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黑暗屋子
當陸十七吭哧吭哧氣喘著回來的時候,已經是過了有一會兒。她被陸允抱著回來的,原本白嫩的臉上有些發紅,似乎是累著了。
晏晨一見二人等了這麽久才回來,嘴上不禁埋怨道:“怎麽去了這麽久?”
但那眼神裏卻透著急切好奇,一心想知道兩人剛才到底有沒有找到這賭場裏黑暗的地方。不過,在看到陸允晦暗不明的神色中,晏晨還是猜到了兩人一定是遇到了什麽事情。
“你們這回來了,那我去了。”擂台上的那個人依舊有耐心的打坐著,而小樹至今也沒出現,晏晨一個人坐在這兒實在是等得焦急,又無可奈何,總算是等到陸十七和陸允兩人回來,他也可以鬆動鬆動筋骨,去探查一下。
隻是他說完,陸十七突然垂頭歎了口氣,輕輕朝他搖頭。那意思就是讓他放棄,別去了。
晏晨一臉問號?
什麽意思?到底是遇見了什麽,讓這兩人一回來,看著這麽不大對勁?
如果是陸十七不對勁也就算了,可如今怎麽連陸允情緒也不怎麽好?
可能好麽?
在最後要走的時候。陸十七跑錯了房間,恰好遇到了一場不可描述的運動畫麵,如果要是陸十七一個人不小心遇見的話,她也不會紅著一張臉,可就是陸十七遇上了,然後又被後頭趕來的陸允給抓包,拎著她出去,阻止了她繼續看現場直播的畫麵。
不過,得虧裏頭的人沒發現他們二人,否則就尷尬了。
這事陸十七一定是不可能講出來告訴晏晨的,她唯一能給出的信息就是,這諾大的鬥獸賭場已經裏裏外外被他們搜尋了一遍。
再加上此前晏晨給的信息,陸十七和陸允兩人很快就部署好了一切。
而那個黑暗的地方,也的確被他們瞧見了。
他們二人偷偷跟著猝死在地而被運送走的人,這才不費工夫的找到了地方。
那些黑裝毫無感情的將猝死之人扔進了類似地下的火葬場,劈裏啪啦的火苗燒的旺盛,空氣中彌漫著濃濃的腐肉氣味,難聞之極。
被人進火堆裏的死人一波接著一波,原來還真的不止就那麽一個人。被燒黑的泥牆上流著許多液體,在火苗和灰燼中又一點一點的蒸發,陸十七看了,險些作嘔出來。
因此,兩人並沒有待多久,這樣一處隨意處置屍體的地方,還是陸十七第一回見著,雖說比之前遇到過的還不算什麽,但畢竟是頭一回,陸十七又懷孕在身,難免看得難受。
何況這裏就是個黑作坊。
偷偷放了東西,兩人離開之後,還是悄悄地跟著幾個黑裝的人離開。
隻因為聽到那些黑裝生硬地對話:“屋子裏又有人死了,走吧。”
跟著那幾人來到所說的屋子,這才知道什麽是他們口中的屋子。
這屋子是在最高一層,那幾個黑裝的人走進人工電梯,陸十七和陸允兩人也跟著進入了人工電梯,他們卻隻當做沒看見。
人工電梯裏頭不隻有陸十七和陸允兩個外人在,也有其他賭徒客人。
這上上下下的,似乎是常事。
一堆人站子啊人工電梯裏頭,也並非是都是隻上最高層。
有的人按了一下第幾層的響鈴,那電梯就停在了第幾層。
直到電梯裏的外人都快走光,隻剩下那幾個黑裝以及陸十七和陸允兩人。
一直板著臉的黑裝這才看向電梯裏還未走的兩個人,但也隻是轉頭看了一眼,並未說什麽。
當最後一層的樓層到達,那些個黑裝先行走了出去,也並未阻止二人來到這裏。但這層實在陰冷的很。
二人最後出來,就見門口處站著幾個人抬著一具沒了生氣的人,進了電梯。
這層的裝潢和下麵的那些沒有差別,但房間卻少了些。
那些黑裝直直走進了走廊最裏的一間普通房間,一切都看著很平靜。
而誰知裏頭別有洞天,精美的五星級裝修套房一間一間打通,成了完美的金絲籠,裏頭關著因輸了賭而被索取的賭注的人。正傳著熱火朝天的嘶吼高喊,那一聲聲又被新的慘叫蓋過,嘈雜又死寂。
那些叫著的人隻是叫,卻並不說多餘的話。
那些實施懲罰的人,就像是從地獄裏走出來的鬼差,一句也不說,一個臉色也沒變。如行屍走肉一樣,隻管著自己手頭上的事情。
而那些人則是放了錯進入十八層地獄,無法投胎,要經曆各種折磨的鬼,承受著七七四十九的磨難後,被抽取榨幹之後還能留著一口氣的,算是這些鬼拿到了一條生路。
但就算擁有了這條生路,過後不久又會因為上癮而不得不上來。
有些人結束了,能活著便自己離開,有些人撐不住了,倒下來後,就有人收拾他們已然沒了用處的屍體。
如此,這就是黑暗屋子。
兩人隻稍稍站在不遠處看了一眼,便離開了那地方。
那裏透著一股能讓人窒息的氣息,那是說不出來的難受,就算是已經經曆過一次末世,也見識過不少不堪的場麵的陸十七,仍然還是難以承受。若要是換成晏晨來的話,恐怕更是不願意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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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晨雖不知道兩人到底看到了什麽,但感知告訴他,還是別去。就算是有多好奇,也不要去自尋苦路。
因此,在陸十七警告的眼神下,晏晨打著哈哈,解釋道:“我這憋著憋著,竟然也就沒那麽急了。算了,我怕等會兒走錯了路,幹脆等著他們比完了,再說。”
晏晨又坐回來位置上,雙手不由自主的摩擦著,也不知道在緊張什麽。
“小樹為什麽還沒出現?”那擂台上在他們二人走了還是一個人,如今兩人回來了,還是一個人。陸十七挺著腰往下看,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隻是那個男人還真是有耐心,到了現在,也不見難看的臉色。
就像是被人放了鴿子一樣,孤單的坐在路邊等待著,但是固執的認為總要將人等到。
擂台上頭中央打著一盞極亮的白織燈,但這白織燈也隻能照亮整個擂台,卻無法清晰的照到上方的各個角落,因此,隻有擂台上看得非常清晰。
那光就這麽打在中年男人身上,臉上的褶皺在光的照射下,生出一些陰影來,因此也遮掩了他此刻真正的情緒。
突然,他的嘴角一勾,半垂著的眼眸終於抬起,那裏頭啐滿了狠毒陰鷙。
一個東西極快的想他飛去,他隻稍稍一揮手,便將那毫無威脅的東西粉碎個稀巴爛。