟吟地斂手行了一禮。


  “嬸子,我來賣繡品。”


  “我認得你,上回來過,剛才那書生是你夫婿來著。”周劉氏笑著說,因為這是個讀書人的小媳婦而印象深刻。


  “正是,當初我都問過價的,第一幅繡品繡好了,我沒敢自己洗,怕洗壞了。”


  “今天拿來先給嬸子瞧瞧,值多少錢,若是你的價錢、我的繡藝,都滿意那以後就能長期合作了。”


  陸春雨並不因婦人的和氣而隨便,今天來就是試價的,不可能對方喊個價就同意了。


  “怎麽,上回那價錢可都是很劃算了,你還不滿意呢?”周劉氏有些詫異,也有些不太高興了。


  果然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以為錢都從天上掉呢?

  “也沒有不滿意,隻不過是想多賣幾個錢,我畢竟才十二歲,同樣的事情做出來會比別人更辛苦。”


  陸春雨也不著急,一邊笑著應和、一邊從小背簍裏拿出一隻小布包,隨即扣上了背簍蓋子,又背上了。


  “嬸子你看看我繡的,我家裏人昨晚看了都誇呢,我公公是個老秀才,說這若是畫,他都想拿去裱了送友人,拿得出手了。”


  陸春雨隨口自誇著。


  周劉氏則不與她廢話了,等她打開小布包,這才拿過繡品攤開在櫃台上,目光便亮了亮。


  陸春雨一直在關注她的反應,見狀微微勾了下唇。


  周劉氏立刻將手指輕輕撫過那些繡線,又換了幾個角度和高度仔細看過,再將繡麵轉過來看背麵,隻見針腳勻整、線頭齊整,即使是反而也絲毫不亂。


  她這才點頭道:“看不出是個十二歲小姑娘繡的,你這繡藝怕是師承高人,確實拿得出手了。”


  “隻不過……”周劉氏將繡品全部檢查了一遍,又看了幾眼那花色,才說道,“你沒有一百一十種繡線,這花色還是比較簡單的,我隻能給到八十文。”


  “照我當初的問價,確是如此,不過嬸子可以拿同樣五十線的別人的繡品來對比一下,看看要不要還是八十文。”


  陸春雨微笑,不急不火地看著周劉氏,神色很是自信。


  “繡線多少能展示繡藝,但繡藝高低可不是隻看線。”


  “就我這一幅,你給五百文收了,回頭你原樣賣給像剛才那兩位夫人那樣闊綽的客人,要低於一兩銀子你都可以怪我胡說。”


  剛才她是走了神,但鋪中先前的買賣,她卻聽了個差不離。


  因而知道那兩個婦人挑來挑去,價錢上談不下,就是沒有找到合意的,覺得那些繡品並不上檔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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