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你是個旺夫的
“……”陸春雨頓時窘了。
她要怎麽跟一個拎不清的外行說這醫理？
先前是李郎中在醫治，開的藥自然是李家的治法。
現在是她在治，而且又喂了蛇膽解毒，已解除根本上的危機。
接下來的藥方自然要調，哪能還喝以前的？
“娘，我照顧了林秀才半天了，他的病情已好轉，自然要換藥方，哪能還按以前的來治呢？會耽擱最好的救人時間的。”
陸春雨壓下心底無奈，耐心地解釋著。
“不信，你去屋裏摸摸他的手。”
見林何氏仍是將信將疑，陸春雨幹脆奪過她手中的藥碗，遞給旁邊站著的小姑娘。
拉著林何氏進屋，不但讓她摸林玉璋的手，還教她摸到林玉璋的腕脈。
“醫者望聞問切，這切脈就是最有效探病之法，娘可感覺到他的脈比白天時強了許多？這就是一個人的生機，他無性命之憂。”
陸春雨早已收起了針，又為林玉璋係好了衣帶，這時林玉璋雖未醒過來，但脈博已漸漸恢複秩序。
林何氏就算是個什麽也不懂的外行，但在陸春雨的提點之下，果然感受到那漸漸有節奏的跳動。
“是真的！你說的是真的！”林何氏驚喜地叫了起來。
不管是不是真的，她寧願相信她兒子已經好起來了，而不是像之前的郎中說的無力回天。
“所以啊，我正打算去趟藥廬，把這情況告訴李爺爺和李二叔，讓他們重新開方子呢。”
見林何氏信了，陸春雨鬆了一口氣，連忙說道。
“好！好！你快去！好媳婦！我璋兒有救了，你記大功！”
林何氏笑得熱淚盈眶，卻不及抹去。
她的手正緊緊握著兒子的手，心中升起無限希望。
恨不能現在就看到兒子醒來，看到兒子睜眼喊娘。
得了批準，陸春雨感慨於差點痛失愛子的母親，便道：“娘你照顧著他，我去去就來。”
陸春雨說著便再走出屋子，這次沒人阻攔了，她匆匆朝藥廬跑去。
藥廬裏，李郎中父子正在長籲短歎，似乎很感慨。
“李爺爺！李二叔！”陸春雨跑進去。
“春雨丫頭？林秀才怎麽樣了？”李郎中連忙問道。
“他沒事，我今天上山尋了一天，快下山時就遇到了那條蛇，我用銀針殺了它，回來取了蛇膽。”
陸春雨說著將手中提著的筐放在兩個朗中麵前。
慶幸有黑空間可以儲物，她要出門時便將筐放進了空間裏。
不然拿著出門，隻怕林家人以為她要跑路，斷不會讓她此時出門的。
到了藥廬附近拐角的樹蔭裏，她便將筐拿了出來。
兩代郎中看了，不禁更加感慨了。
剛才他們父子就在談論林玉璋的情況，就怕衝喜了也救不回來，白白搭上一個小丫頭，而林玉璋若真死了，也是可惜。
卻沒想到，這個小丫頭說要上山尋七星銀環蛇，還真讓她尋到了，僅僅一天時間。
“沒想到，你是個旺夫的！”李老郎中忍不住笑了起來。
“我好心救他，卻稀裏糊塗成了他家衝喜娘子，明明是辛苦尋到的蛇膽，我怎麽就成了旺夫的呢。”
陸春雨無語地看著麵露微笑的老頭。
村裏人愚昧無知，他們身為郎中就該知道，這毒根本不可能衝喜救得回，救回來靠的是解藥啊。
“丫頭，這是你的好姻緣，好好珍惜。”誰知，李老郎中不理陸春雨的辯解，反而說道。
“也是他們有緣。”李郎中卻另有看法。
“玉璋被蛇咬昏倒在山上，偏讓這丫頭遇見救下山來，如今又是這丫頭才尋到了蛇膽，換了別的姑娘，怕是沒這機緣、也沒這能耐了。”
“唉，我才沒空聽你們說與治病無關的事情。”陸春雨聽得尷尬，連忙打斷。
“我來，一是告訴李爺爺和二叔，林秀才這事兒，接著該怎麽治，你們可要安排了。”
“二是要買一副銀針，我的銀針殺了蛇、取了蛇膽，染了毒我自己是不怕啦，但以後不能救人了。”
陸春雨說著摸出幾支殺蛇的銀針。
其實這幾支銀針，本就是為林玉璋放血去毒的那幾支，她手頭自然還有安全能用的，之前給林玉璋就用過。
“你不怕毒？”李老郎中卻是吃驚地看向她。
“這麽說，我們還不能碰這死蛇？”
正琢磨要不要把蛇拿起來觀察一下的李郎中，也是嚇了一跳，連忙後退了一步。
“嗯，我小時候好像誤食了什麽草，痛了幾天幾夜，幾次被郎中說讓我爹把我埋了，但我又活過來了。”
陸春雨為了不讓人懷疑她殺蛇、拿蛇的問題，於是開始編故事。
這對於她一個重活兩世的人來說，實在沒什麽難度。
“你也是奇遇了，這麽大的事，我們竟未聽說過，可是你爹娘帶你回村之前的事？”
李老郎中略想一想，便知說的不是李花坳的事情，李花坳隻有他們家才有郎中啊，他都沒記憶。
“嗯，是之前的事，不過對我娘來說，也是痛苦回憶，在我幾次死掉的時候，我娘就把這事兒給忘了，是我爹一人承擔下來的。”
陸春雨早有準備，立刻又想了一套說辭。
爹去世已久，死無對證，活著的娘可不能讓人去查問。
“這事換了誰也承受不住，忘了也好，你如今好好的，你娘也歡喜。”李郎中連忙說道。
林玉璋將死，林何氏就哭得死去活來。
白發人送黑發人的那種痛苦，他們身為醫者，也不是沒見過，就算習慣，也能理解。
“春雨丫頭，這蛇你打算怎麽處理？”李郎中又看向筐中。
“我打算拿回家煮了吃。”陸春雨若無其事說道。
“……”兩代郎中頓時嚇得變了臉色，瞪著她。
“你這丫頭太狂妄了！你不懼毒，你家人可懼？你幼時經曆，豈是人人能有的！”
李老郎中吹胡子瞪眼，很是生氣。
“還是埋了吧，或者燒了幹淨。”李郎中連忙提議。
“嗬嗬，你們若想吃，我可以留兩片蛇肉。”陸春雨卻笑嘻嘻地，也不解釋。
“……”李老郎中差點翻白眼昏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